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嚴明聞言臉色一沉，再不能作壁上觀。
雖說婚事尚未公開，但兩家早已默契走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平心而論，無論是肖念安還是肖園園，他一個都瞧不上。
可奈何兒子痴迷……
若真被換了人——
別說他不答應，就是他兒子也得鬧翻天。
“換親？”米嚴明銳利的目光直刺肖家夫妻，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真有這回事？”
“你們休想抵賴！”趙麗紅帶著全家站在院中，聲音清晰有力，“肖父在外du錢欠了800塊巨債，就指著賣兩個女兒的彩禮錢填窟窿呢！”
甄遠見連忙將兩位公安請到一旁，低聲將甄夢妮心聲透露的真相盡數告知。
“事情就是這樣。他們確實另有所圖，背後全是陰謀，甚至還涉及犯罪。只是……我們缺少直接證據。”
鑒于甄夢妮的心聲已多次被證實，公安對其真實性毫不懷疑。
但現實困境在于——
“你們之間沒有書面協議，光靠人情是站不住腳的。戶口在肖家手里，就算人不回去，他們也能用戶口做文章。”向前進一針見血，“肖念安在你們家這麼多年，為什麼沒給她單獨上戶口？”
“一旦戶口獨立，他們想帶人走就難了。”
“不是不想上。”甄遠見無奈解釋，“念安畢竟不是親生的，我們原本想著……等她長大後和自家孩子成個家，就一直沒急著辦。這不，她和我家大兒子夢東情投意合，最近正在議親。”
“本來一切順利，誰知被他們這麼一攪和……”
兩位公安听完心里都有了數。
“強迫結婚肯定不行。肖念安是成年人，她本人不願意，誰也不能強行帶她走。關鍵還得看她自己的意願。”
自己的意願？
前世正是因為甄夢東的猶豫，肖念安才心灰意冷地隨父母離開，最終慘死。
如今甄夢東態度明確，肖念安還會選擇離開嗎？
更何況，肖家根本拿不出這12年的撫養費用。
這麼看來，眼前的問題反倒不難解決。
至于更深層的犯罪，則需要確鑿證據才能行動。
不過這條線索他們早已立案偵查，只是此前一直毫無頭緒，如今——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對甄夢妮充滿感激。
“你們爭夠了沒有？”肖銘沉聲道，“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無論你們是否打算換親，用半袋粗糧將閨女換給甄家是事實。想帶人走，就必須償還這些年的撫養費用。”
“我們沒想換……”肖父還想狡辯。
向前進直接打斷︰“若不是交換，肖念安怎麼會到甄家？甄家的半袋粗糧又怎麼到了你們手里？想清楚再回答——如果你們是遺棄孩子，我們可以遺棄罪逮捕你們。這個罪是要坐牢的。”
肖父腿一軟︰“你……你別嚇唬人！我沒遺棄孩子！我自家的閨女，怎麼就不能帶回去了？”
“孩子不是你想帶就能帶的。”向前進語氣嚴厲，“肖念安已經17歲，我們必須尊重她本人的意願。即便是親生父母，如果她報公安，我們照樣可以依法處理。”
他轉向一直沉默的少女，聲音放緩︰“肖念安，你願意跟你父母回去嗎？”
“我不願意！”肖念安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絕不跟他們走！當初就是他們用半袋粗糧把我換給了甄家，那年我都5歲了，我記得清清楚楚，你們別想糊弄我！”
“你們都听到了？肖念安本人明確表示不願跟你們回去。她是成年人，你們不能強迫她。”向前進正色道。
肖母氣得咬牙切齒︰“肖念安！你戶口可還在我們家呢！你別後悔！”
甄夢東上前一步，緊緊握住肖念安的手︰“有件事想必你們還不知道——我和念安已經訂了親。我記得只要領了結婚證，就算戶口不在本村，也是可以遷過來的。”
“夢東……”肖念安眼眶瞬間紅了，聲音哽咽。
“原本奶奶把日子定在十一國慶，想著沾沾舉國同慶的喜氣。現在不過是提前了些，也好。”
甄夢東語氣堅定，這一次，他的心終于落了地，也徹底明確了方向。
突如其來的喜訊讓村民立刻歡騰了起來。
“恭喜啊！看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喝上喜酒了啊。”
“趙老太家娶孫媳婦了，四世同堂的日子不遠了，好福氣啊。”
肖念安听得臉頰緋紅。
可肖家夫妻倆卻是急得跳腳，“我不同意，你說結婚就結婚，有沒有將我們放在你眼里。”
肖父更是氣急敗壞，“你就算要結，你也是我的閨女，那我們也是要收彩禮的，800塊，一分不能少。”
村民們都被這獅子大開口給氣笑了。
關鍵這800塊，實在令人浮想聯翩啊。
“我看你長得像800塊，800塊都夠我家娶幾十個媳婦了，你想P吃呢。”
“不是啊，為什麼是800塊啊，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800塊，該不會是有什麼別的含義吧。”
村民們若有所思的目光齊刷刷落在肖父身上，看得他心頭直發毛︰“你、你們看什麼看！”
趙麗紅眼神一沉︰“你給小女兒和大隊長家議親，開的也是800塊彩禮？”
肖父被問得一噎︰“那、那能一樣嗎？我就是在刁難你們罷了！”
“希望你真是刁難，”趙麗紅意味深長道，“而不是背後藏著什麼見不得光的隱情。”
幾人交換了個眼神，不約而同看向一旁的公安同志。
肖銘當即厲聲喝止︰“你們別太過分！800塊？這價錢你們也敢開口？十里八鄉我就沒見過哪家彩禮敢要這個數！信不信這事傳出去，等你兒子娶媳婦時，人家也照這個價要，我看你們怎麼辦！”
“我看誰敢！”肖母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失言，“多好的姑娘才值這個價……不對！少來這套！我不管，就要800塊！”
“我看你們還是先算算該還多少糧食錢吧。”趙麗紅冷笑，“哦不對，12年的口糧加上衣裳布料，哪止800塊？咱們這就好好算算，指不定閨女留下，你們還得倒貼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