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之燼】
【當你以火焰發動攻擊時,自掌心升騰的將不再是普通的元素之火,而是能夠映照罪孽本質的審判之焰,這火焰會主動感應目標靈魂深處最為深重的罪責,並隨之化作對應的形態】
【若對方沉溺于傲慢,火焰將凝結成蒼白的冠冕,以千鈞重壓折斷其驕傲的脊梁,若其內心被貪婪佔據,焰色將轉為幽藍的漩渦,在冰冷中攫取體溫與生機,令其在燃燒中體會被剝奪的恐懼,若他被暴怒所支配,火焰反而會化作黑曜石般堅硬的寂靜,吞噬一切狂躁,使怒意在其體內歸于死寂,其余罪責,不一而足】
【然而,這份審判之力並非絕對,其威能取決于你所釋放的火焰強度與目標精神抗性之間的較量】
【微弱的火苗僅能喚起一絲罪孽的低語,而磅礡的烈焰則足以鑄就完整的審判形態,將罪責的洪流貫入對方的意識深處】
【唯有當你的火焰力量徹底壓倒對方的心智防御,才能迫使其直面那一直逃避的真相,在靈魂深處經歷一場遠比肉體焚毀更為殘酷的審判,承受那種觸及本質的毀滅】
“原罪.之燼?”
羅蘭凝視著眼前浮現的文字,胸膛微微起伏。
即便以他兩世為人的閱歷與心性,此刻也難以完全抑制內心的激蕩。
這【原罪之燼】……
遠非尋常的元素強化或威力增幅。
它觸及了規則,直指本質。
尋常的火焰,無論溫度多高,範圍多廣,終究只是對物質的焚毀,是對生命外在的終結。
而這審判之火,燃燒的卻是罪孽本身,是直擊靈魂的利刃。
它將無形的道德枷鎖化作了有形的懲戒,將內心最深處的陰暗面點燃,成為焚毀自身的柴薪。
傲慢者被自身的重量壓垮,貪婪者在渴求中失去一切,暴怒者被自己的狂躁反噬……
這種懲罰,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精準與諷刺,遠比單純的毀滅更加令人絕望。
更關鍵的是,其生效方式極為特殊。
它繞過了常規的物理防御,直接與目標的精神與罪責掛鉤。
這意味著,一個心智脆弱但護甲堅厚的敵人,在此火面前可能不堪一擊。
這為他未來的戰斗提供了全新的策略維度。
尤其是在面對那些看似強大、實則內心充滿破綻的敵人時,無異于掌握了一把直達要害的鑰匙。
“精神對抗……”
羅蘭低聲咀嚼著這個關鍵詞。
這意味著,隨著他釋放火焰強度的增加,這項特性的威力幾乎沒有上限。
這不再是單純的殺戮,而是代行……
某種意義上的天罰。
“不過……”
羅蘭深吸一口氣,迅速將翻涌的心緒平復下來,眉頭微蹙地陷入沉思。
目前他所掌握的火焰攻擊手段,僅有【火焰箭】這一個而已。
而盡管在【熔爐之心】的加持下,其威力遠超尋常施法者所施展的同類魔法,但【火焰箭】的本質終究只是一個戲法。
面對普通人或許綽綽有余,可一旦對上真正的超凡者,即便是天賦平平之輩,也極難造成有效的殺傷。
而威力的不足,無疑限制了【原罪之燼】這一強大特性的真正發揮。
想到這里,他伸出手掌,心念微動,一簇火苗憑空自指尖躍起。
這簇火苗僅僅是純粹的火元素聚集,缺乏法術符文的約束與引導,其威力與尋常燭火無異,顯得溫和而無力。
凝視著這搖曳的火光,羅蘭冷靜地剖析著自身現狀。
他如今的肉體力量,在【巨龍血脈】的持續滋養下,早已遠超常人範疇。
先前與魔鬼馬爾科姆的殊死搏斗便是最好的證明。
而在戰斗技藝方面,得益于【騎士不死于徒手】的特性,他對于各類武器的運用也已臻至爐火純青之境。
展望未來,實力提升的路徑似乎清晰起來。
