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信以為真,站了起來,轉身跟著喬疏就往外面走去。
“謝夫人真是個心善的人,以後必定大富大貴。”裴氏強壓住對面前的人一雙眼楮莫名有種熟悉感說道。
喬疏帶著人已經走出了鋪子,她示意吳蓮把鋪子鎖上,才回過頭來對裴氏道︰“夫人確定要買回這兩個鋪子嗎?要不就買一個回來吧,畢竟東西到了我手中都要翻三倍賣的。”
“你說什麼!?”裴氏驚訝的看著剛才還眉眼彎彎,此時眼楮里冷漠的就像一片深海的人。
“夫人不是答應了嗎?還說自己心善?”喬鶯訝然中帶著一股怒氣。
她們剛才還以為踫見了一個活菩薩。只要原價買回這兩個鋪子,再賣出去,得賺回來一倍多。
喬疏︰“我答應了賣呀。當然我也心善,剛才不是已經布施了夫人?剩下來就是講買賣了,你們既然想要,就得按照我的出價來買。”
“你……你……竟然欺騙我們!你這惡毒的女人不得好死!”裴氏顫著手指著喬疏。
翻三倍的價格來賣,這是搶錢吶!
剛才自己堵著這伙人,就是要糾纏他們,讓他們答應原價把鋪子返回來,有人作證她不怕人撒賴。只是剛才這女人一番虛假的操作把她糊弄過去了。
喬疏︰“我是光明正大的做生意,夫人這句話還是留給自己吧。”
說完帶著人施施然登上馬車。
裴氏喬鶯上前便要阻攔,吳蓮一手提留一個,在手中轉了兩圈,這兩個人便像暈了的雞仔一樣找不到北了。喬鶯頭上的金簪子都歪了。
謝成把謝團送上了馬車後,也來到裴氏跟前︰“我們夫人可憐你家遭遇,今日不與你們計較。買賣已成,往後要是再堵人糾纏便告你一狀。”
裴氏看著遠去的馬車跌坐在地上,她的鋪子沒了!
吳蓮一上馬車,攤開手︰“喬娘子,銀子!”
她從來沒有這般光明正大的擼過羊毛,想不到今日擼了一回。
喬疏看了一眼吳蓮手中二兩銀子︰“待會兒給四娘,這段時間加幾個好菜,給大家補補。”
吳蓮心里贊嘆︰要的!
團子听見娘說加兩個好菜,眼楮瞬間亮了亮︰“娘,加個拔絲地瓜,團子愛吃,吳蓮姑姑也愛吃。”
為了讓自己吃上想吃的菜,他必須把有功勞的吳蓮也算上。
吳蓮被團子恩寵了一回,心里特別高興︰“團子,拔絲地瓜我吃八塊,你要吃幾塊?”
真是很不容易啊,兩個吃貨竟然達成了一致!
團子眼楮轉了一圈,一根根手指頭豎起來,計算著八塊多不多。在確定很多的時候,使勁點了一下頭︰“我也吃八塊!”
春天的雨水特別多,纏纏綿綿,淅淅瀝瀝。
在一場比較大的春雨中,大山腳下的那棟泥巴房突然轟隆倒塌了大半。
謝嬌情急之下,用身子護住身邊的小黑。兩人頓時都被埋進了泥塊中。
黑川正在附近尋找獵物留下的蛛絲馬跡準備下套,便听見自家房子方向發出一聲巨響。
他回頭一看,媽呀!他家的房子變戲法似的就剩下搖搖欲墜的小半邊。
他扔下套子飛奔下山︰“嬌嬌!小黑!”慌忙從一片廢墟中挖人。
正在附近下地的村民看見這一情景也趕緊跑來搭把手。雖然平時沒有來往,但是出現這種事情都是願意伸出友好之手的。
幸好房子不高不大泥塊有限,而謝嬌護著小黑縮在一角,盡管兜頭蓋臉澆了個通透,但是人卻是完好的。
等挖到他們的時候,眾人便看見兩個人像兩尊泥塑的菩薩一樣縮在牆壁的一角。
謝嬌和團子顫動著雙目使勁眨呀眨,企圖趕走附在眼瞼上面的灰塵。
猛然瞧見失而復得讓黑川沖動了一下。
他拉起蹲坐在地上的兩個人,一起摟進了懷里,幫著擦拭起來。
謝嬌就這樣暴露在眾人眼中。
“謝嬌!”最先認出謝嬌的是孫家的鄰居夏大嘴,“你怎麼在黑獵夫家里!?”
旁邊的人都看了過來。剛剛還在腹誹這黑獵夫家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女人。原來是謝嬌!
大家看謝嬌的眼神開始變的怪異起來。
謝嬌慌忙從黑川的懷中鑽了出來,一雙眼楮尚且不能看人,半閉半睜道︰“我……我無處可去,暫時在黑……黑獵夫家借宿。”
大家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一個鰥夫帶著一個孩子,跑到這里來借宿,這想法不要太明顯。
夏大嘴撇嘴笑了笑︰“你也不用急著解釋,我們也不會說你什麼,說句實在話,你都是和離的人,再找男人也理所當然。”
謝嬌沉默了,自己被人發現在黑川家里,說再多也是越描越黑。
人挖出來了,眾人也走了,黑川圍著自家倒塌了的泥巴房轉了一圈,這房子無論如何都沒有修回來的可能。
天空中還在纏綿著牛毛一樣的雨絲。雖然沒有之前那麼大顆粒,但是落在人身上還是能把人淋濕。再加上現在是春天,還是寒意料峭的時候,很容易感冒的。
黑川只好把剛挖出來的自家那床被謝嬌補了好幾個補丁的床單用草繩綁在樹枝之間,搭了一個暫時的涼棚,把小黑和謝嬌安置在里面。
自己繼續冒著雨絲在廢墟上把一些能用的東西掏出來。
有之前謝嬌和離時背來的兩床棉被,還有三個人放在床上包袱里換洗的衣服。
掏了半天,還掏出了一個尚且可夠坐人的凳子,只是因為掏的過猛,結果沒倒的那堵牆轟隆一聲也倒了。幸好這牆是往外面倒的,否則又的來一回泥塊中掏人的場景。
謝嬌黑川面面相覷,這下好了,一點希冀都沒有了!
廢墟中的泥塊在雨中被一點點澆濕,整塊的變的松軟起來,已經松軟的變成了稀泥。
天地之間一個滲著雨水的棚子,三個在冷風中孤單瑟瑟發抖的身影和一些幸免的家什。
兩個人影往這邊躥來,在走近了的時候,才讓人看清楚了,是霍氏和孫幸!
霍氏戴著一個斗笠,孫幸撐著一把油紙傘。
謝嬌想起,這油紙傘還是她哥在她出嫁前的一個春天從鎮子上買給她的,出嫁的時候作為她的嫁妝一起帶到了孫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