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言夏聲音很清晰,字字都清晰的傳進老人的耳朵里。
    他猛抬頭,不敢相信的看著時言夏,低聲說︰“難道不是?”
    “什麼是不是?這擺明就是他身體內早就中毒了,只是沒有毒發,所以察覺不了,你這看似補藥,起初對他的身體肯定有幫助的。”
    “以前喝完後身體就恢復了,但是後面越喝越虛,後面導致身體支撐不住,只能常年臥床不起。”
    “你可以不斷改換配方,但這些配方依舊都是不斷誘導他體內的毒發,不過是換了一種毒發的方式而已。”
    時言夏說到這,她深看著老人一眼。
    “你應該想想,這藥是誰給你開的?換了個方子後,又是誰給你的?為什麼喝了這麼多年,都不見人,而且還差點把人喝死了。”
    “所有人看病,都認為他身體有問題!你應該懷疑過,所以才換過配方吧?”時言夏低聲提醒著。
    幾句話,讓得老人身體開始發抖。
    他沒料到時言夏居然猜中了,這些事除了他自己外,沒人知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老人警惕的看著她。
    時言夏則擺了擺手,她站在那居高臨下的睨視著這個精明的老人一眼,笑著說道︰“因為我是中醫。”
    “我是醫者,我懂醫,一摸脈博就知道,還用說嗎?”時言夏低聲笑著說道。
    老人听到“醫者”兩字,連忙站了起身。
    他朝時言夏走來,站在她面前,有些不知所措得像個小孩一樣,揉搓著手抓著衣角,朝床上看去。
    “那現在還有沒辦法?你能不能救救我兒子?你要是能救他,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老人聲音哽咽著。
    他強忍著內心的痛楚。
    現在他什麼都不想了,哪怕是被人利用,只要能救他兒子,他都願意。
    “能救。”時言夏低聲說道。
    就兩個字,卻在老人焦急的心里,再次漾起了浪花,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頭看著她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能救。”時言夏低聲說道。
    老人身體僵在原地,看到時言夏從包里掏出根銀針,落在床上人的頭頂上,一針直接戳了進去。
    他欲上前阻止,卻發現兒子突然身體抽動了幾下。
    “噗”一聲,一口老血直接噴了出來,隨後時言夏把銀針收了起來,指尖按在他的胸口處,輕輕點了幾下。
    她的動作太快,讓老人眼花繚亂,不等他看清,時言夏已經縮回手。
    “把壓在心口那口血吐了出來,一會他應該就會醒了!天亮後,你去山里采些藥熬水給他喝下,到時燒就會退。”時言夏說道。
    她拿出筆和紙,寫了個藥方遞給他。
    老人接過藥方後,看了眼,說︰“我家有這些藥。”
    “我兒子常年生病,很多藥我都有備。”老人說著,朝外一旁走去,打開一旁的櫃子,里面整齊擺放著很多藥材。
    他按著配方把藥拿了出來,立刻去熬了水。
    時言夏並沒走,而是坐在一旁等。
    沒一會,老人把藥熬好後,也沒有猶豫,直接讓他兒子喝下,不出幾分鐘,感覺到高燒退了下去。
    “真的退了?”老人有些錯愕。
    他不敢相信的伸手摸了下,卻听到一直病得不省人事的兒子,突然抓著他的手腕,低聲叫了聲︰“爸。”
    “醒了?真的醒了?”老人不敢相信的低聲呢喃著。
    但身體太虛,醒了說兩句話就睡了過去,老人確定兒子還有呼吸,並且燒也退了之後,他才轉身朝時言夏走來。
    站在她面前,他直接“撲通”跪了下來。
    “時小姐,麻煩你救救我兒子,只要你能救我兒子,我定會報答你。”老人說著,還想對著她磕頭。
    時言夏坐在那,伸手托住老人的身子,強迫他站起來。
    老人有些意外,看著她單手上前,卻能強迫他直接站起來,這明顯是有武功底子的。
    “他的毒太深了,需要靜養,到時我開藥方,你拿藥給熬水給他服下,每天我會過來替他施針,但我施針,一次比一次痛苦。”
    “但想清除他體內的毒肯定是不可能,他的毒已經入心肺了,但我能保他再多活十年。”時言夏說道。
    听到再活十年,老人兩眼幾乎都亮了。
    “十年夠了,十年已經夠了。”老人說著淚水不斷涌了出來。
    他頻頻點著頭!想到兒子能像正常人一樣,再活十年,不用再躺在床上像活死人一樣,那比什麼都強了。
    “嗯,這是藥方!”時言夏說著,她緩緩站起身。
    似乎想到什麼,若有所思的提醒了他一句,說︰“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話,今晚你讓我過來這事,別讓第三人知道。”
    “特別是給你開藥方的人,既然別人在藥方里動了手腳,還不讓你察覺,明顯是有備而來,也想他死。”
    “一旦讓別人知道你不再用這些藥方,到時對你和對你兒子都是不利的。”時言夏低聲提醒著。
    幾句話,讓老人徹底清醒了。
    “是,這些藥我還是會熬,藥渣還是會往老地方倒去。”老人低聲說道。
    時言夏沒再多說,直接抬腳就走了。
    老人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也有些意外,她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問,似乎真的是來替他兒子看病一樣。
    之前看到她說的那些話,他以為她別有所圖,以為她說“能救”,肯定會提要求,但她卻什麼都不說。
    老人心里忐忑,但畢竟是經歷過很多事情的老人,也沉得住氣。
    內心雖疑惑,也並沒表露出來,而是走到病床前,看著蒼白著臉的兒子,最後轉頭看著時言夏離去的方向。
    折騰到半夜,時言夏回到房間躺下。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清晨時,外面傳來鳥叫聲,她瞬間睜開眼。
    “唔。”白暖暖悶哼一聲,翻身朝她挪過來,伸手抱住時言夏的腰際,腿還纏了上前,將時言夏摟在懷里。
    “小手狼,手摸哪呢?”時言夏沒好看轉頭,伸手戳了下白暖暖。
    白暖暖睡得正沉,听到時言夏的話,她下意識抓了兩下,整個人瞬間僵住,不敢相信的睜開眼,順著自己的手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