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人參交易,初步驗證了兩界貿易的可行性後,馬長征並未在藍星過多停留,也並未因那八百萬巨款而心生浮躁。他深知,修真界才是他真正的立身之本,一切的世俗財富,最終都是為了服務于那渺茫仙途。
返回雲清宗竹林小院的靜室,他再次沉下心來,借助此地遠超藍星的靈氣濃度,刻苦修煉《引氣訣》以及新得的《御風術》、《庚金訣》和《土遁術》。
晉升外門弟子帶來的獨立空間和相對穩定的環境,讓他有了充足的時間和隱私來夯實基礎,熟悉新增的力量。
數日後,感覺自身狀態調整至最佳,馬長征決定正式前往他所負責的甲字區域丙字參號靈豚圈看一看。
這是他作為外門弟子的第一份職責,也是他目前重要的貢獻點來源和一層保護色。
清晨,他換上那身淡青色雲紋道袍,將那柄制式法器長劍懸于腰間,整個人顯得清爽利落。
踏著初升的朝陽,他再次來到了熟悉的甲字區域,徑直走向標注著“丙字參號”的靈豚圈。
相較于他曾經負責清理的、充斥著原始野性氣味的石皮疣豬區域,這處馴化靈豚圈的環境顯然要好上許多。
圈舍以堅實的青石混合靈木搭建,顯得規整干淨了許多,地面也經過硬化處理,設有專門的排污溝渠。空氣中雖然依舊彌漫著牲畜特有的氣味,但遠不如疣豬圈那般濃烈刺鼻。
二十四名身著灰色雜役短打的弟子,此刻已按照三組輪值的安排,各自在自己的崗位上忙碌著。有的在清理圈舍,有的在調配靈豚食料(一種由低階靈谷殘渣、特定野菜混合而成的糊狀物),有的則在檢查靈豚的健康狀況。
當馬長征這身顯眼的淡青色道袍出現在圈舍入口時,所有忙碌的雜役弟子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目光齊刷刷地聚焦過來。
人群中,馬長征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是原來甲字柒號區域的舊識,他們眼中帶著驚喜和一絲與有榮焉;更多的則是陌生面孔,眼神中充滿了敬畏、好奇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新官上任,誰也不知道這位新任的管事師兄性情如何,會帶來怎樣的變化。
一位看似是臨時領頭、年紀稍長的雜役弟子連忙小跑上前,恭敬地躬身行禮︰“弟子趙大牛,見過馬師兄!恭迎師兄蒞臨巡查!”
其余雜役弟子也紛紛跟著躬身,雜亂地喊著︰“見過馬師兄!”
馬長征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將在場二十四人的神態盡收眼底。他抬了抬手,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都起來吧,不必多禮。我名馬長征,自今日起,負責管轄此處丙字參號靈豚圈。”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已知曉此地以往運作順暢,皆是諸位勤勉之功。我在此宣布,一切照舊,原有分工、輪值、飼養規程,皆保持不變。諸位只需各司其職,盡心盡力即可。”
此言一出,明顯能感覺到所有雜役弟子,包括趙大牛在內,都暗暗松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松弛下來。看來這位新來的管事並非苛責挑剔之人,這無疑是最好的消息。
然而,就在眾人心頭一松之際,馬長征話鋒微轉,聲音依舊平穩,卻多了一絲淡淡的威嚴︰“然,規矩不變,不代表疏于職守。若讓我發現有人懈怠瀆職,以致靈豚受損或圈舍混亂…”
說話間,他看似隨意地抬起右手,體內《庚金訣》悄然運轉,煉氣四層的真氣瞬間凝聚于指尖,化作一縷肉眼難見卻銳利無匹的金行氣勁。
他並指如劍,對著圈舍旁一塊用來拴繩索、足有半人高的青黑色頑石,輕輕一劃。
“嗤——”
一聲輕微的、如同裂帛般的銳響劃過空氣。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那塊看似堅硬的頑石表面,驟然出現了一道深達數寸、光滑如鏡的切痕!切痕處,石粉簌簌落下。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雜役弟子都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道石上切痕,再看向馬長征那收回的、仿佛什麼都沒做過的手指,眼中充滿了震撼與恐懼。
他們大多只是煉氣一二層,甚至未曾引氣入體,何曾見過如此凌厲精準的法術?這一指若是落在人身上…
恩威並施!
先以溫和態度安定人心,再以絕對的實力展露鋒芒,確立不容挑戰的權威。
馬長征深諳此道。他不需要這些雜役弟子多麼愛戴他,但必須讓他們敬畏,從而確保自己的命令能得到不折不扣的執行,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謹…謹遵師兄之命!”趙大牛第一個反應過來,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深深低下頭去。身後眾雜役弟子也紛紛躬身,比之前更加恭敬惶恐地齊聲應道︰“謹遵師兄之命!”
