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洋洋島的晨霧總帶著點懶勁兒。
淡金色的陽光剛漫過海灣的珊瑚礁，就被李維的【絕對怠惰領域】悄悄揉成了溫柔的模樣。
既不刺眼，也不會曬得人發慌，剛好能讓他舒舒服服地癱在溫泉池邊的岩石上，懷里還抱著個剛剝殼的溫泉蛋。
蛋清泛著淡淡的粉暈，溏心蛋黃顫巍巍的，一口下去，溫熱的蛋液混著海鹽的咸香在舌尖化開。
李維滿足地眯起眼，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任由波茨把空蛋殼接走。
“少校，今天又清走三波海賊了。”
波茨擦著額角的汗，手里還拎著個空蕩蕩的麻繩袋——里面原本裝著用來綁海賊的繩子，可現在繩子都用不上。
那些人要麼在沙灘上睡得直打呼，要麼剛把船錨拋下去，船就自己“懶得停穩”，順著洋流飄回了大海。
李維沒睜眼，含糊地“嗯”了一聲，注意力全在山治端來的新甜點上。
那是塊“溫泉苔蘚慕斯”，翠綠的慕斯上撒著碎銀箔，底層墊著烤得酥脆的餅干，咬下去能嘗到淡淡的硫磺香和奶油的甜膩，是山治用昨天從海賊船里翻出的“深海奶油”做的。
“這群東海的小鬼，真是浪費食材。”
山治蹲在旁邊的臨時灶台前，手里的鍋鏟“ 當”一聲敲在鍋底，語氣里滿是心疼。
“昨天那艘船里有半箱南海的黃油，結果全被他們自己打翻在海里，我撈了半天只撈上來一小罐。”
他忙著處理新“戰利品”，一艘剛飄到海灣的小海賊船，船上除了三個睡得人事不知的海賊，還有一筐新鮮的“火山橙”。
山治打算用這橙子做果醬，配今天的早餐面包。
波茨順著山治的目光看去，那三個海賊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灘上，其中一個還抱著船槳，口水都流到了衣襟上。
他們的船歪歪扭扭地飄在淺水區，船帆耷拉著，活像條沒了氣的魚。
“誰說不是呢。”波茨嘆了口氣。
“前天有個海賊團，船長還喊著‘要搶光寶藏’，結果剛下船就少校領域影響，直接坐在沙子上打盹，手里的刀掉在地上都懶得撿。”
兩人正說著，遠處的海平面突然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馬達聲。
波茨抬頭望去，只見一艘掛著骷髏旗的小破船正晃晃悠悠地往這邊開，船身銹跡斑斑，連船帆都破了好幾個洞，一看就是臨時拼湊的海賊船。
“又來一個。”波茨無奈地拿起麻繩袋，剛想過去，卻見那艘船在距離海灣還有兩百多米的地方突然停住了。
引擎“突突”響了兩聲，像是在掙扎，可沒一會兒就徹底熄火，船身開始順著洋流往回飄，活像個被遺棄的玩具。
“不用去了。”
李維終于睜開眼，瞥了那艘船一眼，“領域讓他們的引擎‘懶得轉’了，飄不遠。”
果不其然，那艘船飄了沒多遠，就停在海面上不動了。船上的海賊們手忙腳亂地想重新啟動引擎，可不管怎麼拉動手柄，引擎都毫無反應。
最後，一個瘦高個海賊忍不住跳下水，想推著船往岸邊走，結果剛走兩步，就突然覺得渾身發軟，“撲通”一聲趴在水里，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連海水都沒能擋住領域的“怠惰”影響。
山治看得直搖頭，把剛做好的火山橙果醬裝進罐子里︰“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海灣周圍就得堆滿睡著的海賊和飄著的破船了。”
“堆就堆唄。”
李維重新閉上眼楮，往溫泉池里挪了挪，讓溫熱的泉水漫過肩膀。
“反正波茨會清理，你只要管好你的廚房就行。”
波茨苦著臉，卻也沒反駁。
自從一個月前，不知是誰散布了“暖洋洋島有寶藏和強化溫泉”的消息，東海的小海賊就跟聞著腥的貓似的，一波接一波地往這兒涌。
可他們哪兒知道，這座島早就被李維的【絕對怠惰領域】罩得嚴嚴實實。
