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鳴羽眉頭一皺。
    這張刻薄的老臉,不是前幾天搶他攤位不成,反被他擠兌走的那老太婆又是誰?
    真是陰魂不散!
    “老太太,我這兒是刨了您家祖墳,還是怎麼著?三番五次地找我麻煩?”
    趙鳴羽心頭的火氣再也壓不住。
    “看不慣我生意好,直說就是了,何必搞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動作?”
    “你胡說八道什麼!”老太婆被戳中心事,頓時跳腳。
    “我是為了大家伙的食品安全著想!誰知道你這面里加了什麼東西,把人的魂都勾走了!你們當官的,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她這話一出,周圍還沒散去的攤販們臉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誰不知道這老太婆自己攤位上的衛生狀況,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趙鳴羽這兒,別的不說,單看那擦得 光瓦亮的鍋灶,碼放得整整齊齊的碗筷,就知道是個講究人。
    有眼楮的都看得出來,誰更可能有問題。
    國字臉隊長眉頭緊鎖,他干這行多年,什麼場面沒見過。
    這老太,明顯就是惡意報復,胡攪蠻纏。
    他臉色一沉。
    “這位大娘,我提醒你,惡意舉報擾亂公共秩序,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我們執法有嚴格的程序,檢測結果不會騙人。你如果沒有證據,就不要在這里無理取鬧!”
    老太婆還想狡辯,卻被趙鳴羽打斷。
    “隊長,我也要舉報!”
    “我實名舉報她!賣的油潑面,用的就是地溝油!那油黑得跟墨汁似的,天天晚上那股子油耗味能燻死人!”
    “這不光是食品安全問題,這是在威脅顧客的生命健康!”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一個食客立刻幫腔。
    “我上次路過她攤子,就看她那油鍋里的油黑乎乎的,煮出來的面都帶著一股怪味兒!”
    “可不是嘛,她那抹布就沒見洗過,黑得都包漿了!”
    群眾的眼楮是雪亮的。
    有了趙鳴羽帶頭,大家七嘴八舌地開始聲討。
    老太婆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指著趙鳴羽的手指都在哆嗦。
    “你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國字臉隊長眼中精光一閃,當機立斷,對著手下一揮手。
    “去,把她的攤位推過來,現場取樣!”
    不等工作人員動手,幾個熱心的年輕食客已經自發地沖了過去,七手八腳地將不遠處那個破舊的小吃車推到了眾人面前。
    那攤位一亮相,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捏住了鼻子。
    一口漆黑的鐵鍋里,凝固著半鍋顏色深不見底的油,鍋沿上全是厚厚的油垢。
    一塊看不出本來顏色的抹布,正泡在一個渾濁發臭的泔水桶里。
    一股刺鼻的油味混合著餿味,燻得人頭昏腦漲。
    “我這就是忘了換了!”老太婆在如山的鐵證面前,狡辯得蒼白無力。
    “我下次下次一定換!”
    “下次?”國字臉隊長冷笑一聲。
    “跟我們回局里說去吧!”
    “采樣,把這鍋油帶回去做全面檢測!在檢測結果出來之前,你這套東西,我們先替你保管了!”
    “不!你們不能這樣!”
    眼看著自己的生財工具要被沒收,老太婆終于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撒潑打滾。
    “哎喲喂!沒天理了啊!當官的欺負老百姓了啊!這是要斷了我的生路啊!”
    周圍的人,無論是食客還是攤販,都冷漠地看著她表演,沒有一絲同情。
    趙鳴羽更是心如止水。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老太婆自己不走正道,專鑽食品安全的空子害人,如今被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純屬活該!
    市場監管局的人雷厲風行。
    很快就帶著樣品和老太婆的作案工具離開了。
    一場鬧劇收場,趙鳴羽的攤位前卻因此迎來了火爆。
    “老板,來碗香菇肉醬面!要最大碗的!”
    “給我來兩碗油潑面!人家市場監管局都親自來驗過了,絕對干淨,吃著放心!”
    “對!這可是官方認證的無添加美食啊!”
    食客們的熱情熊熊燃燒。
    剛才的鬧劇,非但沒有影響他的生意。
    反而成了一次最硬核的免費廣告。
    隊伍排得比之前更長。
    趙鳴羽和黃鵬夫妻倆忙得腳不沾地,直到最後一點面條和肉醬都宣告售罄,人群才意猶未盡地散去。
    趙鳴羽提前收了攤,回家的路上,只覺得身心舒暢。
    第二天,夜市的攤位就全權交給了已經上手的黃鵬夫妻。
    第三天,趙鳴羽難得地睡了個懶覺,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
    他在自家院子里簡單吃了點東西,然後便開始為下一次的進貨做準備。
    除了給雲山父親準備的消炎藥和換藥材料。
    他還特意打包了一大份香菇肉醬,幾張油餅。
    思索片刻後,他又去儲藏室里找出兩大包東西。
    精制鹽和白砂糖。
    這些在現代社會再尋常不過的調味品,對于一個原始部落而言,或許是堪比黃金的奢侈品。
    他期待著,能用這些東西,從那個神秘的部落里,換回一些這個世界沒有的奇珍。
    比如一張完整的巨虎皮。
    帶著滿心的盤算,趙鳴羽再次獨自一人走進地下室,掀開那口古井的井蓋,縱身躍入。
    光影扭轉。
    當他再次腳踏實地時,已經身處異世界那熟悉的洞口。
    “呀!”
    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洞口的陰影里猛地躥了出來。
    看到是他,立刻高興得歡呼雀躍。
    是雲山。
    趙鳴羽雖然听不懂他的語言,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發自內心的喜悅。
    他笑著摸了摸雲山的頭,將手里的食物遞了過去。
    雲山接過食物,卻不急著吃,而是拉著趙鳴羽的衣角,急切地將他往山洞深處引。
    趙鳴羽跟著他走進山洞,借著從洞頂縫隙透下的微光,他看到,在那張簡陋的石床上,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男人,此刻正半靠著石壁。
    雲山父親醒了。
    雲山和小雨一左一右地撲到趙鳴羽腿邊,小小的手緊緊抓著他的褲腿,仰著髒兮兮的小臉,大眼楮里滿是濡慕與感激。
    兩個孩子用力地比劃著,一會兒指指床上的父親,一會兒又指指趙鳴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