除了設法觸發更多職業就職,獲取新特性與職業共鳴之外,或許應當在現有的戰技與法術體系上進行深度拓展與延伸。
【龍息】固然威力絕倫,但以他目前的身體素質,強行施展所帶來的反噬依舊過于沉重,只能作為壓箱底的殺手 ,無法頻繁使用。
反觀戰技【沖鋒】,消耗甚微,但在戰斗中卻有不錯的效果,實用性極高。
“如果能系統性地學習更多法術……”
羅蘭心中不禁萌生出這個念頭。
若能彌補法術層面的短板,構建起兼顧物理攻擊與法術打擊的完善能力體系,那麼無論面對何種類型的敵人,他都將擁有更多的應對策略與周旋余地,真正實現可攻可守,立于不敗之地。
想到這里,羅蘭指尖微動,那簇搖曳的火苗便無聲熄滅。
他向後仰倒,陷入柔軟的床鋪中,思緒卻仍在流轉。
他回想起自來到這片大陸後的種種經歷。
雖然曾與來自高塔的巫師有過一面之緣,也遭遇過魔都吉爾斯的巫妖和魔鬼馬爾科姆這等強大的施法者,但除此之外,他幾乎未曾見過正統的、能夠穩定施展法術的超凡職業者。
即便是金谷王國這樣雄踞一方的大國,其引以為傲的超凡者行列中,也全然沒有施法者的身影。
這絕非偶然。
它清晰地揭示了一個事實。
這片催生而成的“新生之地”,在魔法學識與理論傳承方面,存在著難以忽視的匱乏。
正因如此,他至今未能找到系統學習法術的可靠途徑。
“或許,艾瑟隆會截然不同……”
那片自遠古便存在的土地,承載著無數失落的遺跡與斷絕的傳承。
那里,應該保留著更為完整的力量體系,或許正有他尋求的契機。
不僅僅是法術,還有關于這個世界更深層的秘密。
帶著這份隱約的期待,羅蘭合上雙眼,任由疲憊將意識拖入沉靜的睡眠之中。
第二天清晨,天光微亮,羅蘭一行人便已整理好行裝,踏上北行的路途。
有羅蘭在場,翠絲明顯收斂了許多,這讓霍比等人總算睡了個安穩覺,精神看起來好了不少。
除了……
羅蘭低頭瞥了一眼腰間那個明顯沉甸甸的腰包。
松鼠喬自昨晚飽餐後便一直酣睡不醒,若不是那平穩的呼吸間或夾雜著細微的呼嚕聲,他幾乎要擔心這位“小”伙伴是否因暴食出了意外。
無奈地搖搖頭後,羅蘭輕輕為那團毛球蓋上薄毯,仔細合上腰包,隨後邁步啟程。
一路無話。
他們很快抵達了邊境上由矮人控制的“鐵砧之門”要塞。
這座依山而建的雄關完全由巨石砌成,門樓上雕刻著巨大的鐵砧圖案,充滿了矮人一族特有的粗獷與堅固感。
由于磐石王國與周邊國家維持著友好關系,在簡單說明來意並接受例行檢查後,衛兵便揮手放行了。
然而,剛一穿過厚重的門拱,羅蘭便敏銳地察覺到,要塞內的氣氛遠比霍比描述的更為凝重。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莫名的滯澀感。
寬闊的石板街道上行人稀疏,許多矮人走起路來步履緩慢。
他們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灰白色澤,眼神空洞地望著地面或牆壁,對周遭動靜反應遲鈍。
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們都有意無意地繞開街道中央那些燃燒著溫暖火焰的火盆和依然飄散著熱氣的鍛造工坊。
仿佛那曾經象征著生命與榮耀的熾熱,如今卻讓他們感到排斥與不適。
整個要塞內部異常安靜,缺乏矮人城鎮慣有的喧鬧與活力。
這些受到“石語癥”影響的矮人,仿佛正逐漸褪去群山之子特有的熱情與堅韌,轉而染上某種岩石般的冰冷與孤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