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物?”
霍蘭對自己化為灰燼的手臂毫不在意,只是微微抬了抬他本已不存在的眉毛,聲音里帶著深深的困惑。
“我就說怎麼看著這麼眼熟你小子也是洛山達的信徒?”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余光飛快地掃向身後。
看到法陣上最後一抹暗紅色的痕跡徹底熄滅,他愉快地嘀咕起來。
“埃利斯,雖然沒能完成你交代的任務,但我也算戰斗到最後一刻了對吧?想必.你應該不會責怪我吧?”
然而,他的嘀咕聲還未完全消散,裹挾著淡淡金色光輝的長劍便再度襲來。
緊隨其後的,還有銳利的細劍、沉重的巨斧,以及.
幾支纏繞著深綠色能量的箭矢。
“好了好了,小家伙們,我投降,投降總行了吧?”
霍蘭一邊利落地閃避著這些攻擊,一邊舉起自己尚還完好的左臂,作出投降的姿態。
可惜
羅蘭等人的攻勢,並未因他的動作而有絲毫停滯。
“嘁!一群不懂尊老愛幼的小鬼頭.”
無奈地抱怨了一句,牧師的身體在空中詭異地扭轉腰身。
隨後,他以一個人類絕不可能做到的角度,猛地抽出一記鞭腿。
剎那間,正揮舞巨斧的獸人弗雷迪如同被投石機擲出的炮彈,向後激射而出,重重砸進一片廢墟之中,激起漫天塵土。
而這名死而復生的牧師甚至沒有落地。
他借著反作用力,蹬向一旁斷裂的石柱,身影如鬼魅般一閃,眨眼間便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
“別追了,艾薇兒!”
羅蘭及時制止了想要追擊的精靈少女,迅速下達指令。
“特蕾莎,你和艾薇兒負責警戒,還有加爾維斯.”
他回頭看向那位緊閉雙眼,指尖在琴弦上飛舞,依舊沉浸在自己激昂樂章中的吟游詩人。
“停下你那該死的音樂!”
“好吧.”
吟游詩人發出一聲哀怨的嘆息,這才不情不願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掠過蹲在地上,正仔細研究霍蘭手臂所化灰燼的瓦妮莎,羅蘭快步沖向那片廢墟,用力抓住獸人粗壯的手臂。
“弗雷迪!弗雷迪!”
他拂去獸人臉上的砂礫,用力拍了拍那張猙獰的面龐。
“你還好嗎?”
“羅羅蘭先生?我這是”
弗雷迪茫然地睜開雙眼,過了好一會兒,眼神才漸漸恢復清明。
在羅蘭的攙扶下,他緩緩從地上爬起,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我沒事,羅蘭先生,只是”
他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嘴角咧開一個憨厚的笑容。
“剛才那家伙的力氣可真大!這種力道,我只在我父親身上感受過.”
羅蘭沒理會眼前這憨貨略帶無厘頭的話語,而是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確認無礙後,才緩緩松了口氣。
雖然與這名獸人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但對方耿直的性格和對他的尊敬,早已讓羅蘭將其視為可靠的伙伴。
此刻看到對方只是受了些輕傷,他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而或許是因為魔都內的大量魔導構裝體都被雷吉率領的軍隊吸引走了注意力,此刻眾人所在的這片區域,顯得異常寂靜。
羅蘭仔細探查了四周,確認沒有任何異樣後,才吩咐眾人原地稍作休整。
隨後他踱步回到方才戰斗的中心地帶。
“怎麼樣,瓦妮莎小姐?”
他看向蹲在地上的女巫。
“這堆灰燼有什麼值得研究的發現嗎?”
“沒有。”
紫發女巫瓦妮莎輕輕搖了搖頭,遺憾地嘆了口氣。
“我只在上面察覺到一絲死靈法術的殘留痕跡,但這點微弱的氣息…根本沒有任何研究價值。”
听到這番話語,羅蘭只是點了點頭。
到目前為止,他依然無法理解這位女巫的想法。
在趕往這處石屋之前,他本想讓她和梅森一起留在雷吉身邊,安全地等待戰斗結束。
但瓦妮莎卻固執地堅持要同行。
然而即便跟來了,在剛才的戰斗中,她也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只是在遠處靜靜觀察。
這種毫無目的的行動,實在讓羅蘭感到費解。
輕輕甩了甩頭,他索性不再深究,只是俯下身,拾起了灰燼旁的那面盾牌。
剛一入手,羅蘭便分辨出了它的材質。
秘銀。
但除此之外,他還從盾牌上感受到了一抹熟悉的波動……
羅蘭眉頭微動,手掌不自覺地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這面盾牌…似乎和我的秘銀長劍存在著某種奇異的聯系。”
他閉上雙眼,在【材料通感】能力的加持下,又仔細感受了片刻,隨即肯定了自己的推斷。
“不過這種感覺…更像是與未被仙後解除詛咒時的秘銀長劍,也就是說……”
羅蘭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手中的盾牌上。
尺寸適中,便于單手持握,表面打磨得光滑如鏡,在昏暗的光線下流淌著清冷的銀色輝光。
盾牌邊緣微微隆起,中心處則有一個精心鍛造的圓凸設計。
其最為醒目的特征,是盾面上蝕刻著一圈繁復而精致的荊棘藤蔓圖案,這些銀線構成的紋路在光線下若隱若現。
“或許這面盾牌和秘銀長劍一樣,也是某種寶具?”
羅蘭將這個猜測暫且埋藏在心底,轉身面向周圍的同伴。
“伙計們,這面盾牌……”
“羅蘭,雖然你高尚的品格確實令人嘆服”
吟游詩人加爾維斯的聲音打斷了羅蘭的話。
他幾步湊到羅蘭身邊,好奇地打量著那面銀色盾牌,語氣帶著一絲無奈。
“但…你覺得咱們這些人里,有誰能真正在戰斗中揮舞這玩意兒嗎?”
“好吧,加爾維斯……”
羅蘭的目光掃過眾人,見他們臉上並無異議或渴求之色,便微微聳了聳肩,動作熟練地將盾牌綁縛在自己的左臂上。
先前與霍蘭的交手,已讓他對這面盾牌的堅固印象深刻。
無論是他自己的秘銀長劍、特蕾莎迅捷的細劍,還是弗雷迪那勢大力沉的巨斧,都未能在它光滑的表面上留下絲毫痕跡。
即便它並非秘銀長劍那樣的寶具,單憑這份堅不可摧的特質,也足以讓羅蘭的實力提升一個台階。
正當羅蘭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盾牌冰涼而華麗的荊棘紋路時,一直沉默的瓦妮莎從地上優雅地站起身。
“羅蘭先生……”
紫發女巫的嗓音如同以往,帶著一種低沉的、近乎天然的魅惑韻律。
這聲音讓一旁的艾薇兒和特蕾莎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即便她們早已听過多次,但那種本能的不適感依舊存在。
“你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趕赴另一處匯聚魔力之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