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氏驚訝的抬頭看了裴茂一眼,只見裴茂搖頭。
魯氏趕緊跪了下去。
喬鶯扶著裴氏進來,一眼便看見坐在位置上的裴茂,轉眼又看見魯氏也在。
不過,看見魯氏此刻跪在地上,皺起的眉頭又松開,依舊笑盈盈。
裴茂一看見裴氏喬鶯,立即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非常恭敬地揖禮。
裴氏虛扶裴茂,笑著說︰“在家里,茂兒不必這樣拘謹。”
轉眼看著跪在地上的魯氏︰“魯氏這是做錯了什麼?”
裴茂趕緊解釋︰“魯氏在端菜的時候,竟然把湯撒出來了。”
裴氏喬鶯定楮看過去,果真桌子上灑出了一些菜湯。
其實這是裴茂剛剛傾倒出來的。
裴氏皺眉,看著魯氏,一張臉故意拉了下來︰“剛來的時候瞧著靈活的一個人,想不到也是個笨手笨腳的。讓她跪著吧。”
現在喬鶯對她百般討好,仿佛回到了以前。裴氏也想修復母女之間的關系,所以故意在喬鶯面前打壓魯氏。
魯氏本來就累的不行,這會兒不但沒有休息還跪在地上。不一會兒便跪伏在地上輕聲叫喚起來。
一旁服侍的小桃發現後,便告訴了喬鶯。喬鶯氣呼呼的說︰“母親,這魯氏著實會做戲!”
裴茂眼底劃過一絲不忍,但是他就要成功了,這個時候他不能放棄。他率先開口︰“魯氏這點苦都吃不得,就讓她跪著吧。”
看著魯氏臉色蒼白到可怕,裴氏做主讓小桃把魯氏扶回房間去休息︰“罷了,跟一個妾室計較什麼。茂兒一顆心都在你身上呢。讓她去吧,別妨礙我們吃年夜飯。”
說完還拍了拍喬鶯的手,喬鶯嬌羞的笑了一下,忙給裴氏夾了一筷子菜。
裴茂站起來帶著喬鶯給裴氏敬酒,態度恭敬對著裴氏講了很多好听的祝福話。
听的裴氏臉上的皺皺都笑出來了。
就在裴氏滿意的咬著一塊米粉肉的時候,裴茂放下筷子,輕輕嘆了一口氣。
裴氏疑惑,喬鶯也跟著抬眼看向裴茂。
“茂兒為何無故嘆氣?”裴氏問道。
裴茂趕緊站了起來,對著裴氏揖禮︰“有件事情需要母親做主。”
裴氏放下筷子示意裴茂說下去。
裴茂︰“青州如今流行宋錦,每家成衣鋪子都拿宋錦來招徠顧客。只是現在手上的銀錢不夠買進一批宋錦。兒子想著用成衣鋪子和胭脂水粉鋪子的地契作保弄點錢,把成衣鋪子的買賣做的更好。”
裴氏听了,臉上露出難看之色。
她知道成衣鋪子和胭脂水粉競爭力很大,每年掙的錢也不多,但是也沒有到要用地契作保弄錢回來才開的下去的地步。
“成衣鋪子和胭脂水粉鋪子就這麼不掙錢了?”裴氏板著一張臉問。
裴茂听了,從旁邊的一個櫃子里把自己之前放進去的賬本拿了出來。
“母親,這賬本是今年每個月的收入和支出。您瞧瞧就知道,不是兒子在說假話,委實沒有辦法。”
裴氏接過裴茂遞過來的賬冊,翻了起來。幾分鐘後,眉頭皺了起來,其間還意味深長的抬頭看了幾眼喬鶯。
心中狠狠咒罵道︰這吃里爬外的東西,竟然每個月從胭脂水粉鋪子和成衣鋪子拿走那麼多東西和銀錢!
喬鶯確實從胭脂水粉鋪子和成衣鋪子拿走了很多東西,但是也沒有賬冊上記載的那麼多。
裴茂算準了喬鶯是那種只管拿,卻不會留底的那種人,便大膽的做了一些假。
裴氏越看越心驚,照著喬鶯這樣 這兩個鋪子,不要說過一年,現在關門都可以。
裴氏心里對喬鶯十分惱恨,也很失望,自己養了二十幾年,被一個破落戶卻沒有撫養一天的生母哄騙去了那麼多東西和銀子。
裴氏胸口起伏,憋著一股氣難受的很,偏偏這個時候的喬鶯還不知道鋪子的虧損跟她有關。夾了一筷子菜到裴氏的碗里︰“母親,別看這賬本了,這不是裴茂該去處理的嘛,您只管好好吃飯。”
裴氏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把賬本甩在喬鶯的面前︰“你也只配拿著喬家的東西往外面送!看看你從鋪子里拿走了多少!”
喬鶯只覺的腦子嗡的一聲響,想要辯解又不知如何說起,因為她心里根本就沒有計算過。
就在這時候,小桃突然慌張的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不好了,魯氏……魯姨娘她一直喊肚子疼,還流血了。”
裴氏三人都一驚,顧不上吃飯,都向西廂房走去。
魯氏臉色蒼白躺在床上,身下已經紅了一大片。
裴氏慌忙讓下人去叫郎中。
郎中來了後直搖頭︰“魯姨娘長期身體虛弱,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保住,流了。”
饒是裴茂用魯氏苦肉計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也沒有想著讓魯氏流產。
裴茂一張臉鐵青,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寒氣。
裴氏知道這段時間喬鶯對魯氏的磋磨,如今魯氏這樣也覺的喬鶯過分了些。
裴氏想,要是魯氏出了什麼問題,或許裴茂還不會這般生氣,偏偏是他的孩子沒了。這魯氏是懷了孕才進的門,這說明裴茂是看中孩子的。
這樣想著的裴氏,想起剛剛裴茂向她要成衣鋪子和胭脂水粉鋪子的地契。為了安慰他,裴氏叫來陳氏。
“去把我鎖在黑匣子里成衣鋪子和胭脂水粉鋪子的地契拿來。”
陳氏俯了俯身去了。
成衣鋪子和胭脂水粉鋪子地契拿到手的時候,裴茂暗暗舒了一口氣。想不到這老家伙這般刻薄,不但不想把鋪子地契給他,連開口資助點銀子都不說。好不容易得來的這地契還得靠自己孩子的命換來。
裴茂接過兩個鋪子的地契時,十分恭敬的向裴氏揖禮。
裴氏“體貼”的要他留下來陪陪魯氏,然後拉著不樂意的喬鶯往外面走去。
喬疏在第二天就得到了這些消息,她笑著對謝成說道︰“看來我們很快又要扮演一對腰纏萬貫的夫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