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到這,她突然停下腳步,緩緩回頭看著戰景凜和時言夏一眼。
    “活著回來就行,別像他們一樣。”老太太說完這句話後,感覺人似乎更加蒼老了,像這句話耗盡了她所有的精力似的。
    老太太被老管家扶著走遠,直到身影消失在拐彎處。
    時言夏才收回了視線,輕聲說道︰“感覺她和秦佳麗之前接電話時候,電話那端刻薄的聲音不太一樣,甚至連音調都不同。”
    男人聞言後,答道︰“之前我讓顧青調查過秦佳麗的通話記錄。”
    “她所謂的聯系秦家的所有通話,都是假的,打通的電話都是打到一種虛擬號里面,電話那端的聲音是AI調錄下來的。”
    “AI會根據她說的話來判斷如何回答,從而塑造一個受害者的身份,讓人以為秦家的人壓榨她。”
    “事實上當年秦家老爺子出事,也與秦佳麗有關,她為了能懷上秦槐銘不惜利用了一種特殊的符,讓他對她迷戀有加,導致最後下藥的時候用量不當,導致人死掉了。”
    “在臨死之前,老爺子清醒後,應該是有交待了後事,從而也保了她一命,她替秦芷熙嫁進戰家這事,恐怕也是計劃中的一環。”
    “至于秦芷熙到底在做什麼,秦家唯一的知情人,也許就是老爺子,可惜被秦佳麗害死了,如今整個秦宅就剩她獨自一人了。”戰景凜說道。
    提到秦芷熙,他感覺到一陣悲涼。
    堂堂秦家大小姐,到底因什麼事,最終願意與自己的父親以身入局。
    甚至在出事之前,不惜一切代價,把自己生下來,像是要保住自家的血緣一樣,戰景凜此刻百感交集,特別是剛才秦老太太的眼神。
    “我有些難受。”時言夏感覺呼吸有些急促。
    心里難受得很。
    好好的一家人,被害成這樣,最終留下了一個孤苦無依的老太太守在這。
    “嘶”她話剛落,隱約感覺到手腕上的玉鐲燙了一下她的皮膚,她悶哼一聲,抬起手發現玉鐲里散發出一抹淡淡的光圈。
    時言夏握著玉鐲,發現並沒什麼反應。
    “怎麼了?”戰景凜問道。
    時言夏搖了搖頭,抬起手腕湊到他的面前,說道︰“剛才我有些別的情緒,這只玉鐲好像有反應,不知是不是磁場的問題,還是其他的原因。”
    “里面留存的是秦芷熙在礦場附近發生的事情。”時言夏說道。
    戰景凜握著她的玉手,低眸打量了一眼,說道︰“這只玉鐲的表面上圖紋,與秦家風水陣的棺材有些像。”
    時言夏被他提醒,她低眸打量了眼,發現玉鐲的表面果真有些圖紋。
    “看來這玉鐲應該是秦家的傳家寶,或是說是啟動秦家風水陣的關鍵東西,但她把玉鐲送給了我,卻並沒多說什麼。”時言夏分析著。
    “既然她沒說,也許是時機還未到。”戰景凜說道。
    想到老太太剛才的神情,戰景凜隱約有些不安。
    “我們先回去。”時言夏說道。
    兩人順著來時的路往外走,下人立刻上前替他們打開門。
    在兩人剛踏進去半步時,門“砰”一聲被重重關上,那聲震動,像要打破秦家原本的寧靜一樣,兩人緩緩回頭,目光復雜的看著這座宅子。
    “你看前面。“時言夏轉身剎那,看著不遠處的樹下。
    她有些驚訝,那輛熟悉的黑色勞斯萊斯停在秦宅不遠處,月光灑落,折射在車身上,車子被半遮掩在樹下。
    戰景凜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與剛搖下車窗後座內的男人對視上。
    只見男人那修長的手伸出來,很休閑的半搭在車窗外,露出他手腕上那只銀色的名貴手表,他那節骨分明的指尖上夾著根香煙,輕輕彈了下,煙灰緩緩掉落。
    而車內的男人側頭,朝這邊看來。
    發現戰景凜和時言夏從秦宅內出來後,他身體先是僵住,隨後抬起將香煙送到嘴邊,狠抽了口後,隨之將煙頭拋到地上。
    “呼“一聲,風將煙頭卷起,狠狠甩落到地上,被地上的那灘水熄滅。
    而男人朝著車外面吐著煙圈,煙圈在他面前不斷纏繞,擋住他真正的神情,而他的視線卻死死盯著戰景凜的手,看著他握著時言夏小手的動作,半晌才收回視線。
    “走。”男人沉聲吐出了個字。
    保鏢聞言,連忙避動著車子,一邊回應道︰“是,少主。”
    勞斯萊斯再次啟動,似乎不曾留戀般,又好像是不小心停在這抽了根煙,僅此而已般,令人捉弄不透。
    時言夏看著男人那雙黑眸,她的心突然漏跳了半拍,對上他視線剎那,只見男人朝她微微點了下頭,以示打招呼。
    她欲要上前,勞斯萊斯已經飛快般離去。
    車開得很瀟灑,像不曾為任何人停留般。
    “顧青那邊發來消息,說我們來秦宅後,他的車便繞道跟了過來,一直停在外面不曾離開過,甚至暗處還多了上百名保鏢蟄伏。”
    “在剛才我們從秦宅內出來後,暗中蟄伏的保鏢全部撤了。”戰景凜說道。
    時言夏听著心往下沉。
    “所以,哪怕查不到,也不能猜出,他姓時,對嗎?”時言夏的聲音在輕顫。
    從在路上被他的車攔道,到後來他刻意找機會與她搭話,想找她借油卡,到他主動出現在玄學娛樂外面,前來還卡,並且想讓她幫算了一卦。
    今晚他更是開車暗中跟著,守在秦宅外面。
    如果說一切都是她想多了,那麼便是真的想多了。
    “嗯。”戰景凜沉聲應了聲。
    時言夏站在那,看著不遠處被他拋到地上的煙頭,她大步上前把煙頭撿了起來,問道︰“能提取DNA嗎?”
    “能。”戰景凜說道。
    時言夏將煙頭遞給他,說道︰“幫我做個DNA。”
    戰景凜轉身到車內,拿出一個密封的袋子遞上前,將男人剛丟下煙頭裝了進去,對她說道︰“那我們現在去醫院。“
    “嗯。“時言夏說道。
    說來也奇怪,她居然看不出這個男人與自己之間是否有關系,就好像兩人之間,似乎在隱藏著些什麼,也不知是不是與男人身上的死氣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