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莫名被看得有些緊張,有人垂頭,有人閉眼,都在回避她的視線。
半晌,阮甜輕笑出聲︰“行,一會我送你們回去。”
“記得給我帶路。”
眾人先是一愣,然後狂喜。
不管阮甜打的什麼主意,只要他們回去了,大哥就一定會救他們,到時候就是阮甜的死期。
李淮南皺眉︰“會不會太危險了?”
阮甜側頭看他︰“我主動找他,一次性解決,不比他隔三岔五找我的好?”
李淮南︰“••••••”
有道理。
“行,我去收拾一下,和你一起。”
這事怎麼說也是因他而起,哪有讓一個小姑娘獨自面對的。
就算阮甜再厲害,在他看來,都是個剛成年的小姑娘。
“隨你。”
阮甜起身往二樓走,她要換一身衣服。
客廳里就剩下剛子和一群手腳不行的大漢們大眼瞪小眼。
大漢想和剛子搭話,剛子將頭一扭,他不听。
反正過一會他們的靠山也要倒了,他怕什麼。
萬一剛好被阮姐看到,誤會他和他們是一伙的怎麼辦?
所以,莫挨我。
剛子的態度,讓大漢們罵了幾句狗腿子。
剛子冷笑,大哥不笑二哥,大家都是狗腿子,誰也別裝什麼清高。
再說了,他和他們可不一樣。
他們的大哥有一群狗腿子。
而阮姐目前來說只有他一個狗腿子。
••••••
阮甜換了套寬松的衣服下來,平時隨意披在肩膀後的頭發,這次也用皮筋綁了起來。
李淮南已經在客廳,看樣子應該是等了有一會。
她一下來,剛子和李淮南都叫了她一聲。
“走吧。”
阮甜雙手插頭走在最前面。
李淮南和剛子跟在身後。
大漢們也是有秩序的跟在後面,就是有幾個斷腿的不太方便移動。
“姐,姐,還有我們,還有我們啊。”
他們大喊。
這要是被遺忘在這個地方,如果這個姐運氣好,活著回來,死的就一定是他們,說什麼也要跟著一起走。
阮甜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她說︰“將你們的人都帶上。”
眾人︰“•••••••”
听听,這說的是人話嗎?
他們手都被卸了,自己走都很困難,還帶人?怎麼帶?
大漢們也只敢心里吐槽兩句,面上不敢反抗。
他們索性將之前掉落的繩索撿起,把人綁在自己身上拖著走。
至于難受?
難受忍著。
他們自己的手臂都使不上勁,還得拖著人走,他們不也一樣難受嗎?
等所有人出了小院,李淮南將院子的大門鎖好。
剛子殷勤道︰“姐,這是我給您換的新椅子,您試試坐感怎麼樣?”
阮甜坐上去體驗了一下,“不錯,就是這顏色我不喜歡。”
“那姐喜歡什麼顏色?”
“只要不是白色和白色有關的顏色都行。”
“好的,姐,今天回去我就改色,改粉色,姐喜歡嗎?”
“行。”
李淮南剛想坐阮甜旁邊,被剛子直接拉住了。
他不解道︰“怎麼了?”
只見剛子從前面的車座下,翻出來一個矮小的木凳,直接塞他手里︰“你這麼高一個,擠著我姐怎麼辦,你坐這個。”
李淮南︰“••••••”
他拿著凳子,差點就罵髒口了。
剛子,你還記得我們昨天促膝長談的友誼小船嗎?
這一天不到,說翻就翻。
最後,李淮南還是拿著跟他胳膊差不多細的凳子,蹲在了阮甜旁邊。
至于其他人,都不用阮甜開口,剛子就把人安排好了。
“找個腿腳利索的,前頭帶路。剩下的都跟緊了,誰敢耍花樣想跑,先考慮清楚,是你們的腿腳快,還是我阮姐的飛鏢快。”
這飛鏢還是從這群人身上得來的,是一張c級飛鏢卡。
使用後直接解鎖10枚可用飛鏢,時效三天,而且是循環刷新的。相當于揣了個三天有效期的飛鏢補給包,用完自動補滿,簡直不要太好用。
阮甜覺得這東西不錯,這會正拿在手里把玩。
見她沒說話,眾人只當她默認。
心里各種各樣的小心思都散了不少。
剛子騎著他的小三輪車,跟在帶路的大漢後面。
因為他們奇怪的隊伍搭配,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其中就有玩家認出了這些大漢的身份。
“是張望手下的人,他們這是在干什麼?”
“這是抓叛徒,還是搶人啊。”
他們會這麼想,主要是三輪車後面幾個拖著人的大漢和被拖著走的人,都是一臉痛苦扭曲的表情。
“誰知道呢,三輪上有個小姑娘,多半是張望看上人家小姑娘,被強搶回去的。”
“應該不能吧,張揚都死了,他不是忙著抓凶手給他弟報仇嘛,還有這心情?”
“誰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走吧,走吧,這不是我們能看的熱鬧和閑事,萬一被他們記住了臉,被事後報復就不好了。”
“也對。”
“••••••”
大漢們听著周圍玩家的話,臉色也是相當難看,他們真的很想說一句,你們知道個屁。
搶她?
一個女魔頭,誰眼瞎搶她啊。
還有,你們是不是眼瞎,他們才是受害者啊。
不管大漢們心里再憋屈,也沒辦法辯解一句。
阮甜充耳不聞。
……
人群里,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女正往相反的方向走,听見玩家們的議論,腳步不由自主地頓住。
她順著眾人的目光抬眼朝車上的少女望去。
好巧不巧,車上的女孩恰好也轉過頭來,二人隔著人群,四目相對。
少女的眼楮生得極美,瞳仁又黑又亮,可眼底像蒙著一層淡淡的霧,是那種看過太多事、懶得再起波瀾的平靜,平靜里又藏著點說不清的麻木,像蒙塵的玉,透著股疏離的冷。
夏安沫盯著那雙眼看了許久,一時出神,等她反應過來時,三輪車已經開遠。
夏安沫自嘲笑了笑,自願又如何?被搶又怎麼樣?
與她何關?
這輩子她只想顧好自己,找到爸爸媽媽,好好活下去。
夏安沫走在回去的路上,只是那雙漂亮的眼楮,一直浮現在她的腦海,揮之不散。
眼看著到了家門口,夏安沫低聲咒罵了句。
“靠,心軟是病,得治啊。”
夏安沫用了一張加速卡,朝著之前的方向,追了出去。
她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多管閑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