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武岱立刻走上前去，單膝跪地︰“末將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護送公主殿下親自過來，請大人指示！”
“先找個地方休息吧，有什麼事明早再說。”
“是！”
秦林心中亦是松了口氣。
他原以為官兵的大動靜會讓百將水匪們的內亂停下來，但對方似乎殺紅了眼，根本不管不顧，戰斗到如今幾乎同歸于盡。
偌大的百將水寨，除了不能戰斗的普通人，只有白飛及兩個兒女活下來。
其他人全死了。
此時，秦林有心跟隨富寧公主同行，舒舒服服地睡一覺，奈何白江水寨的戰斗太過激烈，導致南岸這邊爆發了沖天的火光，四處都是殘肢斷臂和鮮血。
無奈之下，他只能親自坐鎮，指揮武岱等人率領禁軍清理戰場。
“大人，抓到了白江水匪首領的兒女。”
不久後，當富寧公主在宮人的陪同下進入白水城府衙休息，許飛走到秦林身邊，低聲匯報。
後者頓時一愣，腦海中閃過白度與白凝的身影，尤其是白凝︰“他們倆怎麼會被抓住？”
“回大人，這兩人得知我等進攻府衙，白江水寨大亂後，有心前往府衙挾持其中官員，想調動此地守軍穩定水寨局勢，不過被屬下與羅林羅大人抓捕。”
“您看怎麼處置？”
“先把人安排下來吧，本指揮使待會兒親自過去瞧瞧。”
“對了，把這兩兄妹分開關押，有話單獨問他們。”
“喏！”
禁軍打掃戰場的速度還是挺快的，畢竟他們很專業，不到半個時辰就將所有尸體運送到了一起，在江邊燃燒。
剩下的禁軍則是在清理各處血跡，爭取天亮以後還白水城一片寧靜。
秦林見這里暫時沒有自己的事情了，便在許飛的帶領下，來到距離南岸橋頭比較近的一處民居之中，見到了白凝。
此時此刻，白凝雙眼通紅，明顯是哭過了。
她一見到秦林，便直接把茶杯扔了過來，懷揣著滿心的怒火︰“秦林，這一切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她知道他指揮使的身份，方才還被禁軍押送，一下子便想到了。
聞言，秦林走過去坐在對方身邊，頗為無奈地說道︰“是我干的，卻又不是我干的。”
“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
于是，秦林將自己在白江水寨內的所作所為，簡單解釋了一遍，這才繼續說道︰“確實是我挑起了水寨內部各個寨主之間的爭斗，讓他們廝殺，但我並未親自動手。”
“如今白江水寨被毀，全是他們自己殺紅了眼。”
“你……”
白凝瞬間驚呆了，但看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不免好奇︰“你是說……從頭到尾你都沒派一兵一卒加入進去？”
“對。”
“這怎麼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了？”
秦林反問了一句，見白凝沉默不語，繼續說道︰“你們白江水寨的各個寨主，都是你爹在這些年招攬的手下。”
“先不提他們服不服你爹，這幾個寨主之間都不服氣，誰都想變成大王寨之下的第一人。”
“這種情況下，他們殺紅了眼不是很正常？”
“可……可他們平時都很好啊！”
“那只是在你面前。”
見她傷心欲絕，秦林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對方腦袋，嘆息著開口︰“白凝，他們為什麼會變成水匪？還不是當初殺人越貨什麼的，被逼得走投無路，這才加入進來？”
“你覺得他們是好人？”
“這些寨主手里，至少都有兩三條人命，只是在你面前，表現得像鄰居叔叔，和藹可親。”
“好了，現在要跟你說另一件事情。”
他實在是不願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便將其父親白飛的選擇講了出來︰“你爹的意思是，想用自己的性命換你們倆的自由。”
“他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太多留戀，所以……”
“不行！”
不等他將話說完，白凝便語氣堅定地打斷︰“我爹不能死！”
“秦林，你既然是密查司指揮使，還是這次公主省親的統領，應該一句話就可以放了我爹。”
“你一定要幫我！”
“可是你爹他……”
秦林搖搖頭，想要將這件事情解釋清楚。
哪知道白凝直接撕開了自己的外衣，露出潔白如玉的肌膚，臉色開始迅速羞紅︰“秦林，只要能放了我爹，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何況……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不能見死不救！”
“啊，這……這……”
一時間，秦林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剛才他本想說，白飛願意用自己的死換兩個兒女自由，但他對白飛說過，如今白江水寨都已經沒了，知道他是水匪大王的，除了自己的兒女便沒有其他人，因此大可以放心以一種全新的身份活下去。
畢竟，他總不能將自己事實上的老丈人給逼死吧？
沒想到白凝如此急切，都沒等他把話說完便想用各種辦法救下父親。
“我知道，白江水寨已經被白水城本地人唾棄，但沒多少人認識我爹。”
“到時候你隨便找個人說他是水匪大王，糊弄過去就行了啊。”
白凝見他沉默，還以為不想答應自己，想著想著眼淚又流了下來，不過還是走上前去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傲人的雙峰之上︰“秦林，只要你答應我，以後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包括……讓我為奴為婢！”
一滴清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在嬌軀上留下淺淺的痕跡，最終滴落在地上，沒有濺起任何塵埃。
秦林剛要開口，對方紅唇便印在了自己嘴巴上，遲疑片刻後還是熱情地回應起來。
戰斗的鼓聲漸漸落下後，他才摟著白凝，無奈搖頭︰“剛才我想說的是，你爹完全沒必要付出這種代價換你們自由。”
“不管他是不是水匪首領，我都會放了他的。”
“畢竟，也是我的老泰山啊。”
“呸！你就知道瞎說……”
經過深入交流，白凝已經知道自己與父親的命運，忍不住紅著臉捶了他一下︰“剛才你怎麼不解釋清楚？”
“你沒給我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