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的辦法很簡單,也並不是朝著王福去的,其真正目標是薛海。
私藏聖旨這種罪過對王福而言,其實算不得什麼,因為他本身就是掌印太監,平日里有機會接觸到聖旨與玉璽,想趁著乾帝不注意,假傳聖旨給自己謀福利,還是可以做到的。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以薛海這猢猻的作態,要說王福沒這麼干過,打死秦林他都不信。
朝堂內外,都有不必言說的規矩,只要不打破就好嘛。
“娘娘,把寫好內容的聖旨放到王老狗面前,他看了後必定大怒,並親自找干兒子薛海質問,可薛海不僅不知道這一道聖旨從何處而來,還會被其干爹盯上,甚至被打死。”
“王老狗看到這道聖旨時,最好有其余人在場,並將消息傳到乾帝耳中。”
“如此一來……”
武香寒仔細听著秦林的計劃,此刻下意識接話︰“如此一來,乾帝雖不會殺了王老狗,以他多疑的性格卻可以在其心中種下一根刺。”
“王老狗地位受到影響,必定將憤怒發泄到薛海身上,到時候薛海難逃一死!”
“他必須向乾帝解釋清楚這道聖旨的來歷,薛海是最適合背鍋的人選!”
“小林子,你這驅虎吞狼的計謀,倒是不錯。”
“娘娘聰慧!”
秦林見她領悟到了自己的意思,豎起大拇指由衷贊嘆︰“我現在算是明白,為何娘娘被打入這冷宮,狗皇帝也不敢剝奪您的後位,只敢悄悄過來了。”
“找打?”
武香寒立刻瞪了過去,但在秦林眼中,她這一瞪有萬種風情,倒像是小女兒家佯裝慍怒的姿態,而非真的生氣。
他心中不由得感慨︰“女人,還是要說~~服啊!”
“不過……如今還有一個問題!”
回過神來,秦林認真地看著她︰“送去聖旨這事兒好說,以我如今的實力,應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到薛海房中,再由其身邊人檢舉揭發,送至王福面前。”
“可誰來當王老狗身邊的見證者?”
“小林子,你這要到什麼時候才夠啊?”
聞言,武香寒伸出玉指,從秦林的脖子一直滑到小腹,目光閃爍間翻了個白眼︰“何時了?”
“啊?娘娘什麼意思?”
“……我說,現在什麼時辰了?”
“亥正。”
武香寒沉吟著思索,片刻後起身動作華麗地披上褻衣,轉身之際手中已多了一張紙條,輕輕拋給秦林︰“子正時分,將它放在冷宮東南角門縫,剩下的事情便無須你我操心了。”
“我明白了。”
子正,也就是凌晨十二點,秦林也是好好思索了一下才換算過來,弄清楚時間。
……
“不愧是冷宮啊,夜晚著實寒冷。”
子正剛到,秦林便守在了武香寒所說的地方,將一張紙塞到門縫底下,旋即靈貓般翻牆而出,落在了對面不遠處的陰影里。
這些動作一氣呵成,並未發出任何聲音。
他十分滿意地點點頭,低聲自語︰“不錯!這皇後祖傳的神功果真不俗,明明只是第一重就能做到如此程度,跟小說中的飛檐走壁高手也差不多嘛。”
“來了……”
秦林在陰影處等待了半盞茶時間,忽然听見不遠處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扭頭望去,只見一名宮裝女子緊張兮兮地貼著牆行走,時不時回頭觀望,做賊似的。
這是宮中最低等的宮女,他知道。
待宮女將門縫下的那張紙條取走,秦林跟了片刻,見其還沒抵達目的地,只好調整方向朝薛海的住所摸去。
他再一次認識到了深宮之中的可怕之處。
一個被打入冷宮的皇後,竟然在外面還有幫手,那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也不一定是真的,自己不得不防備一番。
令秦林沒想到的是,他摸到薛海的房間外時,那取走紙條的宮女竟然幾乎跟他同時抵達,隨後在其驚訝的目光中,推門而入。
眼看房中火光亮起,秦林連忙湊到牆角偷听,心思怪異,“該不會,這是武香寒要弄死我吧?”
“薛公公,您叫奴婢?”
“怎的現在才來?”
秦林胡思亂想之際,屋中傳來宮女與薛海的聲音,後者似乎有些憤怒︰“一個時辰前,雜家便差人喊你過來,看看如今何時了?”
“回公公,奴婢要等主子睡下才能找到機會出來。”
“請公公恕罪!”
“行了行了,趕緊開始吧……”
很快,房間里的聲音漸漸消失,秦林心中卻如狸貓撓癢癢一樣,萬分好奇。
他又等了半盞茶,見那宮女始終不出來,只好輕輕戳破窗戶紙,借著屋中昏黃的火光看去,一時間睜大了眼楮,瞳孔微微緊縮,心里直呼不已︰“我……去!?”
“這老小子會玩啊!”
視線中,薛海靠在太師椅上,宮女倒是擋住了他,只看得見兩只腳。
屋中還時不時傳出輕吟聲。
“嘖嘖……”
感慨幾聲,秦林正想著是不是要再等一會兒,薛海睡下以後他再進去放下那寫了內容的聖旨,卻見薛海給宮女喂了一顆黑漆漆的藥丸,隨後伸手一指旁邊床榻︰“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公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