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邊!”
    張彪見狀,用力一踩馬蹬,雙腳便站在了馬背之上。
    他眸子微眯,眺目遠望,看向張豹指著的方向。
    那是一條寬闊的土路,道路兩旁全是被剝了皮的枯樹。
    鑼鼓喧天之處,霧氣翻涌,塵土飛揚。
    只見那荒野的土路上竟然出現了一個送親的隊伍。
    隨著它們經過,無數只動物瘋狂從洞中鑽出,家都不要了,直接奪路狂奔,似乎遇到了什麼大的恐怖。
    兩匹腳踏灰霧的黑馬,面容僵硬的喜婆,還有抬著轎子的八名怎麼看都不像人的轎夫。
    沒有打鑼鼓、吹嗩吶的藝人,可那聲音依舊出現了。
    最詭異的是那個大紅轎子,張彪只是看了一眼,便覺得一股煞氣直沖天靈蓋。
    若是常人看到,肯定早就落荒而逃,甚至手腳無力倒在原地,屎尿橫流。
    可張彪張豹二人是誰?
    他們可是煞氣最重的兵家修士,什麼詭異場景沒遇到過。
    這送親跟陰兵過境比可差遠了!
    張豹將橫刀抽出,將盾牌卡在手腕上,朝著張彪問道。
    “咋辦啊,大兄!跟它干一下?”
    張彪也抽出刀,翻身下馬,先是將四匹馬拴到一旁的樹林中隱蔽起來,然後說道。
    “干個屁!先躲一下,我問問大人!”
    說著,他趕忙拍了拍在馬上熟睡的衛淵。
    “大人!大人!”
    穿越到此方世界已經有了一個多星期,光是妖魔事件衛淵就經歷了兩次。
    而且兩次基本都是生死危機,差一點就讓妖魔拿了新世界的一血。
    對于一個現代人來說,這種刺激實在是太大了,太大了。
    所以導致他目前的心態屬實有點崩了!
    當拳殺灰狼妖的時候,衛淵的手都在不停顫抖。
    只是他藏了起來,不讓手下和那些農戶看見罷了!
    最終他也只能選擇一醉,來暫時麻痹一下自己精神。
    被叫醒的衛淵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一瞬間的恍惚後,他苦笑一下,嘟囔道。
    “咋了,到軍府了?”
    “還沒呢大人!”張豹嘿嘿一笑。
    “若是大人還不醒酒,那咱們就到地府了!”
    “他娘的,我是不是起猛了,你個憨豹子怎麼學會說吉祥話了!”
    衛淵聞言趕忙拍了拍自己已經睡麻的臉蛋,然後用煞氣將體內的多余酒精沖刷掉。
    憑他現在這具身體,若不是想醉,根本醉不了。
    這次也只是為了能逃避幾刻罷了!
    也怪那怡紅院的廚子做狼肉太好吃。
    肥糯軟爛,鮮香無比。
    自己這七天以來一直喝藥湯,嘴里都淡出鳥來了。
    張彪瞪了一眼口不擇言的二弟,然後小聲朝著衛淵訴說著那詭異迎親隊伍的情況。
    “憑你多年的經驗,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
    衛淵將鐵浮屠穿戴完好,一手扶刀,一手握住重戟。
    “咱們只有三個,而且不知道它們什麼跟腳,還是靜觀其變為最上策。”
    張彪語氣頓了幾息,望著衛淵那張嚴肅的臉龐,接著小聲說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實在不行,明天咱們再集合府兵...”
    “我懂!”衛淵望了望那個已經距離他們很近的迎親隊伍,心中已然同意張彪的計劃,點了點頭。
    妖魔還好說,這人不人鬼不鬼的送親隊伍...
    還是算了!
    “你家大人也不是什麼愣頭莽夫,這次就避一避吧!”
    一旁橫刀舉盾站在衛淵面前,貼身保護,準備大干一場的張豹嘴都氣歪了。
    “啊?大人你怎麼睜眼說瞎話呢?那狼妖都打成泥了,還不算喜歡爭斗呢?”
    衛淵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道。
    這他娘的能一樣嗎?
    勞資又不是什麼兵油子,我只在這個世界呆了七天多啊,害怕點不正常嗎?
    當然,這些話也只能心里想想,說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送親隊伍離衛淵三人越來越近,馬兒打了幾個寒顫後,也開始不安地用蹄子蹬地。
    “明月吐光,陰風吹柳巷,是女鬼覓情郎?”
    衛淵望著眼前詭異的一幕,心中卻絲毫沒有畏懼,
    反而激動的渾身顫抖,想必是腎上腺素在作祟。
    俗話說,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這五髒煞輪境界的修為和天生神力的稟賦就是衛淵的利器。
    殺人也能殺妖!
    只是不清楚,到底能不能殺鬼!
    衛淵舔了舔枯干的嘴唇,舉起重戟,保持隨時能出手的動作,兩兄弟則舉盾在前,牢牢將盾牌抵在前方。
    三人呈現一個穩定的三角形,衛淵在後,張彪張虎在前。
    此為【伏妖三才陣】的陣型!
    兩兄弟苦練至今,只等待衛淵一聲令下,便可順利結陣!
    片刻之後,
    只听那嗩吶鑼鼓聲越來越遠,那送親隊伍果然沒搭理衛淵三人。
    “原來,這幫孤魂野鬼也知道咱們兵修不好惹啊!”張豹囂張地說道,殊不知手心已經緊張地出了一層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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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在心中發誓,以後打死也不獨自走晚上的山路了!
    說實話,確實有點的滲人!
    “別松懈!”
    衛淵將血色煞氣布滿全身,化作一件血色薄紗,靜靜地望著送親隊伍越來越遠,心中不知道為何有些空落落的。
    等待它們走了快百米以後,這才將身上的血煞收回。
    三人剛剛翻身上馬,只听見遠處的鑼鼓嗩吶聲驟然一停。
    刷!
    整個送親隊伍,包括領頭的兩匹大馬都停下了腳步。
    突然,八名紙人似的轎夫和臉畫濃妝如同厲鬼般的喜婆,毫無征兆地同時將脖子轉到背後,朝著三人方向,詭異一笑。
    張豹揉了揉眼楮,以為看錯了,結果瞪大雙眼後,竟然發現兩匹大馬不知何時已經調轉方向,朝著三人這邊跑了過來。
    熟悉的鑼鼓嗩吶聲再次響起,與剛才有所不同。
    這聲音越來越大,整個送親隊伍也離眾人越來越近。
    “有意思!”
    “真是有意思!”
    剛剛翻身上馬的衛淵獰笑一聲放下覆面,隨後舉著重戟狠狠劈在了旁邊的巨樹根部。
    體內血煞之氣瞬間沸騰,肌膚燃燒,血紅。
    雙臂肌肉肉眼可見的虯結在一起,宛如粗壯的樹蔓。
    “給我起!”衛淵大喝一聲。
    常人腰粗的大樹被重戟連根挑起,宛如箭矢一般,撕裂空氣,朝著花轎飛去。
    轟!
    煙塵四濺,遮擋住了送親隊伍。
    “張彪張豹!”
    “屬下在!”
    “布陣,隨我殺敵!”
    “屬下遵命!”
    兩人因為裝備輕便,所以快馬跑到衛淵前面。
    一手矛,一手盾!
    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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