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知秋……醒醒……”
沈知秋感覺被人輕輕推了一下，順著聲音抬起頭。
借著房間的光線看清面前的人︰“燕子，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陳燕。
她這段時間忙著工作，倒是一直沒顧上去找陳燕。
陳燕有些羞澀地開口︰“知秋，你一會有沒有時間？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
沈知秋好奇︰“什麼地方？”
陳燕被她這麼一問，臉似乎更紅了︰“就是我家里給我介紹了個相親對象，約在咖啡廳里，我第一次去，自己一個人有些不好意思。”
咖啡廳這時候還屬于稀罕物，而且價格對于普通百姓來說貴得有些離譜，除去一些有錢有身份的人，普通人很少會去。
沈知秋到底重活一世，咖啡廳還是去過的。
更何況，這個相親對象就是害得陳燕背負巨額債務跳河自殺的凶手。
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點頭︰“行，我跟你一起去，我先給顧同志說一下。”
深吸口氣，她敲響顧敘白房間的門。
里面很快傳來清冷好听的男聲。
沈知秋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顧敘白正坐在書桌前，桌上還攤開著一本書。
听到開門聲，他轉動輪椅面向她︰“有事？”
沈知秋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上午剛給她放過假，下午還要接著請假，好像有點得寸進尺的意思。
但想到好友最終的悲慘結局，她厚著臉皮開口︰“顧同志，我下午想再請半天假。”
顧敘白聞言，抬頭看她，沉默片刻問︰“去見你那個相親對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知秋總覺得，顧敘白提到相親對象幾個字的時候，語氣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她沒有多想，只以為是對她接連請假不滿。
忙道︰“沒有，我是去相親。”
“相親？”
顧敘白眉頭蹙起，心里很是不舒服，她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嫁人？
意識到自己剛才說得有些著急，沒說清楚，沈知秋急忙補充︰“陪朋友去相親，就是剛才來找我的陳燕。”
原來是陪別人去。
顧敘白微不可查地松口氣︰“好。”
“謝謝你，顧同志。”
沈知秋見他答應，笑著沖他道謝。
注意到他杯子里的水空了，急忙去外面提了暖水壺上來，先是給他倒上一杯水，又問︰“顧同志，你現在要不要去上廁所？一會我要是不在……”
顧敘白想起上次她幫他上廁所的情景，嘴角幾不可察地抽了抽︰“不用，一會我爸媽就回來了，你不用擔心。”
沈知秋沒勉強，叫上陳燕準備出門，陳燕卻一把把她拉住。
“你就穿這個出去？”
沈知秋看一眼自己身上，就是衣服舊了點，也沒破，穿著還很舒服，沒什麼問題。
陳燕無奈嘆氣︰“幸虧我早有準備，你去把這個換上。”
說著，把網兜里的衣服拿出來塞給她。
“不用了吧，你相親又不是我相親。”
“你換不換？不換我幫你換了？”
陳燕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動手就要幫她脫衣服。
沈知秋急忙後退避開她的手︰“我自己會換，你先出去等我。”
“你有的我都有，害羞什麼？”
陳燕調侃一句，視線落在沈知秋胸口，嘖了一聲︰“你說你這麼瘦，那里怎麼長得？”
沈知秋臉立馬紅了，羞惱地將她推出門︰“去外面等我。”
陳燕被一把推出去，噗嗤一聲笑出來，還是這麼害羞。
剛笑完，就看到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顧敘白，臉上的表情立馬收斂︰“顧營長。”
顧敘白淡淡點頭，沒再搭理她，而是視線看向別處，臉上始終沒什麼表情。
陳燕暗暗松出口氣，這個顧營長身上的氣勢也太嚇人了，每次對視總有種上學時候面對教導主任的既視感。
正想著，房門打開，沈知秋走了出來。
陳燕給她帶的是一件藍色碎花長裙，這個顏色一般人穿上會很顯黑，但沈知秋皮膚白，穿上之後反而顯得膚色更加白皙。
掐腰的款式將她的腰肢凸顯得更加不盈一握。
顧敘白听到聲音抬頭，看到的正好是這一幕，心髒不受控制地砰砰狂跳起來。
陳燕則是一臉驚艷地上下打量她︰“我就知道這個顏色適合你，好看，太好看了。”
說著看向沈知秋腳下，蹙眉︰“就是這雙鞋不太搭配。”
沈知秋腳上穿的是一雙普通的黑色系帶布鞋。
“改天我帶你去買雙白色涼鞋，配上這條裙子一定很好看。”
沈知秋還有些不習慣︰“這會不會太修身了些？”
她平時的衣服都是很寬松的款式，這衣服穿上之後，胸部格外明顯，讓她從出門就不自覺伸手捂著領口的位置。
陳燕一把將她手拉下來︰“這款式已經很保守了，別捂了，小古板。”
確實，她給沈知秋挑的款式是V領泡泡袖的款式，其實並不是很露，就是有人的某些地方發育太好，有些過于明顯。
沈知秋有些猶豫︰“可……我穿這個是不是不太合適？”
“哎呀，沒事的，別人都這麼穿，你說你身材這麼好，整天遮遮掩掩的，比我家隔壁嬸子穿得都保守。”
陳燕說完，看向顧敘白︰“顧營長，你來說說，知秋穿這件是不是很好看？”
被點到名字，顧敘白下意識看過去，視線落在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上，心里忍不住想，怎麼會有人的腰這麼細，感覺他一個巴掌就能掐過來。
“顧營長？”
陳燕見他遲遲沒有說話，疑惑出聲。
顧敘白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耳根有些發燙，移開視線，語氣淡淡︰“嗯，好看。”
“看吧？顧營長說得話你總該相信吧？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沈知秋有些不自在地扯扯身上的衣服，被陳燕拽著往外走。
路過顧敘白身邊的時候，沖他道︰“顧同志，我會盡量早點回來。”
顧敘白視線淡淡掃過她，點頭︰“好。”
等到人走遠，他下意識捂住自己胸口的位置，剛才對視的瞬間，他心跳好像有點快。
兩人坐了幾站公交車，才來到約定的咖啡廳，瞧著周圍西裝革履的人進進出出，兩人沒來由有些緊張。
正在這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