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爺,我們砍……也是這個價?”
    西郊鬼刑台的另外三個劊子手,眼神火熱的問道。
    四百兩一顆人頭,即便有生命危險,也值得一砍!
    畢竟。
    他們在西郊鬼刑台待了那麼久,砍了那麼多跟邪祟有關的死刑犯人頭,深知出事的概率並不高。
    “你們?”
    “之前商量多少,就是多少。”
    鄭屠很不滿這些人在這個時候打斷他和莫三兒的聊天,太沒眼力見了,語氣之中都是透著淡淡的不滿。
    “這……”
    三人眉頭一皺。
    “有問題?”
    王麻子直接臉色一板。
    三人眉眼間浮現怒意,隨後想到自己的家人,最終選擇了沉默。
    他們不像莫三兒那樣,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至于莫小芸……
    大家都知道莫三兒對她是個什麼態度,豈會在意她的死活?
    ‘一群蠢貨。’
    黎元心中罵道︰‘真以為自己是一品武者,就能跟莫三兒一個待遇?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
    ‘鄭屠玩不死你們!’
    他好奇的是,邢鳶憑什麼能和莫三兒平起平坐?
    是因為邢鳶的實力更強嗎?
    “莫三爺,可以繼續說了。”
    鄭屠再度開口。
    包房內一靜,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是望向莫三兒,因為莫三兒接下來的話,將會奠定劊子手這一行當在未來一段時間的利益分配格局。
    “第二。”
    莫三兒淡淡的說道︰“除了【煞刀土】和【心尖血】,其他生意老子也一概不踫。”
    除了【煞刀土】和【心尖血】,不就一個【人血饅頭】的生意嗎?
    你這麼說,顯得你很大方似的!
    眾人心中瘋狂吐槽。
    鄭屠的眉頭倏然皺起。
    勞神勞力地整合四大刑場,不就是為了心尖血的生意嗎?
    他可不願意分別人一杯羹。
    王麻子更是直接站了起來,道︰“不可能!”
    “莫三兒,做人別太貪婪。”
    “媽的!”
    莫三兒一臉的不耐煩,一把拿起杯子,潑了王麻子一臉,罵罵咧咧︰“老子就他娘的貪了,你能怎樣?”
    場面瞬間劍拔弩張。
    所有人都沒想到莫三兒說動手就動手,還是沖著王麻子!
    “你!”
    王麻子抹了一把臉,氣得渾身發抖,剛想發火。
    鄭屠瞥了一眼邢鳶,不動聲色地拍了拍王麻子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道︰“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哼。”
    王麻子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怒火,坐了下來。
    風波暫熄。
    鄭屠轉過頭來︰“莫三爺說笑了,【心尖血】的生意一直都是悲風樓在做,我們可沒踫過。”
    開玩笑。
    當著邢捕頭女兒的面,談交易【心尖血】這種違法亂紀的勾當,是嫌活得不耐煩了嗎?
    莫三兒不知道邢鳶的身份,皺眉問道︰“鄭兄,這個時候還他娘的打什麼啞謎?”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整合四大刑場的目的?”
    看到邢鳶的眉頭也是皺起,鄭屠臉色一變,再度搖頭︰“莫三爺,鄭某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莫三兒一臉煩躁,心中反而愈發冷靜︰這家伙是不想自己摻和其中?
    不摻和其中,怎麼查出傷害父親和原身的幕後黑手?
    他必須以身入局!
    剛想再度開口……
    “鄭屠,你要是不同意的話,也別想著整合四大刑場了。”
    邢鳶突然站隊莫三兒。
    黎元和其它三位西郊鬼刑台的劊子手,反應再慢,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意識到了邢鳶的不簡單。
    尤其是那三位西郊鬼刑台的劊子手,後悔莫及。
    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抱緊邢鳶的大腿!
    “莫三兒,邢姑娘。”
    鄭書辦笑呵呵地出聲︰“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這【心尖血】的生意,之前一直都是悲風樓把持,據我所知,他們甚至會挖取一些活人的心尖血。”
    “其心可誅啊。”
    鄭屠目光一動,秒懂鄭書辦的意思︰借刀殺人!
    借邢鳶以及其背後邢捕頭的‘刀’,削弱悲風樓的實力。
    到時候……
    【心尖血】的生意自然就落在了他的手里。
    “是啊。”
    鄭屠嘆了一口氣,道︰“我們的確在搶【心尖血】的生意,可是一直也沒搶來,又怎麼跟你商談合作事宜呢?”
    “對不對?”
    【心尖血】的生意,需要挖取心髒,而無論是挖死人的心髒還是挖活人的心髒,都會觸犯大晉律法。
    所以……
    一直以來,各方勢力都諱莫如深。
    莫三兒以往連【煞刀土】的生意都不願意去做,更不可能知道【心尖血】這門生意的具體情況。
    略一沉吟。
    他猛地一拍,桌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吱扭’聲,聲如悶雷︰“那就一起干他娘的!把【心尖血】的生意從悲風樓手中搶回來!”
    鄭屠和鄭書辦互望一眼,彼此會意︰有莫三兒這麼個囂張霸道、實力又強、還無所顧忌的人幫忙,對付悲風樓也會更容易一些。
    鄭屠果斷應了下來︰“好!”
    “就這麼說定了。”
    “來!”
    “干杯!合作愉快!”
    “干杯!恭喜鄭兄成為奉元府的【血衣總劊】!”
    ……
    眾人紛紛起身。
    酒杯相撞。
    這章程,算是初步定了下來。
    很快。
    酒闌人散。
    莫三兒卻發現邢鳶還留在包房,主動問道︰“邢姑娘,可是有事?”
    壽宴上,鄭屠利用手段,逼迫邢鳶站隊。
    今日,卻又如此重視邢鳶,願意主動提高待遇。
    這很反常。
    必有緣由。
    是因為查到了邢鳶的背景?又或者……是因為邢鳶突破了?
    “【心尖血】的生意極為暴利,一旦入行,很難獨善其身,勢必會被巨大的利益沖昏頭腦。”
    “到時……”
    “我可不想親手斬下你的腦袋。”
    邢鳶說得直白,難听。
    可。
    其中的警告意味更濃。
    “多謝邢姑娘關心。”
    莫三兒反問一句︰“既然不想莫某參與到【心尖血】的生意當中,剛剛為何站出來支持莫某?”
    “兩碼事。”
    “你只需記住我說的話,莫要被利欲燻了心。”
    說完,邢鳶徑直離去。
    望著那高挑的背影,莫三兒目光閃爍︰‘邢鳶今日的舉動有些奇怪,顯然也有自己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