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樓已經距離十一樓水面非常近了。
這里基本上都是趙剛毅團伙之前居住的地方。
秦雲走進客廳，房間里面堆滿了漁具、生銹的鐵桶和幾根魚竿。
水桶里漂浮著幾條尚未處理的變異魚類。
秦雲立刻意識到，這里應該是趙剛毅團伙釣魚捕魚的地方。
他心生警惕，恐怕這房間里還有人。
果不其然，剛走入客廳，他就听到臥室那邊傳來 的聲音。
秦雲眉頭一皺，靠了過去，透過門縫看到里面的場景。
發現里面的兩個男人他還認識，是以前業主群里出名的釣魚佬。
一對父子，年輕的叫楊軍，三十來歲，老的平時就叫他老楊。
末世之後，他們就投靠了趙剛毅，被安排在這里專門釣魚。
馬野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這間房也是馬野霸佔的。
而此刻臥室內，老楊正彎腰往背包里塞泡面和餅干之類的物資。
他兒子楊軍則蹲在一旁捆扎米面，眼神卻不時瞟向牆角的一個女人。
女人蜷縮在角落，雙臂環膝，頭發凌亂地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蒼白的嘴唇和一雙驚恐的眼楮。
她身上衣物殘破不堪，外套搭在肩上，胸口大片裸露，但她似乎已麻木于羞恥，只是哀求道︰“能不能帶我走……求你們，帶我走……”
“閉嘴！”老楊毫不客氣地回頭瞪了一眼，“累贅一個，帶著干嘛？分我們吃的？”
女人頓時噤聲，肩膀微微發抖。
楊軍卻遲疑了一下，聲音壓低︰“爸，她……她還挺漂亮的。”
“漂亮？”老楊冷笑一聲，“她不過是馬野玩過的一只骯髒雞，以前還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糟蹋過，要來干什麼？現在是什麼世道？外面快餓死的女人一堆，誰稀罕這張臉？有吃的才是王道！你腦子進水了？”
楊軍漲紅了臉，低頭不語，手指卻攥緊了背包帶。
女人顫抖著道︰“我……我沒給別人……只有馬野踫過我……我可以干活，能做飯……我不挑食，吃魚就行，嗚嗚……”
這一哭，楊軍更加心疼了。
他立馬道︰“爸，帶上她吧，大不了我少吃點，而且你也不想我們老楊家斷子絕孫吧！”
【斷子絕孫】四個字一出，老楊一口氣差點順不上來。
但現在不是拖延的時候，樓上已經亂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人闖進來。
于是他狠狠瞪了一眼楊軍，罵罵咧咧道︰“你可想好了，帶上她，你就得養她，到時候沒吃的別來求我！”
“放心吧爸！”
楊軍立馬興奮起來。
“謝謝……謝謝……”
女人也是哭哭啼啼地道謝。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外套披上，動作毫無避諱。
被困半年，她的內衣早已不知去向，僅靠一件單薄外衣勉強遮掩。
昏光下，那一副身體曲線若隱若現，就連上了年紀一向冷硬的老楊都頓了頓，喉結滾動了一下。
楊軍更是呼吸加重，眼神逐漸失控，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他體內悄然崩斷。
裝完物資後，三人準備撤離。
老楊走在前頭，楊軍背著包，女人緊跟兩人身後。
客廳里的秦雲則握緊了樸刀，隨時準備動手。
但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楊軍突然從褲兜里掏出一根鋒利的魚線，從背後閃電般繞上老楊脖頸，雙手狠狠一絞！
“呃——！”老楊雙眼暴突，喉嚨發出咯咯聲響，本能地抓撓頸部，指甲在兒子手背上劃出血痕。
“爸，”楊軍咬牙切齒，眼中卻有淚光閃動，“我被你罵了一輩子！也羞辱了一輩子！原本你還可以繼續罵下去，但世道變了，你已經老了，反應慢，力氣小，你才是真正的累贅！”
“所以……媽下去了，你也該去陪她了。”
“這些食物，這個女人，以後都是我的！”
“咯……咯……！”老楊漲紅了臉，憤怒、恐懼、懊悔，他試圖反抗，可脖子上的魚線越縮越緊，他根本不是年輕力壯的楊軍的對手。
兩分鐘後，老楊掙扎漸弱，最終軟倒在地，脖子上一道深紫血痕赫然可見。
他的眼楮還睜著，望著天花板，仿佛至死都不信自己會死在親生兒子手上。
女人也被這一幕嚇得癱坐在地，渾身發抖，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楊軍喘著粗氣，轉過身看向她，眼神由瘋狂轉為赤裸的欲望。
他一步步逼近，嘴角揚起獰笑︰“現在沒人管我了……你說，你是想活，還是想死？”
“我想活！我想活！你讓我干什麼我都願意！”
女人顧不得恐懼，立馬點頭。
“那好，我爸死了，我現在火氣很大……”
楊軍解開褲腰帶，意思已經再明確不過。
女人立馬扶著他的腿跪坐起來，閉上眼楮。
“爽！”
楊軍也得意地笑了起來，卻渾然不知臥室門被無聲打開，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他身後。
此時秦雲還是頗為無語的，想不到一個人可以畜生到這種地步。
不過現在沒什麼好說的了，他抬起樸刀，照著楊軍的脖子，直接一刀砍了下去。
噗嗤！
沒有任何意外，刀刃切入的瞬間，楊軍的身體便猛地一僵，所有表情凝固在臉上。
但他已經來不及做出任何多余的動作了，腦袋便直接飛起，鮮血噴濺在了天花板上。
撲通！
尸體倒地。
“啊——！”
還在動作卻感覺到異樣的女人也猛地睜開了眼楮，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得驚叫起來。
秦雲冷冷地哼了一聲。
女人也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馬上噤聲，抬頭望向秦雲，眼中尚存一絲希冀，仿佛還想說什麼。
但秦雲沒有給她機會。
刀光再閃。
人頭滾動，一切歸于寂靜。
“倒是省了我一些事。”
秦雲蹲下身，冷靜地摘下沒有被鮮血污染的老楊背後的背包，看到窗外的無人機後，立刻來到陽台，把背包綁了上去。
隨後揮了揮手，無人機便升上了31樓。
而秦雲此時卻對範德義他們收服那些業主的想法產生了動搖。
的確，他可以掌控一些人。
但這些人還算人嗎？
末世之中，人性十不存一，老範的那一套他大概也知道了，造勢，樹立秦雲的威望，拉幫結派，以理服人，有點懷柔的意思。
但不是什麼人都適合懷柔。
也不是什麼人都值得救。
更不是什麼人都配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