這天過去,綠娥被軟禁在了銀月樓。
    盡管李箏譽並未名言,眾人卻心知肚明,無論綠娥說什麼,門外的侍衛都不曾讓開。
    在這樣的壓抑中,綠娥開始不再掙扎,每日都待在屋內,基本不出門。
    此舉卻並非認命,而是為了讓李箏譽放松警惕。
    “良媛,如今側妃已經掀不起風浪,她整日對奴婢非打即罵,您先前答應的,會讓奴婢離開銀月樓。”
    傍晚時分,鈴蘭悄然出現在林湘兒回擷芳殿的路上。
    翠香下意識就護在林湘兒面前,滿是對鈴蘭的戒備。
    “沒事,她不會害我的。”
    林湘兒對鈴蘭表現得十分信任,讓翠香退到一邊,上前挽起鈴蘭的衣袖。
    果真如她所說,手臂上全是青紫的痕跡,不少地方都皮開肉綻。
    “你畢竟在側妃身邊有些日子,她怎麼半分情分也不講,下這麼狠的手?”
    說著,林湘兒轉頭,“翠香,你回去取些我配的傷藥來,腳程快些。”
    跟著她的只有翠香一人,若是翠香離開,可就是林湘兒與鈴蘭獨處了。
    這樣的坦然,讓原本想要質問的鈴蘭語塞。
    林湘兒察覺到她神情的轉變,放緩了語氣,“你放心,這事我記著,這兩日我就找機會跟太子殿下說。”
    她答應的這麼干脆,倒是讓鈴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原以為林湘兒會百般推諉,鈴蘭甚至做好了撕破臉的準備,卻被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那……”
    “鈴蘭,你先回銀月樓,如今側妃不出門,用到身邊人的次數多些,若是叫你不應,該發脾氣了。”
    說著,正好翠香拿著藥跑了過來。
    林湘兒親手將藥放進鈴蘭手中,拍了拍她手背,“去吧。”
    鈴蘭稀里糊涂就被打發了回去。
    晚膳時,林湘兒幾次看向李箏譽,欲言又止。
    “怎麼,有事瞞著孤?”李箏譽一眼看出她的為難,放下筷子。
    “是側妃身邊的鈴蘭姑娘。”
    林湘兒抿唇,“今兒妾身去太子妃處請安,回來時遇見了鈴蘭姑娘,說想到擷芳殿做事,不拘著還是掌事宮女,讓妾身幫她說情。”
    李箏譽眸子暗了一瞬,“你意下如何?”
    “妾身與鈴蘭只是萍水相逢,對她也不熟悉,既然是東宮的人,自然是殿下做主。”
    林湘兒似乎只是隨口一說,因為鈴蘭求到了面前,不知道如何拒絕。
    “這事你不用管了,孤讓人安排。”
    “多謝殿下。”
    林湘兒柔柔應聲,也不問李箏譽是要將人安排去哪里。
    ……
    正午時分,黎洛從鋪子出來,正要往下家去,就被人叫住。
    轉頭看去,是黎雨桐和裕豐郡主走在一起。
    細看,兩人之間並不似先前親近,只是有交情在,並未斷絕來往。
    “太子妃,真巧,沒想到今日還能在這兒見到您。”
    想起上次被黎洛挑理,黎雨桐這次學聰明了,禮數上規規矩矩。
    兩人是血脈至親,反而她越是守禮,越顯得黎洛得勢不饒人。
    這些小心思黎洛看在眼中,懶得跟她計較,“有事?”
    “沒事就不能打聲招呼?還是說……太子妃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妹妹壞了您的事?”
    黎雨桐意有所指,明知道街上已經有人注意到這邊,還是說些容易讓人誤解的話。
    “雨桐……”
    “郡主,您不必為了皇家顏面偏袒她,我可听說了,太子妃日日晨起離宮,黃昏才回,究竟是什麼天大的事情,全壓在她一人身上?”
    這話確實有幾分道理,眾人看向黎洛的視線有些奇怪。
    盡管黎洛深居簡出,仍不乏有人見過東宮的馬車,或是與她打過照面。
    當時或許沒認出,此刻一經提醒,也反應了過來。
    “還真是,太子妃日日都在外面,也不知東宮的事情是何人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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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壓低了聲音調侃,“畢竟誰也看不下去自己的夫君與旁人情深義重,怕是在東宮待著不舒坦?”
    這話引起一陣低低的哄笑。
    “妄議皇室,青璇,去報官。”
    黎洛視線一掃,直直看向開口說話的幾人,只是抬手,就有侍衛上前。
    幾人還想解釋,侍衛已經將他們圍住。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面面相覷著,誰也不敢開口,不敢動作。
    “這、這點小事也至于報官?”
    胡亂開腔的幾人這才知道害怕,滿眼惶恐地看向黎洛。
    “太子妃娘娘,草民一時失言,並非有意冒犯,您大人有大量,就寬恕草民一回……”
    黎洛卻已經將視線從他們身上已開,提步往停在街邊的馬車走去。
    “慢、慢著!”
    黎雨桐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大著膽子叫住黎洛。
    “他們只是閑話幾句,並未真的如何,你為何如此嚴苛?”
    裕豐當即退開幾步,和黎雨桐保持了距離。
    即便黎洛的報官是嚴苛了些,卻是在維護皇室顏面。
    倘若立刻任由他們對著太子妃嘻嘻哈哈,調侃戲謔,天長日久,難保不會對皇室失去敬畏之心,覺得也就是有家長里短的凡人。
    這是任何一個帶著天家血脈的人都不想看見的。
    裕豐反而站在黎洛這邊,支持她的所作所為,心中已經盤算著要和黎雨桐割席。
    黎洛一直知道黎雨桐是蠢貨,卻沒想到她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腳步不由一頓。
    “黎雨桐,你知道自己說這話代表什麼嗎?”
    “代表什麼?代表你以勢壓人!我不過是看不下去你的行徑。”
    黎雨桐說得冠冕堂皇,余光從在場的百姓們面上掃過,看清他們對自己的認同,沒忍住勾唇。
    “別說了!”
    裕豐郡主低聲提醒。
    黎雨桐一轉頭,看見裕豐郡主已經退開,抬腳就朝她走過去,“郡主,你認同我說的嗎?”
    壞了!
    要不是眾目睽睽,裕豐郡主真是恨不得往嘴上打。
    瞎摻和什麼,這下好了,被扯進這一池子污水,回去少不得要受罰了。
    “問她做什麼?黎雨桐,你既然覺得對,就陪他們一起等衙門的人,到時將自己說的話一五一十復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