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看著遠處清歡騎著馬而來,身後卻跟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侍衛,鸞伊不由得出聲,沖她喊。
清歡寬慰似的沖鸞伊招了招手。
“你倒是跑哪去了?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好幾位小姐妹圍上來嗔怪道。
鸞伊無聲的用眼神詢問她身後的那兩名侍衛。
“多謝兩位侍衛大哥,我已經安全跟好友會合。麻煩兩位回去通稟阿哥們,再次表達清歡的感激之情。”清歡下馬稍稍行禮,兩位侍衛慌忙避開,握拳告辭。
鸞伊深知此時人多口雜,也不再對清歡進行詢問。
在回府的路上,眾人紛紛散去,鸞伊跟著清歡到府上小坐。
清歡才在鸞伊關切的目光下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下。
“四阿哥?當年陛下可是把你作為他學習的榜樣,他可是有些不服氣呢,說起來倒有幾份青梅竹馬的樣子……”鸞伊調侃道。
“但是今日卻有些莽撞了,我常听外界說四阿哥的射箭很是不錯,怎麼一下就能射歪了?”她頓了頓,“莫不是正好瞅見了你,心一下亂了?”
清歡裝作惱怒,嬉笑著去撓鸞伊的癢癢。
鸞伊支持不住,趕緊告饒。
但是她倒是沒以為四阿哥看自己失了神,畢竟四阿哥長在後宮,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什麼類型的沒接觸過?
其實以鸞伊的身份,她本來也是可以去競爭皇子福晉,但她自幼與額娘那邊的表哥交好,鸞伊她早已芳心暗許,兩家人對他們的事情也是心照不宣樂見其成,只等鸞伊及笄就可以嫁過去。
所以她對于當前京中暗濤洶涌的皇子福晉之爭向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只不過自己的至交好友清歡倒是身在其中。
富察家族,那是雍正朝雞鳴鼎食的大家族。
更是生在滿洲瓖黃旗,雖然李榮保已經去世,但是他們家族還有馬齊馬武等棟梁大臣在,這樣的家族雍正皇帝怎能不配以宗族。
何況的清歡賢名在外,若不是還未開始選秀,世家大族還有顧慮,她家的門檻怕是都得踏破了吧。
其實說來清歡是有些羨慕的,畢竟知根知底,兩邊的長輩也都更加熟悉。
但是表兄妹成親,生下的後代帶有遺傳病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但是兩人兩情相悅,而且古代人也並不知曉這些,所以清歡就不好開口了。
其實穿越過來這一段時間清歡已經冷靜思考過了,自己成為弘歷福晉是有很多必然條件的。
而且雖然歷史上的乾隆皇帝有諸多不靠譜,但對自己還是不錯的,更何況今日見過弘歷對他印象很不錯。
而且她也想明白了,自己的性格是絕對當不了什麼賢後的,如果這樣的清歡弘歷是接受不了的,那他們頂多相敬如賓,左右以自己的家族身份,四阿哥也不至于太虧待自己。
隨便閑扯了幾句,鸞伊也便離開了。
貼身丫鬟熙春跟過來給她腳上敷上浸過冰水的浸泡,“格格今日倒是有些莽撞了,怎的還傷到了自己,若是奴婢跟著去,怕也能更好的照顧格格。”
往日熙春是不會這麼開口說的,雖然知道自家格格性情溫和,但是總給人幾分距離感。
“格格,夫人派人來請您去前院吃飯呢!”二等丫鬟珍珠在屋外稟告。
清歡應下,清歡的阿瑪李榮保在察哈爾總管任上離世,授予李榮保夫人西林覺羅嵐瀟三品誥命夫人的稱號。
李榮保一生九子二女,清歡是唯一的嫡女,向來倍受寵愛,但是很可惜自己穿越過來的時候,李榮保已經去世了。
看著這個端坐在板凳上,腳觸不著地面的小蘿卜頭,真的難以想象他就是日後大名鼎鼎權傾朝野的傅恆,甚至某些野史上,他還與乾隆皇帝搶過女,這樣想來清歡有些好奇未來傅恆能長成什麼樣子?
