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接手村子的事務之初,綱手就發現了村內財政存在一些流向模糊的賬目。
有一些是大蛇丸還在村內時,以進行實驗的名義申請的資金,最後去向不明;有一些則以“情報活動經費”或者“特殊物資采購”為名,批給了根部。
當然,最後都有一些成果交上來,可過程還是不清不楚。
這些三代火影時期的留下的東西,綱手也沒有興趣再深究。只是現在不同,她要給團藏找點事情做。
于是,在與卡卡西談過之後的第二天。幾名暗部忍者就護送著幾大箱子密封的卷宗,來到團藏目前的居所。
“志村顧問。”為首的暗部態度恭敬,“火影大人認為您經驗豐富,對村子過往事物熟悉。”
“這是村子近二十年的財政賬目記錄,因其中存在需要厘清的地方,請您進行核對與驗證,整理完畢後,直接上報火影辦公室。”
團藏看著幾乎堆滿了辦公房間的卷宗,臉色陰沉。這些繁瑣而又毫無意義的東西,賬目的問題,他能不清楚嗎?
真的去向不明的賬目,猿飛日斬早就交給根部處理了。剩下的還能是什麼?
那名暗部隊長又說道︰“鑒于這些資料涉及村子機密,請您獨自完成。”
“在您工作期間,我們將在此值守,直到任務完成為止。”
——
將整頓根部過程中最為麻煩,又最不穩定的因素再度隔離起來後,綱手正式簽署了任命書,委派旗木卡卡西全權負責根部的接收與整頓工作。
可以預見的是,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卡卡西的精力都要耗在根部的事務中了。
而修司,在度過了為期兩個月白天干活,晚上補習的充實生活後,終于真正進入了,他最初申請休假時想要進入的節奏之中。
在這段密集學習和思考的過程中,他對于查克拉的本質,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
查克拉並不只是一種能量,它還是一種特殊的、與生命和精神緊密相連的信息載體,一種信息備份。
這種備份很持久,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肉體的消亡。強大忍者死後,其查克拉仍能長時間殘留,甚至以某種形式影響著後人。
而那些開創了血繼限界的忍者,通過自身修煉或開發,將某種特定的、穩定的查克拉性質變化,編碼到自身的生命信息中。
其後代便有可能通過血脈繼承這種“壓縮包”,在成長的過程中,“解壓”和“讀取”,甚至無需系統學習,也能夠本能地掌握相應的力量運用方式。
而後就形成了血繼限界家族。
千手一族是阿修羅的後裔族群,而阿修羅是六道仙人的次子,繼承了大筒木羽衣的仙人之體與陽遁的生命力。
那麼千手柱間開發出的木遁,也就可能與其相關,即與木遁相關的,可能就是仙人體或陽遁的生命力。
順著這個思路繼續推演︰阿修羅的力量源自其父六道仙人,而六道仙人,曾是十尾的人柱力。十尾又是什麼?它是查克拉的起源,是神樹降臨于世間的幼體形態。
因此,與木遁有關的,可能是神樹。
而具體關聯的,是神樹的哪一個部分呢?神樹可以分為“軀體”與“查克拉”兩部分,軀體是外道魔像,那麼查克拉呢?查克拉被六道仙人分割成了九份,化為了九只尾獸。
擁有對尾獸絕對壓制力、並能吸取它們查克拉的,正是外道魔像。
所以,木遁力量體系的終極參照物,或者說其力量展現形式的深層邏輯,其實是模擬了外道魔像的特性?
當這個推論在腦海中逐漸清晰時,修司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也就是說,作為木遁的使用者,如果想要將這種力量再向上推演,探尋其更接近本源、更強大的形態。參考的方向,應該是外道魔像封印九大尾獸、重新匯聚查克拉、化身完全體十尾的那個過程?
當修司在筆記上落下這個猜想之時,另一個荒誕的念頭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千手柱間曾經抓捕過除了一尾之外的所有尾獸,如果說,當時一尾並未被砂隱封印,也是由他出手的話。
那麼最後,集齊了木遁、九大尾獸查克拉以及阿修羅查克拉這三者于一身的千手柱間,他是否能夠超越阿修羅,更接近于那位開創忍宗的六道仙人一些呢?
修司搖了搖頭,將過于遙遠和縹緲的猜想暫時擱置。
他站起身,取出了兩份卷軸。早在去年,與岩隱村交手之中,他利用木遁短暫吸取並封存下來的、來自四尾與五尾的部分查克拉樣本。
原本只是想借著難得的機會,後面研究一下尾獸的查克拉性質。
但如果……他關于木遁力量偏向于模擬外道魔像特性的猜測有些許道理的話,那麼或許可以嘗試一個有趣的實驗。
催發一棵蘊含生命力的木遁樹木,使其持續生長,並在這個過程中,小心翼翼地導入尾獸的查克拉,同時極力控制木遁那固有的消化特性,不讓其立刻將這些外來查克拉同化吸收。
那麼最後會產生一種什麼樣的效果?
修司不得而知,但他覺得,在自身對木遁力量的開發暫時陷入瓶頸,而仙術修行又需要水磨工夫的當下,進行這樣的小規模嘗試,並無不可。
如果有意外收獲那自然是好的,若是沒有,證明自己對于木遁的猜想是錯誤的,也沒有什麼損失。
這本身就是獲取情報的一部分。
于是,在木葉五十五年剩下的日子里,除了時不時會被綱手拉到火影辦公室中干活,以及偶爾靜極思動,帶著紅豆,再臨時拉上一兩個隊友出村執行些不算太復雜的任務之外……
修司大部分的時間與精力,都在西郊老宅後面的林子里,做著種樹實驗。
下半年的忍界,也格外的安靜,大野木徹底停止了在西部的動作,砂隱村拿到了木葉支援的物資,在得到了喘息的余地後,抓住難得的空余,休養生息。
霧隱在與木葉簽訂和約之後,徹底沒了動靜。
唯有雲隱村,興致勃勃、熱火朝天地籌備著預定于明年三月舉行的中忍考試,並積極地游說和邀請更多的忍村參與到這場盛會之中,意圖擴大自身的影響
時間就這麼悄然流逝。當修司某日從沉浸的研究中抬起頭,注意到老宅旁邊樹木新抽的嫩芽時,才恍然察覺——
木葉五十六年,已然在不知不覺中,悄然來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