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繃緊,能繃多緊繃多緊。”余弦貼好電容貼片,隨後饒有興致地在邊上觀察張安載的動作。
    張安載脫掉了西裝外套,把里面的黑色襯衫的袖子拉到了最高,開始彎曲手臂繃緊肌肉。
    他已經知道余弦為啥那麼期待他過來幫忙了。
    張安載這次的事兒波及了大半個公司,檔案部瘋狂研究副本記錄,策劃部和後勤的外勤小隊,開始跟進那個沒了boss的副本的狀況。
    管理員正式組不用說,一大半的人都親自參與了攻略,也就只有醫療組這邊基本沒空管這事兒。
    因為今天要進行大批量的檢查,他們昨天晚上就開始看病例,做準備藥品之類的事兒了,早上倆眼一睜就是治,壓根沒空上公司群組看消息。
    “你是不知道我這一天有多累。”余弦的氣質中,比平時的溫婉還多了不少的慵懶。
    “要進行這種大檢查的時候,一般都是提前一天收集員工信息,所以從昨天晚上開始,其實就有一些人被抓過來治病了。
    你攻略的時候,正式組那邊人不太全,有些人就是在我們這邊。”
    余弦一邊看數據,一邊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有一個小姑娘,平時精神狀態就不太好,昨天晚上下單了30顆牛馬振奮丸,被他們組長拉過來洗胃。
    姑娘自己都不知道出了啥事兒,都洗完了,問我們她是什麼情況。我們說這該問你呀,你吃了三十顆振奮丸,沒事兒嗎?”
    余弦說到這兒,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人姑娘跟我們說,她其實就吃了一顆。
    只是她一直有精神衰弱的問題,所以平時經常要吃這東西,就想試試公司購買頁面,有沒有什麼大量購買打折之類的機制。”
    余弦的話語當中透露著深深的無奈︰“但是我們又沒法真的放松,因為除了這種人,更多的是有病而不自知的。
    像我有一個同事,昨天晚上接待了一個昏昏沉沉的,像是服藥過量了的策劃組員工。
    她和護士說,找個床給他扔那,扔著過一晚上應該就好了。
    然後,這人半夜在病房走廊大吼一聲“道爺我成啦!”
    “噗!”張安載直接繃不住了。
    余弦皺了皺眉頭︰“別亂動,一會兒數據收集出問題了。”
    張安載回了她一個無奈的表情︰“這很難繃得住啊……”
    余弦于是不怎麼抱怨了,表示︰“後來我們給那人拉去檢查,重度精神污染,人差點廢了。
    還有好多一開始沒查出問題的,在走廊听到他那一嗓子之後,跟著他開始喊,我們才發現他們也沾點。”
    余弦一邊說著,一邊給張安載扯下了手上的電極片︰“所以你更要小心,你經歷的副本帶有污染的可能性比他們大得多。”
    張安載點了點頭︰“不過我現在感覺還行,主要就是服藥,還有半夜工作的副作用。”
    余弦點了點頭︰
    “從你的身體數據上來看,是這樣的,只有一些算不上損傷的疲憊,陳瑤說身體素質的話,比你上一次參加公司統一體檢的時候留下的數據,還要強很多。
    可能和你這一次對付的十惡成員能力偏向物理性有關。”
    張安載把袖子扯了回去,點頭表示了解。
    “不過副本污染作用在肉體上的本來就比較少,過來做精神測試吧。”余弦如此說道。
    張安載默默起身,隨著她走到了另外一個科室之中。
    雖然要帶著一個人不停的去檢測各種各樣的項目,但是全身檢查畢竟是只要跟著流程一個個做的事兒,沒那麼費心力,也沒那麼麻煩。
    相比起大批量的給人漫無目的的做體檢,要輕松不少。這就是余弦果斷答應的原因。
    張安載一邊穿上外套,一邊開口問了一聲︰“這一次還是做夢境檢查嗎?”
    余弦一邊領著他走進一個有些特殊的病房,一邊搖了搖頭︰“全身檢查,規格是很高的,公司都給你配了更好的權限了,沒必要用那種基礎的方法。”
    他說著,指了指邊上一個看起來像是牙醫病床的玩意兒。
    這東西和上次的夢境治療床其實看著沒多大的差別,主要區別在于邊上多了一個懸臂,懸臂上,還有一個屏幕一樣的東西。
    張安載一看到這玩意兒,就想起以前的那些老電影里面,給人做精神洗腦的場景。
    “這東西怎麼看著這麼詭異呢……”張安載稍微有些不安,不過還是躺了上去。
    而事實證明,他的不安是正確的。
    “啪!”余弦果斷的給他身上綁上了幾個拴在床上的,松緊帶式的皮帶,給他按的死死的。
    “?”張安載有種不祥的預感。
    余弦卻走到一旁,點起了一節燻香,同時表示︰“放心,這是為了防止你突然進入精神污染狀態,這個治療法脫胎自南洋巫術,效果更好,好到……
    有可能直接把潛伏的污染提前釋放。”
    張安載咬了咬牙,咽了一口唾沫,︰“那行吧。”
    隨後,余弦把那個懸臂搖到了他的面前。
    就和他想的一樣,這個東西開始顯示一些令人難以理解的畫面,由黑白的線條構成。
    有些像是碎裂的龜甲,有些像是燒斷的草枝。有的很抽象,有的又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什麼形象。
    屏幕距離他的雙眼十分的近,白光一閃一閃,讓他有些許的煩躁。
    這和比較早期的一些研究所當中所使用的強制精神治療法如出一轍。
    甚至,張安載雖然沒有被上強制擴眼儀,卻也和那些病人一樣,根本合不上眼楮了,只能死死地看著眼前的畫面。
    “你可以嘗試著描述一下你眼前看到的的東西,治療效果可能會更好一點。”余弦的聲音仿佛就來自于邊上,仔細听听,卻又好像來自于更遠的地方
    張安載咬了咬牙,開始描述︰“鳥,樹,帽子,斧頭,影子…”
    余弦開始在本子上記錄︰“理解能力有簡單化,天真化的變化趨勢,疑似受到輕度認知污染,思維能力方面的弱化。”
    余弦一邊寫一邊思考︰“他描述的這些意象,加起來好像能組成一個什麼畫面……是什麼呢?”
    “木屋…”張安載念著念著,突然看到了一幅畫面,隨後,雙目圓睜,下意識的就想呲牙低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