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在縣城的醫館里住了六天,那邊住著每天都要錢。
    見他傷情已經穩定,江老大找了幾個人把他抬回來了。只要不移動,就讓村子里的郎中給換藥,反正那條腿是廢了,好了也是個瘸子,何必花那麼多錢呢?
    因著江文這一傷,八兩銀子就打了水漂。
    江老太心疼得跟什麼似的,這可都是二兒子打點的錢。
    她也想找族里出面。
    江族長被她磨的沒法,加上江文確實瘸了,族里總是要有個說法的,便派了穩重的三支一脈的兒子帶著幾個族人去下游村子,才知道,那伙人因為便尋無果,已經放棄,五天前就離開了。
    這個虧就只能他們自己吃下去了。
    一晃眼,江睿進私塾已經九天了。
    這期間,江言沐的空間作物又收了一茬。
    江文躺在家里要吃要喝要人服侍,張翠蓮忙得團團轉。
    周秀不肯過去幫忙,江老太天天過來罵罵咧咧。
    但周秀這是鐵了心,任她怎麼罵,就是不去。
    有人想要勸說,周秀想起江言沐的交代,不論怎麼樣,不能讓自己佔不住理,不然孝道兩個字要壓死人。
    她便一臉委屈︰“咱們家種著二十畝地,我和老三天天去下地干活。谷子收完的前兩天扭到腰了,現在一動就疼。
    再過一個月又要秋播了,我現在不養好,萬一到時候下不了地怎麼辦?
    大嫂平時就只在家里喂喂豬做做飯,現在是照顧自己兒子,怎麼也嫌累呢?”
    那些想勸的人默默的閉嘴。
    江老三兩口子老黃牛一樣,而張翠蓮極少下地,他們也是有眼楮的。
    事做不完,周秀叫不來,江老太就罵張翠蓮。
    張翠蓮沒辦法,只能咬牙自己做。
    見周秀已經不被拿捏,江言沐很高興。
    她多分了一些精力進空間。
    插核種下珍珠的蚌長勢良好。
    第一批存活的六個移到了溪水里,第二批二十個活動十五個,也移到了溪水中。
    第三批珍珠剛種下去,現在正在觀察中。
    黑土地里的那些菜她沒有多管,讓它們正常生長就行。
    不過對那些藥材,她動起了腦筋。
    空間的時間流速比外面快許多,但那是在空間自然生長的情況下。
    如果用稀釋的靈泉澆灌呢?在品質上是不是能更上一層樓?
    說做就做,她去取了一桶溪水中,倒入半杯靈泉,小心翼翼的澆灌到了一些藥材上面。
    等到第二天再去看時,不禁驚呆了。
    用靈泉水澆灌過的和自然生長的相對比,差距一下子就出來了。
    靈泉水還可以催生,而且效果明顯。
    這豈不是表示,如果她能弄到那些值錢的藥材種子或者幼苗,比如人參、靈芝之類的,光是賣藥材,她也能讓家里人過得很好?
    那就上山去找找,看看深山里有沒有那些幼苗或種子。
    她又想,既然可以催生藥材,那珍珠蚌是不是也可以?
    于是她也滴了一些靈泉進去培養池。
    雖然她用了不少,但那個集靈泉的地方依舊滿滿,她取了多少,又會補齊多少,既不溢出,也不減少。
    但即使這樣,溪水里她還是沒有用靈泉,那是流動的水,效果不會太明顯。
    第二天一大早,江言沐就上山了。
    這兩天上山匆匆,她都沒有仔細給雲驍好好看傷。
    山洞外的藤蔓渾然一體,江言沐卻眼尖的發現這里被人動過了。
    她小心又警惕地揭開一些,朝里看去。
    山洞空空,里面沒人。
    也沒什麼打的痕跡。
    如果是被人發現將人抓走,這些藤蔓不會恢復原狀。
    最開始她給他用的是普通的藥草,後來用的就是空間里蘊養過的,效果比普通的藥草自然要好很多。
    但僅過了半個多月,他就從奄奄一息到可以離開,這恢復速度也很驚人。
    走了就走了吧。
    她也不糾結,直接去深山。
    深山之所以無人敢去,是因為凶險。
    怕迷路,遇到岔路她就用柴刀在樹干上劃個痕跡。
    越往里走,路越難走。
    好在有靈泉水加持後的身體很是輕捷靈便,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鼻尖忽然飄來一縷清苦的藥香,江言沐眼楮一亮,撥開身前一叢帶刺的枸骨,果然看見岩石縫里趴著三株嫩綠的金枝草。
    幼苗!
    不要緊呀,她要找的就是幼苗。
    她剛蹲下身,指尖還沒踫到草葉,腳踝忽然傳來一陣刺骨的麻意。低頭一看,一條嬰兒手腕粗的青蛇正纏在她褲腿上,三角形的腦袋微微抬起,信子快速吞吐。
    江言沐渾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之前听說的深山危險,在這一刻具象化。
    這種蛇叫青竹蜂,見血封喉,也不知道被咬了馬上喝靈泉水來不來得及?
    她的腿一動也不敢動,青竹蜂又毒又凶,只要一動,它就會撲過來咬。
    它纏在她身上,即使進空間,也會一起被帶進去的吧?
    蛇怕硫磺,她想起空間里特制的幾個火折子。
    意念一動,火折子到了手上。
    但這時那青蛇也動了,尾巴在她腳踝上纏得更緊,腦袋已經抬到了她膝蓋的高度。
    江言沐不再猶豫,猛地抽出火折子,“ 嚓”一聲吹亮,橘紅色的火苗竄起時,她迅速將火折子往蛇頭下方遞去。
    硫磺燃燒的氣味瞬間散開,青蛇像是被燙到一般,“嗖”地松開尾巴,順著岩石縫溜得沒了蹤影。江言沐這才敢喘口氣,低頭看時,褲腿已經被蛇尾勒出了一道深痕。
    她揉了揉發麻的腿,沒敢耽擱,快速將三株金枝草連土挖起,收進空間。
    接下來她更加小心,又挖到幾株鐵皮石斛、何首烏,找到一些冬蟲夏草。
    想要的人參卻是一點影子都沒有。
    她仔細觀察周圍的地形,在北坡那邊有一處背陰,人參好像是喜歡那樣的地方。去踫踫運氣吧!
    她踩著厚厚的松針往里走,越靠近北坡,空氣越涼,連蟲鳴聲都稀疏了許多。
    前面不遠一株植物吸引了她的眼球。
    那植株特別嬌小,睫稈細得像繡花針,像株不起眼的小野草,要不是她眼尖,就忽略過去了。
    人參,她找到人參幼苗了!
    雖然這株可能只有一兩年,她也高興的雙眼發光。
    她正要去挖,“簌簌簌簌”,身後傳來一陣響動,比剛才青蛇的動靜大多了。
    江言沐心里一緊,握緊柴刀回頭看,只見不遠處的灌木叢正被什麼東西推著往兩邊倒,露出一雙閃著幽光的眼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