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雪身形如鬼魅般閃動,攔在黑斗篷人影面前。
隨即手中長劍輕顫,凜冽的劍氣織成一張無形殺網,逼得對方硬生生止住去勢。
而就在身形停滯的剎那,數道寒芒自翻飛的斗篷下激射而出。
可祁連雪的劍更快,只听一串清脆的叮當作響,所有飛匕盡數被精準擊落。
趁對方出手後那瞬息間的凝滯,祁連雪足尖輕點,人已如清風掠至其側翼。
劍鋒隨之劃出一道冷冽弧線,直取對方咽喉。
黑斗篷人影反應極快,整個上身猛地後仰。
險之又險地避過這致命一擊,同時借勢急退。
寬大的袖口中再次滑出兩柄狹長匕首,寒光凜凜。
他正欲重整旗鼓,祁連雪的劍卻如附骨之疽,已追襲至面門。
迫不得已,他只得一個鐵板橋,身形幾乎與地面平行。
感受著那森寒劍氣貼面掠過,他的額角瞬間滲出冷汗。
隨即急忙一個狼狽的側翻企圖拉開距離。
然而祁連雪的劍勢如江河奔涌,綿綿不絕。
下一劍,已如毒蛇吐信,直刺其後心。
嗤啦。
劍鋒輕易地刺穿斗篷,卻竟是落空了。
那斗篷應聲委頓于地,內里之人竟已金蟬脫殼。
但脫身而出的身影並未借機反撲或遠遁。
經過這短暫而驚險的交手,她已清醒認識到。
無論是戰是逃,自己都絕無可能從祁連雪的劍下生還。
此刻,她唯一的生機,只剩下那個始終作壁上觀的姜塵。
心念電轉間,她已向姜塵所在之處疾掠而去。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甫一接近,一股如有實質的恐怖煞氣便撲面而來。
未及反應,一只鐵鉗般的手已扼住她的咽喉。
將她整個人提離地面,與方才她豢養的沙貂,如出一轍。
姜塵周身那令人窒息的殺意倏然收斂。
他低頭看著手中這黑衣女子因窒息而漲紅的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金蟬脫殼,聲東擊西,同樣的招數反復使用,就算是傻子,也不會再上當了。”
他微微湊近,目光銳利如刀。
“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懂麼?”
祁連雪見狀,身形一晃已收劍回至姜塵身側。
今日對方一連串的詭詐手段,尤其是兩次聲東擊西險些危及姜塵,已讓她心中慍怒難抑。
若非姜塵自身實力超絕,她這護衛便已接連失職兩次。
此念一生,為絕後患,她眸中寒光一閃,指間已多了兩枚北境軍營特制的透骨鐵釘。
出手如電,毫不容情。
噗嗤兩聲輕響,鐵釘精準無比地貫入那女子的雙側琵琶骨。
“唔!”
即便咽喉被扼,那鑽心刺骨的劇痛仍讓她控制不住地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渾身瞬間脫力,冷汗浸濕了黑衣。
姜塵順勢松手,任由她如同斷線木偶般跌落在地。
女子癱倒在塵土中,貪婪的用鼻子喘息著。
但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琵琶骨處的傷口,帶來陣陣撕裂般的痛楚。
她臉色慘白,牙關緊咬,硬是將後續的痛呼全部咽了回去,只余粗重的呼吸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而被姜塵踩在腳下的沙貂,似乎清晰地感受到了主人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
它不再掙扎,那雙靈性的眼楮急切地望向女子,喉間發出細微的,哀鳴般的嗚嗚聲。
祁連雪面色冷峻,毫不松懈,抽出隨身攜帶的堅韌縛索。
上前利落地將女子的手腕腳踝牢牢反綁在身後,徹底斷絕了她任何行動的可能。
姜塵這才好整以暇地俯視著地上動彈不得的俘虜,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好了,閑雜手段都已用盡,現在我們總算可以好好談談了。”
他微微蹲下身,目光如炬,鎖住對方試圖躲閃的視線。
“首先,告訴我,你是誰?”
眼見那女子癱倒在地,緊咬牙關,任憑額間冷汗涔涔而下,依舊一言不發。
姜塵用腳尖輕輕踢了踢她的肩頭,垂眸端詳著她因疼痛而蒼白的側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倒是生了副好皮相。”
他語氣輕慢,仿佛在評價一件器物。
“可惜,為何總有人天真地以為,只要咬緊牙關,就能萬事大吉?”
祁連雪聞言,右手已按上劍柄,眸中寒光凜冽,顯然準備動用更嚴厲的手段。
姜塵卻擺了擺手,淡然阻止。
“不必在此浪費功夫。把人帶回去,交給吳伯便是,讓專業的人去做專業的事麼。”
他話音微頓,目光轉向那些被篷布遮蓋的貨車和蜷縮在地,氣息奄奄的人影。
“至于現在,咱們先弄清楚,這些人不惜代價運送的,究竟是些什麼寶貝。”
祁連雪頷首,正欲轉身探查,姜塵卻再次出聲阻攔。
他腳下微微用力,引得被踩住的沙貂發出一陣急促的吱吱聲。
“別忘了這小東西。”
姜塵低頭,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徒勞掙扎的小獸。
“它機靈得很,可得看牢了。”
那沙貂竟似听懂了他的話,圓溜溜的眼楮瞬間瞪得更大,充滿了驚恐與絕望。
祁連雪會意,立刻上前,手法利落地用特制細繩將沙貂的四肢,身軀乃至長尾層層捆綁。
將其結結實實地裹成了一個動彈不得的粽子。
最後,更是在它尖吻處纏繞數圈,確保它無法發出任何示警或傷人的聲音。
做完這一切,她才將這小粽子隨手丟在女子身旁。
處理完潛在的麻煩,兩人這才一同走向那些被嚴密遮蓋的貨物,以及那幾個形銷骨立,神色萎靡的神秘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