馬長征點了點頭,不再多言。他簡單巡視了一圈圈舍,詢問了幾句日常管理的情況,見一切井井有條,便吩咐趙大牛遇事可去竹林小院尋他,隨後便轉身離開,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他並不打算事事親力親為,抓住核心權力,保持神秘與威懾,將具體事務下放,才是最高效也最符合他低調修煉需求的管理方式。
時間在馬長征潛心修煉中悄然流逝。轉眼間,他已入住竹林小院五日。這五日,他白天大部分時間用于修煉功法、練習法術,偶爾去靈豚圈巡視一番,日子過得平靜而充實。
第五日午後,他正在院中練習《御風術》,身形在小範圍內騰挪轉移,帶起陣陣微風,吹得竹葉沙沙作響。忽然,他心神一動,感知到小院外圍那層他自己布置的、最簡單的警戒禁制被人觸動了。
他立刻收斂氣息,停下動作,目光銳利地望向院門方向。
片刻後,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馬長征師弟可在?林家林永年,特來拜訪。”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馬長征心中微凜,臉上卻不動聲色,快步上前打開了院門。
只見門外站著一位身著錦緞長袍、面容精瘦、眼神銳利的中年男子。他並未穿著雲清宗服飾,但身上散發出的靈壓卻是不弱,赫然達到了煉氣六層的境界,比馬長征還要高出兩層。
他嘴角掛著一絲看似和煦,實則帶著居高臨下審視意味的笑容,正是當初代表林家與他簽訂血契的那位執事,林永年。
“原來是林執事大駕光臨,快請進。”馬長征側身讓開,將林永年引入院內,引至正屋唯一的木桌旁坐下,並奉上了一杯普通的清茶。
林永年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這間簡陋卻整潔的小院,尤其是在靜室方向停留了一瞬,似乎是在評估馬長征的處境,隨即呵呵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馬師弟不必客氣。幾日不見,師弟不僅成功晉升外門,看來修為也精進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賀。”
“林執事過獎了,僥幸突破而已,比不得執事修為精深。”馬長征謙遜回應,心中卻暗自警惕,這林永年看似客套,實則句句都在試探。
“誒,師弟過謙了。”林永年擺擺手,也不再繞圈子,直接切入正題,“按照你我兩家之前的約定,我林家自然不會虧待于你。此次前來,一是看看師弟安頓得如何,二來,便是將此物交予師弟。”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顏色深紅、觸手溫潤的玉簡,以及一個巴掌大小、造型古樸的暗紅色皮囊,放在了桌上。
“此玉簡中,記載的便是我林家承諾的煉體功法,名為——《熔金鍛骨訣》。”林永年指著那枚紅色玉簡介紹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傲然,“此訣雖非什麼驚天動地的絕世神功,但在煉體基礎法門中,也算得上是上乘之選。尤其注重錘煉肉身,激發氣血,修煉至一定境界,可使肉身堅若金石,氣血如熔爐般旺盛磅礡。”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馬長征一眼︰“氣血越是旺盛磅礡,于己,則根基穩固,耐力悠長;于人嘛…自然是價值更高。”這話語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馬長征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感激”與“重視”,雙手接過玉簡,神識沉入略微探查,一股蘊含著灼熱氣息和諸多玄奧符文的信息流便涌入腦海,確認是完整的煉體法門無疑。
“多謝林家厚賜,長征必勤加修習,不負期望。”他鄭重說道。
“嗯。”林永年對他的態度似乎頗為滿意,又拿起那個暗紅色皮囊,“此物名為‘斂血囊’,是配合功法使用的一件特殊法器。其作用有二。”
他詳細解釋道︰“其一,可輔助你修行《熔金鍛骨訣》,將自身日常逸散的氣血之力收集凝練,化為‘自身血珠’,可用于補充消耗,或在關鍵時刻激發潛能。其二,也是更重要的…”
林永年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絲詭秘︰“它可以汲取外界氣血。無論是你斬殺妖獸,還是…遇到隕落的修士,皆可憑借此囊,將其殘存的氣血精華汲取、提純,凝聚成‘外源血珠’。這些血珠,便是你日後需要定期上交給我林家的‘供奉’。”
馬長征心中一動,這“斂血囊”的功能,竟然與他古錢斬殺妖獸後反哺氣血的效用有部分重疊!這無疑是一個極好的掩護,能讓他合理地解釋自身氣血的異常旺盛,以及將來上交血珠的來源。
“當然,”林永年補充道,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除了這些外源血珠,按照契約,每隔一段時日,也需要你提供一些自身的‘精血’,畢竟,自身長期修煉《熔金鍛骨訣》凝聚的精血,品質才是最佳。”
馬長征默默點頭,將玉簡和斂血囊收起。他明白,這《熔金鍛骨訣》和斂血囊,既是林家投資的血食,也是一道更加牢固的枷鎖。林家希望他這頭“血豬”長得更壯,產出更多、更優質的血食。
送走心滿意足的林永年,馬長征回到靜室,摩挲著那枚溫熱的《熔金鍛骨訣》玉簡和冰冷的斂血囊,眼神幽深。
前路依舊險阻重重,林家的覬覦如芒在背。但這《熔金鍛骨訣》的確是他目前急需的增強根基之法,斂血囊也能完美掩飾他的一部分秘密。
“禍福相依…利用好這一切,盡快提升實力,才是打破僵局的唯一途徑。”他深吸一口氣,將雜念拋開,神識再次沉入《熔金鍛骨訣》的玉簡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