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
“你這是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狀貌奇慘的布魯克,令這6名愛爾蘭青年大感驚愕。
布魯克臉上的驚懼神色,已達無以復加的境地。
他用夾雜哭音的聲線,結結巴巴地顫聲道︰
“快、快走……那條清蟲……啊、不不……那個華人……他……他……”
在說出“清蟲”這一蔑稱時,他猛然回想起剛才所經受的無力、痛楚,慌慌忙忙地改口。
未等他說完,不遠處的李昱就以平靜卻不容置喙的口吻,搶斷道︰
“你們是來接這個混賬的嗎?若是的話,就快帶他滾吧。”
聞听此言,這6名愛爾蘭青年紛紛揚起視線,滿面厭憎地瞪著李昱。
他們都是黑袍巡行團的成員。
因此,在瞧見李昱的第一眼,他們立即就像是互相爭奪地盤肉食動物一樣,顯露出無比強烈的惡意、敵意。
“滾?該滾的家伙是你。”
6人中的一名滿臉雀斑的棕發男子,踏前半步,雙手插袋,昂首挺胸,用鼻孔看著李昱︰
“沒想到這兒竟然窩藏著一條清蟲……哼!這樣也好!今天這趟路也不算白來了!
“清蟲,你听好咯,我們是‘黑袍巡行團’!專門負責驅逐骯髒的清蟲!
“這里是白人的土地!這里是自由的土地!這里不歡迎害蟲!
“還有,快把你身上的牧師服脫了!
“神使的衣服,不是給害蟲穿的!”
說罷,棕發青年掏出口袋里的彈簧刀—— ——的一聲,彈出刀刃,耀武揚威地在李昱面前耍弄起來。
另一人快聲道︰
“等等!僅僅只是讓他滾的話,太便宜他了!他傷了布魯克,我們理應讓他付出代價!”
此言一出,立即獲得了其他人的廣泛認同︰
“沒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雖然布魯克才剛入伙,但既然他已是我們的同志,那我們就有義務為他報仇!”
“該死的清蟲!咬緊牙關吧!”
刀刃彈出的聲音,爭相響起……這6名愛爾蘭青年紛紛掏出隨身攜帶的彈簧刀,亮出雪亮的刀鋒。
緊接著,他們擺出扇狀的陣型,將李昱包圍起來。
同伴們的兩肋插刀,使得布魯克又來勁兒了。
他臉上的驚懼表情消弱不少,剛才恐嚇老太太、辱罵簡奈爾時的猖狂神色重新出現。
六對一……顯著的人數差,讓他充滿信心!
在他的認知中,他根本想象不出在“六對一”的情況下,還能有什麼敗北的理由?
雖然他仍跟條死狗似的趴在地上,但這絲毫不妨礙他狐假虎威。
但見他獰笑著朝李昱投去“你完蛋了!”、“準備等死吧!”、“看我的兄弟們怎麼修理你!”的凶惡表情。
李昱見狀,露出見怪不怪的平靜表情。
——談判破裂了啊。
打從一開始就沒指望和平收場的他,對眼下的狀況早有預料,故而不慌不忙地沉下腰身,擺定架勢,做好了戰斗準備。
忽然,簡奈爾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牧師!接著!”
李昱下意識地循聲去看,便見簡奈爾朝他扔出一樣物事——一根剛折下來的樹棍。
修女的準頭挺好,一米多長的樹棍翻滾著,在半空中劃出平緩的拋物線,不偏不倚地朝李昱頭頂墜來。
李昱抬起右臂,穩穩地將其接住。
——好直的樹棍!
剛一入手,李昱就被這根樹棍的筆直程度驚到,不自覺地瞪大雙目。
不僅很直,而且長度正好,沒有任何分叉……李昱長這麼大,還是頭次遇見這麼完美的樹棍!
眾所周知,長且筆直的棍狀物,總能引起男性們的興趣。
更重要的是,這根樹棍還足夠粗、足夠硬!在便于抓握的同時,還能給予對手有效的傷害!
李昱愛不釋手地耍弄幾下,稍微適應這根樹棍的重量、重心後,飛快地轉動視線,從左至右地一一掃過面前這6名愛爾蘭青年的臉龐,確認各自的位置、彼此的間距。
——相比起拳法,果然還是刀法更適合我!
他一邊吐盡肺中的濁氣,一邊將樹棍架于身前,旋即以莊嚴的、能令現場所有人听見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吟誦《聖經》︰
“‘願死亡突然臨到我的仇敵;願他們活活地墜入地獄,因為他們的家、他們的內心都充滿邪惡。’”
眼見李昱擺出“抵擋到底”的架勢,愛爾蘭青年們統統笑出聲來——笑聲里摻滿“你拿著根破樹枝,就想1個打我們6個”的嘲諷意味。
霎時,就跟事先約定好的一樣,他們迅速縮小對李昱的包圍圈,從各個方向攻向李昱。
實質上,他們完全想錯了——李昱刻下擺出的架勢根本不是“被動抵抗”,而是“主動出擊”!
分秒間,李昱用力蹬地,身形化影,飛燕般沖向剛剛大放厥詞的棕發青年!
憑著剛才的觀察,以及個人的直覺,李昱斷定棕發青年在這6人中有著近似“首領”的地位。
因此,先把這家伙干掉,打掉他們的囂張氣焰!
于是乎,李昱根本不管其他人,緊緊盯住棕發青年。
棕發青年……或者說是除簡奈爾以外的現場所有人,都對李昱的速度缺乏起碼的心理準備。
看著快似鬼魅,一眨眼就攻至自己面前的李昱,棕發青年呆住了。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後,他急忙刺出手中的彈簧刀……速度太慢了!李昱已揮出其掌中的樹棍!
只見長且直的樹棍,在半空中劃出距離最短的弧線,不偏不倚地砍中棕發青年的脖頸。
樹棍的殺傷力終究是比不上刀劍。
如果李昱拿的是真刀,那麼棕發青年的首級已經飛出去了。
李昱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攻勢不停,又立即連補2擊,分別砍向棕發青年的胸膛、肚腹。
電光火石之際,連受三次重擊……棕發青年直感覺腦袋發暈,被砍中的地方火辣辣得疼。
他雖奮力掙扎,想要站穩身子,但劇烈的疼痛壓倒了他的意志力,全身不受控制地縮成一團,緩緩跪倒在地。
正如李昱所料想的那般,棕發青年的速敗給其他人造成不小的沖擊,他們頰間開始顯出驚慌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