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凌晨四點到上午十點被稱之為“啃老時間”,大多數沒熱度的主播都會選擇這個時間段混個公會保底全勤。
    這些主播沒什麼大哥大姐,見識到的場面很少。
    宰優刷出去的“鯉魚躍龍門”和全站廣播頓時將沈恰直播間推上熱度巔峰,無數人涌進直播間,觀看這一幕。
    【沒想到我一個老人也是目睹過鯉魚躍龍門了。】
    【原來120級的特效如此夸張嗎,全直播間都顯示了特效,官方的機器人在所有人直播間說出神豪的名字。】
    【宰優啊,宰優那正常了,第一眼看名字還以為是高仿號,點進去一看,原來是正主。】
    【宰優什麼時候能再開播,我也想獲得一輛屬于我自己的車。】
    【我不想努力了,大佬求包養。】
    【大佬還缺腿部掛件嗎?我可以……】
    ……
    有人震驚,有人感嘆,有人氣憤。
    宮凡佑臉色陰沉地盯著屏幕里官方機器人加粗的語句:【“宰優”在“沈恰”直播間刷出“鯉魚躍龍門”,一起來見證幸福的時刻吧。】
    “你輸了。”沈恰的聲音冰冷,一開始對她有惡意的人都別想得到她的笑臉,沒翻白眼罵兩句都算她高素質。按照以前的性格,宮凡佑恐怕會被罵得個狗血淋頭。
    宮凡佑嘴角扯動,立馬換上一副笑臉,聲音油膩:“哎呀小姐姐,剛剛人家是在跟你開玩笑呢,就是開個玩笑,不會玩不起吧?”
    “玩笑?”沈恰挑眉,鄙夷地上下打量他,“誰跟你開玩笑了?好笑嗎就叫玩笑,冒犯別人就是冒犯別人,拿玩笑當什麼借口,敢做不敢當嗎?”
    宮凡佑的臉色並不好,他最喜歡的就是連線女主播,調戲對方,再用“開玩笑”掩飾自己的惡俗,那些女主播會因為膽小害怕而放過他。
    他已經逃過了很多次討伐,沒想到今天,自己的低俗被沈恰拉到大庭廣眾之下談論。
    “本來就是開玩笑啊,做我們這行的開點玩笑怎麼了,你自己受不了當什麼主播。”宮凡佑急眼了,口不擇言將心中的話一股腦倒出來,等他意識到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
    他慌亂地掛斷連線,急忙下播。
    剛準備討伐他的網友都懵了。
    “怎麼又是一個不做懲罰就走的。”沈恰嘴角抽搐。
    她連線過兩個人,兩個人都不做懲罰走了。
    現在的主播都是逃避型人格嗎。
    【宮凡佑真的是臭名昭著了,之前他主打唱歌,被人扒出假唱,他毫不在意,來一句“你給我刷過幾個子兒,有一百萬嗎就想听我唱歌”。】
    【那件事我也在場,據說扒他假唱的是他的鐵粉,他不僅侮辱粉絲,還覺得對方根本不愛他,吃相太惡心了。】
    【那你們還是見識少了。宮凡佑是虎樂第一批主播,簽約的神譽,當時他還熱衷于整活,不過整的活大家懂得都懂……後來整活整到神譽管理身上,他求了很久,神譽才重新給了他一次機會,後面就收斂了許多。】
    【原來這還是收斂過的嗎?】
    【可想而知,以前的他會有多惡心了。】
    【主播不是說他是短命鬼嗎?主播的直播我一場沒落下,不會是真的吧。】
    【目前看來,應該是真的,不排除提前備好的劇本,而且,誰知道主播有沒有簽約公會。】
    “我沒簽公會,太多束縛。”沈恰看到這條彈幕,出聲回應。她剛才一直在思考下播該去做什麼。
    【不簽公會不是很虧嗎?不簽就是“閑散人員”,跟平台46分,簽約了公會好歹有個55分,而且還有小時保底。】
    沈恰搖頭拒絕:“不要,不自由。”
    【樓上的不用勸了,沈姐這一天堪比我們一輩子。】
    “不準這麼說。明明是你們的一秒。”沈恰抬手輕晃食指,“我要下播咯,晚上見∼”
    關播前,沈恰做了個wink。
    她添加了陸哥、【又是比小川帥氣的一天】、【伊伊愛意意】、【宰優】的微信。
    簡單梳洗,她出門打算逛逛。
    ……
    陸延川剛放下手機,辦公室的被被敲響。
    “厲秘書你可以直接進來的。”陸延川低下頭看手中的資料。
    門被推開,腳步聲回蕩在靜謐的辦公室。對方走到辦公桌前,佇立著沒動。
    “有什麼事嗎?”陸延川眼皮都沒抬。
    “我來看看你。”
    听到聲音並不是秘書,陸延川不由蹙眉,抬眼望去,竟是一個令他都意想不到的人——宰優。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陸延川問。
    眼前的宰優同三年前一樣,總是笑眯眯的。
    “看直播那會,我剛下飛機。看出來你很喜歡沈恰哦∼”宰優食指輕放在臉頰旁,做了一個wink。
    陸延川神情別扭地扭過頭,輕咳兩聲:“胡說什麼,只是覺得她講的八卦很有意思而已。再說了,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哦∼”
    宰優沒急著戳穿陸延川,反而親昵地打賞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語:“你要是喜歡就快追,我替你查過了,她沒黑點。我看司之澤那小子挺喜歡的,可別被搶走了啊。”
    “我都說了不是這種關系……舅舅你什麼意思……”陸延川瞪了他一眼。
    宰優無奈聳肩,拉開與陸延川的距離。
    “我想你一定沒看群消息,今晚家族聚會。”
    陸延川“嘖”了一聲,漫步到落地窗邊,仰望腳下的車水馬流,掏出一支細煙點上。
    “我早就退了,蛇鼠一窩,真不知道有什麼好聚的。”
    提及家族,陸延川神情不耐。
    每年都會聚一次會,他們圍在一起噓寒問暖,以為是甜言蜜語,其實他們是口腹蜜劍。
    眼中的嫉妒像洪水,要將在場的所有人淹沒,上岸的只有一個。虛與委蛇,毫無坦誠。
    陸延川從小時就厭煩這種聚會,他已經拒絕了兩次,都以事業處于上升期為借口。
    現在不行,現在事業穩定,並且超過了族里大多數人,想以事業上升期為借口恐怕不行。
    “事不過三,爺爺會不高興的。他最喜歡你了,不是嗎?”宰優在背後勸道。
    “他是喜歡我給他帶來的價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