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金。”
整個套房，瞬間安靜下來。
趙總手里的茶杯一晃，滾燙的茶水灑了一手，他卻沒感覺到，只是張著嘴，呆呆的看著陸揚，好像在看一個瘋子。
八十億……美金？
這個數字，在八十年代，是什麼概念？
那是龍國去年全年外匯收入的將近三分之一！
這已經不是獅子大開口了，這是吞天！
親王的財務顧問臉色一變，正要開口說這絕不可能。
“成交。”
哈立德親王的聲音，卻比他更快，也更果斷。
沒有一絲猶豫，沒有半點遲疑。
他看著陸揚那雙平靜的眼楮，忽然笑了。
“我的人會立刻和你們敲定合同細節。”親王站起身，向陸揚伸出了手，“陸先生，希望這只是我們合作的開始。”
八十億美元，這個數字在龍國最高經濟會議上被報出來時，主管財政的老部長，端著茶杯的手都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滾燙的茶水濺在手背上，他卻沒感覺到。
整個會議室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死死地盯著財政部送來的報告，那上面一連串的零，讓在座每一位領導都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財政部的同志聲音干澀地說︰“這筆錢……匯款渠道已經反復核實了三遍，確定沒有問題。國際銀行方面確認，這是沙特王室的最高信譽支付，資金來源干淨，隨時可以動用。”
一位主管工業的老領導一拍大腿，臉都紅了︰“八十億美金！有了這筆錢，我們多少快要停工的重點項目都能活過來了！我們能買多少糧食，能引進多少化肥生產線！”
另一位負責人也跟著說︰“我們甚至可以從歐洲買一些二手的生產設備，把我們的汽車廠、鋼鐵廠都翻新一遍！這筆錢太重要了！”
會議室里的氣氛一下熱烈起來。所有人都開始盤算著這筆錢該怎麼花，每個人都有一堆急需用錢的地方。
只有陸揚，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他安靜地坐在末席，好像這八十億美金跟他沒關系。
最高首長注意到了他的安靜，目光從報告上移開，落在了這個年輕人身上。“陸揚同志，你是最大的功臣，這筆錢是你掙回來的。你的想法，很重要。”
會議室里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陸揚身上。
陸揚抬起頭，迎著所有人的目光，平靜地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文件不厚，但他將它放在桌上時，發出了“啪”的一聲輕響。
“各位首長，錢怎麼花，我確實有個想法。”陸揚的聲音不大，但在場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沒有賣關子，直接翻開了文件的第一頁。
“這是我擬定的一份采購清單。”
一名工作人員將清單的副本分發下去。當在座的領導們看清清單上的內容時，臉上的興奮逐漸消失，變成了深深的困惑。
這上面，沒有一件武器裝備。
那是一份工業設備清單。
“德國，卡爾•蔡司公司，SPro 160 SL型光學研磨與拋光設備，三套。”
“瑞士，GF阿奇夏米爾集團，Mikron HPM 1350U型五軸聯動加工中心，五套。”
“美國，惠普公司（安捷倫科技），8563E型高精度頻譜分析儀，二十台。”
“瑞典，海克斯康集團，Leitz PMMC系列超高精度三坐標測量機，兩套。”
“日本，發那科公司，αT21iEL型精密電火花線切割機……”
清單一頁頁翻過，上面羅列的每一個名字，每一個型號，讓非技術領域的領導完全看不懂。但那幾位主管工業和國防科工的負責人，看到每一個名字，都感到一陣心驚。
一位主管國防科工的老專家，指著清單的手都在發抖，他不是激動，是嚇的。“陸揚同志……你……你這是……”他聲音顫抖地說︰“這上面列的……全都是巴統協議里，對我們禁運等級最高的設備！別說買了，我們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另一位工業部的領導臉色發白︰“沒錯！這些東西，是西方工業體系最核心的設備！他們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怎麼可能賣給我們？”
質疑聲四起。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西方國家為了維持技術優勢，用政治手段建立起來的壁壘。想用錢砸開這堵牆，在他們看來根本不可能。
陸揚安靜地听著，直到所有質疑聲都平息下去。
“他們當然不會光明正大地賣給我們。”陸揚的語氣很平靜，“所以，我們不能以國家的名義去買。”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全場，那雙平靜的眼楮里，透出的眼神讓所有人感到一陣不安。
“這八十億美金，我們一分錢都不留。我會把它拆分成無數份，注入到我們在歐洲注冊的幾十個皮包公司，或者直接打給那些願意合作的中間商。”
“在西方情報機構還沒從我們的軍售合同中回過神來之前，在他們還以為我們會用這筆錢去買糧食、買消費品的時候，一支由技術專家、商業談判員和情報人員組成的秘密采購團隊，將分散到歐洲各地。”
“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陸揚頓了頓，聲音變得冰冷。
“不計代價，不擇手段，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清單上的所有東西，給我搶回來！”
“搶”這個字，他說得很重。
整個會議室，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陸揚這個計劃給驚呆了。他們這才明白，原來那八十億美金的軍售，從一開始就只是誘餌。
陸揚真正的目標，是趁著西方世界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用這筆巨款，撬開他們技術壁壘的一條縫，給龍國整個基礎工業體系進行一次強制輸血。
……
三天後，數十支由兩到三人組成的小組，從京城出發，悄悄地離開了。他們偽裝成各種身份，商務考察團、技術交流學者、私人貿易商……混入了前往歐洲的人潮中。
沒有人知道，這些人的包里，揣著巨額資金，和一份關系到一個國家工業未來的購物清單。
與此同時，華盛頓，蘭利。
中情局東亞情報分析中心的會議室里，氣氛很壓抑。
一個年輕的分析師，正在向他的上司，中情局副局長戴維•科恩匯報︰“……根據我們從巴黎航展內線傳回的情報，龍國人與沙特簽訂的合同總金額，確認是八十億美元。目前，第一筆二十億美元的預付款，已經打入了龍國在瑞士銀行的賬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