清歡插科打諢把正要責怪她回府晚不安全的嵐瀟安撫下來。
“小九今日做了什麼?可有想姐姐?”清歡興致勃勃地去逗傅恆。
傅恆嚴肅著一張臉,“今日四哥給我講了《千字文》的好多內容,我本想找姐姐去討教,卻不料姐姐不在府中。”
傅恆小大人一樣欣慰地點了點頭,“多出去玩玩透透氣也是好的,省的成天悶在書房中。”
桌上的人都被傅恆奶聲奶氣的聲音和頗顯成熟的話,逗得捧腹。
“你看你六歲的小弟弟都知道悶在書房中不好,你可要听從他的勸說才對呀!”嵐瀟打趣道。
直到最近李榮保去世的陰霾才逐漸散去。
對于自己家大人的離世嵐瀟是傷心的,但是他也沒有沉浸在傷心中無法自拔。
如今看著已經初長成的嫡女,嵐瀟有些欣慰。
“我看你方才走來行走頗為不便,可是腳上有傷?”三哥傅寧最為細心。
听傅寧這麼說,嵐瀟也擔憂的看著她,眼神也往她的腳上瞟去。
清歡剛進門時,她顧著照看富察傅恆吃飯,倒是沒關注她走路的樣子與往常不對勁。
清歡連忙寬慰道,“多謝三哥關心。不過是今日騎馬下馬的時候,一不留神崴了一下,已經用冰水敷過,上了藥了。現在已經不怎麼疼了。”
不得不說四阿哥給的膏藥確實好用,怕不是宮里太醫的獨家秘方。
“腳上的事可不是小事,切莫傷著骨頭,一會兒飯罷讓府醫給你看看吧!”嵐瀟拍板。
清歡應下。
而此時的皇宮內,雍正皇帝正與自己的四子進行日常的交流,對于自己的這個四兒子,他是比較滿意的。
在自己即位初年,就親書立儲密旨,立弘歷為繼承人,藏于 匣,置于乾清宮“正大光明”匾後。
近年來才愈發重視,所以幾乎每天處理完朝政,雍正皇帝都會抽出時間與自己的四子交流。
但是今天雍正皇帝卻察覺出幾分不對勁。
*
騎馬游玩回來後的幾天,清歡都以腳傷為由待在府中並未出門,但是卻有交好的閨中好友時來探望。
也從她們口中得到了雍正皇帝召見兩位阿哥的消息,以及一些世家大族似是而非的猜測。
清歡可以料想的到自己的額娘那里又有不少的請帖,或許是邀請自己去品茶的,或許是邀請自己去游園的,想想就覺得腦殼疼,清歡更是不想出門了。
“你這麼躲著也不是個辦法,更何況不久就是端午佳節了,以你往日的名聲,富察家的地位,少不得要受到宮中貴人的召見。”鸞伊寬慰道。
原主清歡處事滴水不漏,長袖善舞。
清歡倒也不是怕人,只是性子有些怠懶,但是她自己也知道這些東西左右是躲不過的。
“你說的倒是輕巧,我看你今日來我府上打扮的花枝招展,怕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那表哥吧!”雖然心里明白,清歡也忍不住開口打趣鸞伊。
左右還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藏不住心思,“今日表哥好不容易休假……”
頓時臉脹的通紅,羞赧地剜了清歡一眼。
“還調侃我呢,我听額娘提起來,當時周邊圍著的侍衛有人看見了四阿哥通紅的耳朵呢,看來歡兒這朵桃花倒是要開了!”鸞伊用帕子捂著嘴笑開了花,打趣道。
“伊兒如今都變了,再也不是那個一心維護我的伊兒了,說起她表哥都要急了,不說了也罷!”清歡愛嬌地沖明嬋嘟嘟嘴。
看著清歡這個樣子,鸞伊心都軟了,往日里來端莊是貴女典範,但是撒起嬌來這誰能受得住啊!