這些東海的“低等海賊”別說搶寶藏，能靠近岸邊都是奢望。
有的船剛進入領域範圍，羅盤就“懶得轉”，直接偏離航線。
還有的海賊好不容易劃著小船到了淺水區，剛想跳上岸，就被領域影響得渾身犯困，原地躺下就睡著了。
波茨每天的工作，除了給李維端茶送水、整理躺椅，就是把這些“睡美人”海賊搬到海灣邊緣的空地上，等他們自己醒了再飄走。
偶爾遇到幾個醒得快的，也會因為“覺得搶寶藏太麻煩”，晃晃悠悠地開著船離開，連一句狠話都懶得說。
“對了少校，山治先生昨天用海賊船上的深海魚，做了道‘溫泉魚羹’，您要不要嘗嘗？”
波茨突然想起什麼，眼楮亮了起來。
那道魚羹他昨天偷偷嘗了一口，鮮得能讓人把舌頭吞下去，深海魚的肉質細嫩，配上溫泉水熬的湯底，還有山治特制的香料，簡直是絕了。
李維的耳朵動了動，原本半闔著的眼楮睜開了些︰“魚羹？熱的？”
“熱的！山治先生一直用小爐子溫著呢！”波茨連忙點頭。
李維慢悠悠地從溫泉池里站起來，任由水珠順著皮膚滑落，接過波茨遞來的浴袍，套在身上︰“那就去嘗嘗。”
他這輩子最不能忍的，除了噪音，就是涼掉的美食。
山治見李維過來，立刻從爐子上端下一個白瓷碗，里面盛著奶白色的魚羹，上面撒著翠綠的蔥花和一點橙紅色的火山橙果肉，香氣瞬間飄滿了整個沙灘。
“小心燙。”
山治把碗遞過去，語氣里帶著點期待。
“深海魚的鮮味很足，我加了點溫泉苔蘚提香，你嘗嘗怎麼樣。”
李維接過碗，用勺子舀了一小口。
溫熱的魚羹滑進喉嚨，先是淡淡的海鮮鮮，接著是溫泉苔蘚的清香，最後是火山橙果肉的微酸，層次豐富得讓他忍不住眯起了眼。
“還行。”他給出了難得的評價，舀起第二勺的速度明顯快了些。
山治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又去忙活自己的早餐面包了。
波茨站在旁邊，看著李維吃得滿足，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山治說，等李維吃完，會給他們留一碗。
就在這時，遠處的海平面突然出現了一個小黑點。
起初，波茨以為又是哪個小海賊的破船，可沒過多久，那個黑點就越來越大，漸漸顯露出巨艦的輪廓。
那艘船比之前所有的海賊船都要大上好幾倍，船身漆黑，船首雕刻著一個猙獰的“鐵脊”標志，像是一頭蟄伏的巨獸，正緩緩向暖洋洋島駛來。
更嚇人的是，那艘船的速度絲毫沒有減慢的跡象，即使已經進入了李維的【絕對怠惰領域】範圍，依舊穩穩地朝著海灣駛來，沒有絲毫偏航或減速的跡象。
波茨的臉色瞬間變了︰“少、少校！那艘船……不對勁！”
李維正低頭舀著最後一口魚羹，聞言抬頭瞥了一眼。
陽光照在那艘巨艦的甲板上，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還有幾門黑黝黝的大炮。
他皺了皺眉，放下空碗，語氣里第一次帶上了點認真︰“哦？終于來了個‘不怎麼怕麻煩’的。”
山治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看向那艘巨艦，眼神里滿是警惕︰“那船的規模，不像東海的海賊……”
巨艦越來越近，船首的“鐵脊”標志在陽光下泛著冷硬的光，甲板上的海賊們也清晰可見。
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作戰服，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眼神凶狠，顯然不是之前那些“倒頭就睡”的小海賊能比的。
李維靠在旁邊的椰子樹上，慢悠悠地擦了擦嘴，看著那艘巨艦駛入海灣，心里嘀咕了一句︰“這下，怕是沒法好好睡午覺了。”
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