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去?”呂老師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想著搬出去住。
    “對,搬出去住。”盛嘉豪道,“您的學生來來往往的,他們來了,我是陪著您一起招待他們,還是待在房間里面?”
    這一次賀靜嫻的事情讓盛嘉豪越發堅定自己得搬出去住,年輕人跟長輩住在一起,本身容易有矛盾,生活習慣不大一樣。盛嘉豪不想再出現一個賀靜嫻,他也不想讓別人誤會,特別是被自己喜歡的人誤會。
    “他們來家里做客,不是跟我相親的。”盛嘉豪道。
    “搬出去住吧。”盛父道。
    盛父知道妻子是一個好老師,妻子總是想對那些學生好一些,特別是那些優秀的貧困學生。呂老師時不時讓那些學生來家里,給那些學生做一頓好吃的。盛父以前沒有阻止妻子的舉動,現在也不打算阻止妻子的舉動,妻子是在做好事情。
    兒女們都大了,盛嘉豪住在家里,他總是遇上那些人,確實不是很好,總不能每一次都讓盛嘉豪出去。
    呂老師一听這些話,她明白了。
    “賀靜嫻那邊……你不用搭理她。”呂老師想想就生氣,自己不答應賀靜嫻,賀靜嫻就對自己的兒子出手。呂老師對賀靜嫻不是一點點失望,是太太太失望了,人為自己拼沒有錯,可對有恩的老師的兒子下手,這太不地道了。
    盛嘉豪看看他媽,呂老師見此,又道,“還有什麼?”
    “如果我喜歡您的其他學生呢?”盛嘉豪問。
    “誰啊?”呂老師驚奇,她想想自己的那些學生,“江茉莉?”
    “您一想就想到她?”盛嘉豪道。
    “最近來家里的就那麼幾個,你見面的就更少了。”呂老師道,“茉莉不是一個蠢人,她重視事業,你要是跟他在一起,恐怕……就算你們能早點結婚,也不一定能早點要孩子。”
    呂老師是女人,但她知道那些男人有多想要孩子,有的男人希望女人結婚之後立馬生孩子,那些男人的父母更是這樣。
    不是呂老師不喜歡江茉莉,而是她不想到時候小兒子跟江茉莉產生矛盾。呂老師能理解江茉莉,盛嘉豪能理解嗎?
    “茉莉天賦不錯,又肯努力,這事業也算是剛剛起步。”呂老師道,“她還沒有畢業,但也快了,省小百花那邊有意調她過去。等她畢業了,差不多就得下調令了。”
    呂老師沒有跟別人說這一件事情,就連江茉莉都不知道這一件事情。省小百花的人自己看中江茉莉的,而不是呂老師特意推薦的江茉莉,江茉莉早年開始學習越劇,這一段時間又參演了《五女拜壽》,有更多的人看到江茉莉。
    “這是好事情。”盛嘉豪道,“大好事。”
    呂老師看看小兒子,沒有再說別的話,有的事情還是得小兒子自己去想。自己把話說在前面,別小兒子到時候又有其他的想法。女人不是都得為了男人為了婚姻犧牲的,女人也能擁有屬于他們自己的事業。
    在呂老師看來,江茉莉的未來一片光明,江茉莉不應該為了男人就放棄唾手可得的事業。男人容易變心,事業不會欺騙女人,事業是女人的收獲,是成果。
    由于養子總是哭鬧,江玉琴上班都不能好好上,她上班得帶著孩子去上班,好的話就讓人幫著看一下孩子。廠里有安排人專門給職工帶一下孩子,孩子要是實在哭鬧得不行,還是得父母親人去帶孩子。
    傍晚,汪春芬跟江玉琴一起回去,江玉琴還抱著孩子。
    “你男人呢?他沒有過來接你跟孩子?”汪春芬問。
    “他要工作,有時候上班要上到晚一點的時間。”江玉琴道。
    “你……你又不好讓你爸媽帶孩子,你爸媽早就離婚了,你跟你後媽關系又不好。”汪春芬嘆了一聲氣,“要不,你把孩子送去你婆婆那邊,讓你婆婆幫著帶一帶?”
