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謝嬌背著棉被提著包袱才離開大家的視線,從旁側里的山林里躥出一個魁梧的漢子。
他一把接過謝嬌背在背上的棉被,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謝嬌頓覺身子一松,而黑川立即變成了一個蝸牛形象。
“我回謝家,不用你送。”謝嬌看著面前的人。
黑川︰“你家又沒有人,回去也沒人照顧你。到我那里去,你一日三餐不愁。”
“這樣不好,會惹人笑話。”
黑川︰“不會,你只管待在土房子里,不用出門。”
男人看著謝嬌沒有松動的神情,又道︰“小景身體不太好,你幫我照顧照顧他。放心,若是你願意了我再去正式拜訪你哥,不會給你添加麻煩。”
小景喜歡她,謝嬌知道。黑川經常外出打獵,因無人照看,把他鎖在家里,身體異常瘦弱而且膽小。
自從小景跟她接觸了幾次,這孩子就特別黏她。
她想起了曾經也受過她寵愛的團子,那時也是小小的一團,她經常撫摸他。可是慢慢的,在有些人的蠱惑下,她越來越討厭他。
謝嬌眼楮里滑下淚珠,她曾經極其厭惡的人在她遭難的時候幫助了她。她曾經竭盡全力討好的人,卻想方設法把她推進火坑。
這世道真是經歷了才知道哪些是好的和壞的。
謝嬌跟著黑川抄著隱秘的山路去了山腳下的土房子里。
喬疏一行人在路上行駛了三天便到了青州。
吳蓮方四娘撩起車簾看著外面的繁華熱鬧興奮之情溢于臉頰。方四娘初次有了失態的模樣,指著不同花里胡哨的東西偷偷叫嚷著讓吳蓮看。
吳蓮唔唔的點頭,她眼楮早就看不過來了。看過方四娘指給她看的東西後,立即看向了別的地方。
靜兒一顆小腦袋從方四娘懷中鑽了出來,睡眼惺忪的跟著看向不同的地方。她只知道,她跟著娘親和喬娘子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坐在外面的李冬听見車廂里的聲音撩起車簾的一角︰“驚訝個啥,以後有你們看膩的時候。”
李冬作為先遣一撥人,在青州已經待上了一段時間,過了這興奮期了。
但是他身邊的劉明卻緊繃著腰桿,眼楮目不暇接看著眼前的人和景物。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樣可愛的地方,完全依靠買賣存活。
喬疏這輛馬車相對于就安靜多了。只有邱果微微撩起一點青州看著外面,片刻之後也放了下來,自言自語道︰“這青州變化也不大。我還看見了那個糕點老鋪子。”
邱貴年紀大了,不好這樣新鮮事情。三天馬車下來,他骨頭都給顛散了,只倚靠在車壁上眯著眼楮安神。
躺在喬疏懷中的團子錯過了這看新鮮事情的機會,他睡的正熟。之前一直在外面跟著自家爹趕馬車,興奮的不得了。路上一會兒指著吃草的牛兒,一會兒指著飛奔覓食的鴨子,一會兒指著橫穿馬路的狗,吧啦吧啦,嘴巴就沒有停過。
直到靠著謝成睡著了,謝成才把他放到了喬疏這里來。
在一條交通方便比較僻靜的巷道里,兩輛馬車停了下來。
兩個小宅子已經打通卻有著自己獨立的空間,而且每個宅子中間都有一個庭院。
喬疏邱果邱貴團子方四娘吳蓮住進東邊的那個宅子。謝成李冬劉明住進西邊的那個宅子。
西邊宅子東西兩邊的廂房都做成了豆腐作坊,里面有大口的鍋,大木盆等等各種用具。
在安定下來的第二天,喬疏開始泡豆,之後指揮謝成李冬劉明人工磨漿煮漿,第三天上午,在青州做的第一籠豆腐凝固成型。
喬疏讓李冬打听到顏青就在青州的福堂酒樓中,便帶著剛做成的豆腐去找顏青。
顏青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喬疏︰“喬娘子做事雷厲風行,動作挺快的。快把你做的寶貝拿出來瞧瞧。”
喬疏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後面的謝成。
謝成立即上前,把自己一直端著的帶蓋的的小木盆放在桌子上。
喬疏打開,露出里面嫩白色的方形小塊。
顏青探著腦袋看向里面︰“就這東西能吃?確信不會中毒?”
做酒樓生意的管事和東家都害怕食物來源不正,吃出事故來。其次才是嘗新。
喬疏點頭︰“不但能吃,還很好吃。”
這可是純天然的人工豆腐,異世的豆腐可沒有這種品質,添加了各種東西不說,連豆子也都是培植的,有些甚至連豆腐味都沒有。要吃到精品豆腐,還得花高價格買。
顏青听了,好奇的伸手去抓木盆中的小白方塊。他怎麼看不出這東西有什麼特別之處,而且沒鹽沒油的,會好吃?
喬疏阻攔不及,顏青的爪牙已經觸踫到了最上面的一塊豆腐。
喬疏一聲驚呼︰“別!”
顏青手一顫,抓住的豆腐滑溜下來,吧唧掉回木盆里。
喬疏扶額,夭壽呀!好好的一塊豆腐被這廝糟蹋了。
“顏青,待會兒你要是不買我的豆腐,也得賠我這幾塊破壞的豆腐錢。”
“多少?”顏青尚且舉著那只沾了豆腐的手問道。
“無——價!”喬疏惱怒。
顏青呵呵一笑︰“那你賣的豆腐怕是京城都沒幾個人能吃的起!”知道喬疏在生氣逗他,他便也順著桿子往下爬。
說完把抓了豆腐的手湊在鼻子下聞了聞,嘖了一聲︰“這豆腐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好聞。”
謝成站在後面,眼楮翻白。
喬疏拿出袖中的帕子︰“先擦一擦。”
顏青自然熟的把手遞了過來。
喬疏正要干活的時候,手中的帕子突然被人抽走了。喬疏沒有慣著別人的喜好,奈何顏青現在是她要巴結的b。
謝成拿著手帕幫顏青擦了起來。
顏青不知道謝成的身份,打趣道︰“你這跟班不錯,很有眼力見。知道給主子分擔。”
喬疏笑笑。
謝成動作麻利抓著顏青的手擦了幾下,迅速放下,然後把帕子塞進了自己的袖子。
顏青覺的自己的手明顯沒有擦干淨,但是看著對方麻利收工的動作不想開口。他還是膈應讓一個高大有壓迫感的男人給自己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