那四阿哥倒是好福氣!
“不過我听說那田文鏡的嫡女,到時要從河南那邊回來了,應該是趕著端午節進宮覲見的。”鸞伊擺正了神色,語氣中頗具輕蔑。
田文鏡,雍正朝的一位名臣,極受雍正皇帝信任。
雍正元年奉皇帝的命令祭告華山。
雍正二年十二月月出任河南巡撫,自此就一直在河南料理政務,立下了部分的政績。
但是田文鏡的嫡女自己倒是穿越來之後才听聞的,畢竟歷史上女子確實比男子少有存在感。
據說是田文鏡的老來得女,取名田沫。
真正能傳到清歡耳朵里的田沫是對四阿哥弘歷頗有情意。
曾見過四阿哥一面,後久久不能忘懷。
“要說著田沫,剛及笄就傳出鐘情四阿哥的名聲,也真是個奇葩了。她也不想想要是真能許給四阿哥倒也罷了,若是不能,哪家會要一個與四阿哥傳出桃色故事的姑娘呢?”鸞伊倒是對田沫頗為不屑。
“那田文鏡是厲害,但是不過是個漢臣,家族地位又不顯赫,哪能比得上滿洲大族?就憑她肖想皇子福晉!她也配!不過是個拎不清的!”
“那田文鏡確實是有幾分真才能的,像他那嫡女怕不是因為老年得子被寵壞了。”清歡開口,歷史上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田文鏡豈是拿捏不清的人物,不過是有軟肋罷了。
何況就算當不得皇子福晉,皇子側福晉也是極好的,更何況四阿哥前途無量,若是受寵日後也是貴妃,這位怕不是在效仿宮中的年貴妃。
說到這位年貴妃,清歡倒是好奇,要是有機會他倒是想見識見識這位寵冠後宮的貴妃。
如今是雍正三年,怕是那位貴妃也命不久矣。
不過自己倒是沒听說過歷史上四阿哥的後院有位田氏,是她走的不長遠,還是因為沒能許配給四阿哥?
“不說她了,你對那四阿哥是怎麼想的?自從那次騎馬回來,也沒見你表現出來什麼。”鸞伊對自己好友的終身大事卻是好奇。
“別看你對他的什麼表示,京中多少世家大族的女兒都盯著他呢,赤手可熱的儲君人選……”說到這鸞伊的聲音都有些壓低了。
“能有什麼看法,左右我們這些人的婚姻也由不得我們自己做主罷了。但是把日子過成什麼樣,倒是掌握我們自己手里。”清歡淡然一笑。
鸞伊嘆了口氣,是啊,世家出來的女兒大都一樣,哪個人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命運呢?
“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听說莊親王福晉最近在府上要開設百花宴,邀請了不少京中貴女,想必有你。怎麼,要不要相約一起去看看?”鸞伊倒是頗感興趣,清歡最喜歡鸞伊的就是她那滿洲姑奶奶的灑脫,這也是自己穿越後能與她和諧相處,依然能做好友的重要原因。
“听說有不少稀奇的花,更有一株百年難得一見的魏紫,听聞百花宴後,要進獻給皇後娘娘呢!”
當朝皇後烏拉那拉錦琳深居簡出,但牡丹魏紫進獻給皇後倒也合適。
“百年難得一見的魏紫,那我倒是有些感興趣了!就不知到時候是人賞花呢,還是賞姑娘了!”清歡也有意岔開話題。
“好了,你也快去吧,你那表哥怕不是要等急了!”清歡嬉笑著推開鸞伊!
“不理你了!”鸞伊惱羞道,腳下倒是不慢,離開了富察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