    “不行的。”江玉琴道,“我婆婆只會帶親孫子親孫女,哪里可能帶這個孩子。我要是不帶這個孩子,就得是丁超帶這個孩子。丁超的工資比我高一些,我是女人,也更會帶孩子,還是……”
    “憑什麼就得是女人帶孩子,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男人也該帶一帶孩子。”汪春芬看江玉琴都憔悴了很多。
    孩子晚上哭鬧,江玉琴得照顧孩子,到了白天,江玉琴早晚得做飯,得帶孩子。這生活過得還不如江玉琴在娘家時候的日子,當然,江玉琴可能覺得她沒有在繼母的手下討生活了,這就是幸福。
    “丁超不容易,他也是沒有辦法。”江玉琴道,“要是可以的話,他也想著帶帶孩子,但是這不是工作難嘛。我跟他是夫妻,本來就應該相互幫襯的。”
    “你婆婆又沒有工作,你把孩子送過去幾天,讓他們帶一帶,也不是不行的。”汪春芬道,“大不了,就給一些錢。”
    “哪里有那麼多錢給他們。”江玉琴道,“我跟丁超的婚宴都還沒有辦。”
    江玉琴琢磨著得省點錢,多攢一點錢,等攢夠足夠多的錢,他們就能辦婚宴了。
    “我不能指望我娘家人,他們不可能出錢給我辦婚宴,他們只會說我不經過他們同意就嫁給丁超。”江玉琴道。
    “辦婚宴,本來就該男方出錢的。”汪春芬不認可江玉琴這話,該是男方出錢的就得是男方出錢,不能讓女方出錢。女方出錢了,男方那邊的人只會更加瞧不起女方。
    “你剛剛還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結婚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婚宴自然也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江玉琴道,“我那個後媽就是要死死地抓著錢,她要把錢給她的寶貝兒子,哪里可能給我呢。我那個爸,他只知道小女兒,哪里知道我這個大女兒。”
    江玉琴想想都覺得心酸,“家里有空房間,他們都不說讓我跟丁超搬過去住,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在外面租房子,一個月房租都要不少。”
    前兩天,江玉琴看到房東上門來要房租,一個月的房租還真不少。房東還說看在熟人的面上,沒有多要房租,還少要了。江玉琴認為房東就是隨口說的,房東就是要讓人覺得別人佔便宜了,實際上,別人哪里佔便宜了,分明是房東自己佔便宜。房租真要是太低了,房東一定不干的,房東哪里可能給他們送錢。
    沒有管家的時候,江玉琴只要想著買好看的衣服買好的化妝品,只管著享受,不需要考慮家里的伙食開銷,也不用考慮那些日常用品是不是要花錢。江玉琴跟丁超結婚後,表面上看,丁超有出錢,但是江玉琴為了表現得好一點,她還給孩子買奶粉,給孩子買衣服,家里的衛生紙之類的東西都得買。
    丁超早就已經說了手頭不寬裕,江玉琴不想讓丁超為難,也就沒有多問丁超拿錢。丁超給的錢花完了,江玉琴就先把自己的錢拿出來花。
    “你之前不是還想著搬出來住好嗎?”汪春芬道,“這一會兒子,倒是想著回去住了。回不去了,你男人又不是倒插門,他願意讓人說他是倒插門嗎?他不要尊嚴的嗎?”
    “唉,所以沒有辦法,只能花一些房租。”江玉琴想到了汪春芬說的問題,她擔心丁超不高興,她不敢說讓丁超跟著她住去江家,“再說了,我那個後媽絕對不可能讓我們住回去的。她恨不得我永遠待在外面,都別回去了。”
    江玉琴的話剛剛說完,懷里的孩子又開始哇哇大哭,她連忙去哄著孩子。汪春芬看到這一幕,只能搖頭,親生的孩子也就算了,一個養子……
    多少人都知道那個孩子不是江玉琴親生的,那些人以後一定會在孩子耳邊說的。那些碎嘴子的人不可能不說,不可能幫著就愛那個玉琴夫妻一起隱瞞。
    汪春芬心想江玉琴就是太缺愛了,江玉琴的親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拋棄她跟人私奔,江父又娶了其他女人,江玉琴得不到那麼多親情,現在只能在其他地方找補。
    在江茉莉等人又演出了一場《五女拜壽》的時候,領導來到後台,說是市長夫人明天請他們過去,順帶在那邊吃一頓飯。
    當周雅然听到領導的話,她急切地抓著江茉莉的手,雙眼發亮,“我也能去嗎?我也能去嗎?”
    “你當然能啊,你也有參與演出,又不是沒有參與演出。”江茉莉肯定地道,領導都說了,是他們這個演出團隊的人,就算只是演一個戲份不多的丫鬟,也都能去。總不能因為個人戲份少,所以就不讓去了,那就是一種不公平的表現。
    “都能去。”領導瞧見大家那麼激動,有人擔心不能去,但市長夫人說了,讓團隊的人都過去。領導總不好自作主張,讓一些人不要過去,人家都說讓過去了,人家自然會安排好,不需要他們操心那麼多。
    江茉莉回去家里,她興奮地跟她爸媽說起這一件事情,“爸,媽,市長夫人邀請我們過去做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