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雲州城的城頭上，張峰見秦林竟然以一己之力，讓叛軍後方自亂陣腳，震撼的同時立刻揮手高呼，率領守軍直接反攻出去。
于是剩余的叛軍在前後夾擊之下，開始大面積地潰敗。
天邊泛起第一抹魚肚白時，雲州城的戰事也剛剛結束，東城門口遍布硝煙，清早趕來進城的四方百姓見狀，都紛紛躲在遠處，膽戰心驚地遙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城頭上，秦林朝張峰等人淡淡笑道︰“這次能將叛軍盡數鎮壓，多虧了張將軍與手下的兄弟拼死戰斗。”
“回頭本指揮使定然上呈陛下，給張將軍表功。”
“呵呵，這一切都是指揮使大人的功勞，末將不過是听命行事。”
張峰對此表現得很謙虛，連連擺手表示自己根本沒有這麼大的功勞，不敢接受。
兩人閑聊片刻，秦林見四周軍士已經陸陸續續處理好戰場，便與對方握了一下手，微笑道︰“如今雲州事畢，公主殿下的熱癥也好了，我等該重新啟程南下。”
“張將軍，咱們就此別過。”
“日後若有機會咱們再一起喝酒。”
“這就要走了？”
張峰對握手這種道別方式還是感覺很奇特的，愣愣地與對方握了一下手，突然反應過來︰“指揮使大人，您與公主殿下不多留一會兒嗎？”
“還有，你們走了的話，雲州城……”
“這不是有張將軍嗎？”
秦林微微一笑，見對方反應過來便不再多言，只是拍了拍對方肩膀叮囑︰“如今陛下最見不得貪官污吏，希望雲州城在張將軍的經營下，欣欣向榮。”
“一定！”
三個多時辰後，富寧公主的儀仗便出現在雲州城南城門外，張峰率領張家子弟、雲州城本地氏族等重要人物，親自相送。
此時張峰眼中神色感慨。
他早就知道，這次富寧公主南下江州省親，應該有太後娘娘巡查各地的意思，但沒想到對方做事如此干脆利落。
尤其是一城知府，居然說殺就殺了！
這等魄力，乃是數十年來的第一次啊。
“公主殿下可是要坐穩當了。”
與此同時，秦林親自扶著富寧公主進入馬車準備啟程，見對方掀開簾子的一角朝外張望，微微笑道︰“公主殿下可還有話要說？”
“你的治療很好，本宮希望有機會再來一次。”
說完，富寧公主便小臉通紅地放下簾子，縮進馬車乖乖坐好，一動不動了。
旁邊的幾個宮女看見了她的反應，不明白自家公主殿下為何會因為一件事而臉紅。
只有秦林與富寧公主兩個人心里明白，所謂的治療方式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嘿嘿一笑，前後觀望幾眼，見隊伍里的人已經準備好，整裝待發，便騎在了馬上，大喊一聲︰“出發！”
前前後後，他們在雲州城不過停留了五六天時間，卻在雲州城上下心中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昨晚秦林孤身入敵營的方式，令許多人驚嘆不已。
相傳在秦林與富寧公主走後，張峰麾下的一些士兵認為這是于萬軍叢中擒將帥的好辦法，因此詢問了當時參與的匠人，陸陸續續嘗試。
但無一例外，這些嘗試的士兵最後全部被摔得渾身粉碎。
以至于張峰不得不頒布了一則外人疑惑不已，軍中卻人人感慨的規矩——任何人不得利用投石機飛天！
……
“大人，前面三十里左右，就是白水城了。”
這天午後，秦林正優哉游哉地騎著馬，與富寧公主的馬車同行，正要說幾個笑話逗富寧公主開心，羅林卻策馬趕來，神色似乎有些凝重︰“據前面探路的兄弟們匯報，那白水城外有一伙猖獗的水匪盤踞。”
“若想進入白水城，每個人必須繳納一兩銀子方可入內！”
“水匪？”
聞言，秦林終于來了點興趣。
不知道是在雲州城鬧出的動靜太大，還是大乾腹地中，越往南方越安寧，他們從雲州城離開後一直走了十多天，都不曾遇到什麼麻煩。
甚至都沒見過山匪亂兵。
因此秦林心中是有些苦悶與無聊的，想著能不能出點意外解解乏。
沒想到這念頭剛冒出來，就應驗了。
听完羅林的匯報，秦林嘴角微微勾起，看上去似乎還挺高興？
“羅林，許飛！”
“在！”
“你們倆隨本指揮使去前邊看看，武岱留下負責保護公主殿下。”
“先在附近找塊空地扎營吧，本指揮使可能要去幾日。”
“喏！”
武岱抱拳領命，轉身後便安排了幾位禁軍提前探路，尋找扎營的合適地點，自己則是守在富寧公主的車駕前面，警惕地四處張望。
這些天，羅林等人身上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同時憋了這麼久，早就有點手癢了。
兩人得令後毫不猶豫策馬跟在秦林身後，朝前方的白水江飛馳而去。
不多時，一條逶迤綿延的江水橫亙在三人面前。
秦林策馬站在一小塊土坡上，舉目遠眺片刻，便繼續前進︰“走，咱們先過江入城，看看白水城的官員為何不打擊水匪！”
“大人，路在這邊！”
“本指揮使心中有數！”
約莫半個時辰後，三人才來到浪濤拍岸的白水江邊。
秦林翻身下馬，捧了一些江水送入口中嘗了嘗，又見四周生長著一些竹子，便抬手一揮︰“去，給我砍幾根竹子回來。”
“喏！”
很快，三根筆直的竹子就被砍伐過來，秦林伸手掂量了幾下，隨後將其中一根拋進江水中，腳尖輕點，如落葉飄在了竹子上，穩穩站立。
他回頭看著驚愕的許飛與羅林兩人，淡然笑道︰“本指揮使先行入城了，你們願意就跟上，不願意便去大路，給水匪交過路費吧。”
“大人你……你想憑借一根竹子渡江？”
此時此刻，兩人似乎明白了秦林的想法，關鍵後者也不隱藏，點點頭道︰“有何不可嗎？”
“危險啊，大人！”
“這江水滔滔，水下還有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