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雙方幾萬人在一起廝殺！戰場上，龐將軍和韃蠻千夫長八都踫到了！”
“他們當時在沙漠里打了三天三夜！咱們龐將軍硬生生將那個韃蠻的第一勇士打得狼狽而逃……”
王庭茂說了大話！
事實上，龐黑虎和八都打了個平手。
八都是另有任務，不想和他耗了，才自己帶兵走的！
然而，雙方鏖戰三天，也已經能說明龐黑虎的厲害了！
別人沒感受到，葉子玄的感受最深！
“呼！”
虎頭槍未至，槍風已將葉子玄的頭發吹得根根倒豎。
他想以疾風步閃避，卻感覺自己被那槍尖鎖定，無論怎麼躲，都躲不過去，只能舉刀格擋。
“當——咯吱——”
刀槍踫撞，明顯不如的狼頭刀被直接砸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葉子玄的虎口徹底被撕裂，皮肉外翻，鮮血淋灕而下。
一招得手，龐黑虎緊接著又是一招。
“橫掃天下！”
他槍尖下沉，槍桿橫掃。
這一槍，力度極大，虎頭湛金槍竟然打出了音爆！
“砰！”
如此沉重的一槍，狠狠抽在了葉子玄的胸口，打得他飛出去十幾米遠，撞塌了自家隔壁鄰居的土牆，才停下。
“操！這麼狠！”
葉子玄躺在灰塵之中，口中不斷噴出一團團碎裂的內髒！
“還沒死？”
龐黑虎虎眼一冷。
“那就再來！”
“裂石穿雲！”
他再次出擊，虎頭槍如同猛虎下山，帶著尖銳的呼嘯刺向葉子玄的小腹。
葉子玄連忙翻身，卻還是被刺到了！
“噗嗤！”
虎頭湛金槍扎在了葉子玄的左腰之上。
手腕粗的槍頭穿腰而過，又扎進了泥土之中！
“啊——”
身上傳來火燒般的劇痛，葉子玄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吼聲。
“不要叫了！”
龐黑虎冷冷一笑。
“本將送你歸西！”
“霸王開山！”
龐黑虎雙手舉槍，用力往下一抽。
“呼——”
虎頭湛金槍帶著萬鈞之力猛砸而下。
葉子玄咬著牙，拼盡全力躲閃，依然沒有完全躲過去。
“ 嚓！”
在一聲令人牙酸的骨頭碎裂聲之中，他的一條腿被直接砸碎。
“好啊！”
見此情形，王庭茂第一個蹦起來叫好。
“時隔多年，我終于又看到龐將軍你那強大偉岸的身姿了！”
他一個大男人擦著不存在的眼淚，煽情說道︰“我可真是淚流滿面……”
“哈哈，這小書生是個怪物又怎麼樣？”
“他再怪，也不如我們龐將軍啊！”
“你以為我們只是怕龐將軍的官位？”
“其實，我們更怕龐將軍個人的勇武啊！哈哈哈……”
還活著的朱玉明、孫八蛋、王大壯等黑山營的官長也興奮地大叫著。
“龐將軍無敵！”
“龐將軍威武！”
別的匪兵們見狀，也跟著歡呼起來。
“哈哈哈，那小子不行了！”
“龐將軍，快殺了這怪物！為兄弟們報仇！”
“是啊！殺了他，我們去弄他……妹……”
“殺殺殺！”
“弄弄弄！”
他們揮舞著刀槍吶喊助威，臉上洋溢著嗜血的興奮。
剛才被壓制的恐懼一掃而空。
看著龐黑虎暴打之前幾近無敵的少年書生，每個匪兵都覺得揚眉吐氣，心情舒暢！
此時的葉子玄確實慘不忍睹︰
他的右腿皮肉都爛了，露出了里面粉碎的森白骨頭。
左腰上的傷口比手掌還長，裂開猶如鱷魚嘴一般，能清晰看見里面的內髒。
沒有流血！
他全身的血液早就所剩無幾！
那張昨日還白皙俊俏的臉，此刻像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樹皮！
褶皺！
干癟！
又青紫到嚇人！
這情形任是誰看到，都不會以為他還能活！
“哥！”
淒厲的哭喊刺破了戰場的喧囂。
“哥哥！”
看到葉子玄那個樣子，葉月淺忍不住了。
“哥哥……小妹來了……”
她自己一身的傷，卻還是哭著往葉子玄那邊爬去。
“小妹親眼看著娘和姐姐慘死，心里早就恨死自己了……”
“我恨我的膽怯！”
“我恨我為何沒有能夠從菜地邊的那個爛泥溝里面爬出去救人！”
“雖然我出去了也不過是落得和娘與姐姐一樣的淒慘下場，可我還是恨我自己……”
葉月淺額頭傷口流出的血混著淚水一起順著臉頰滑落。
“她們是我的至親啊！”
“我怎麼就沒有挺身而出呢？”
她的指甲摳進堅硬的黃土里帶出一道道血痕。
“從昨天我就在內疚！”
“往後我不會內疚了！”
“哥！”
“我來了！”
“我來保護你！”
“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每往前爬一步，傷口就撕裂得更大一些，血也流得更多一些。
可葉月淺卻絲毫不在乎。
此時此刻，她的眼里只有那個重傷瀕死的身影！
只有她的哥哥！
“不可能！”
在葉月淺身後站著的徐志明雙眼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
“子玄哥怎麼會輸？”
“他剛才那麼猛，就像是天神一般，一刀砍翻了幾百人啊！”
“他怎麼突然就不行了呢？”
這個少年一生都在洛古村里，想不通。
另一個少年羅清塵出身比較好，讀書比較多，還跟著父母外出多次，見識廣一些，已經想通了。
“子玄哥是厲害！可那個將軍是黑山營的主將，漠北赫赫有名的槍王啊！”
羅清塵嘴唇哆嗦著說道︰
“他的槍是那麼大！”
“一揮動起來，我甚至听到了猛虎的咆哮！”
“子玄哥再厲害也打不過這樣萬中無一的猛將啊！”
“我看這一次，子玄哥是真要死了……”
“我們也會死……死得可能比他還慘……會被蹂躪……”
說著，不過十五歲的羅清塵就被嚇哭了。
“別瞎說！”
他的妹妹羅寶釵卻猛地打斷了他。
“我們不會有事的！”
少女死死咬著嘴唇，看著葉子玄的臉，眼神中滿是堅定。
“子玄哥更不會有事的！”
“他那麼厲害，肯定能夠站起來，打敗壞人，拯救我們……”
說是這樣說。
可羅寶釵的眼淚也落了下來，砸在了衣襟上，暈開了一片深色的水痕！
“你才是在胡說！”
早就被嚇怕了、癱坐在地上的嚴利生猶如死魚翻身一樣站了起來，突然大吼道︰
“葉子玄就是一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