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範，是你嗎？”
昏暗的連廊盡頭，忽然傳來一聲遲疑的呼喚。
範德義腳步一頓，轉過頭
“臥槽，你真是老範？”
“那不是關志文嗎？”
角落里響起 響動。
幾名中年男人探出身子，驚喜地打量著他們︰“你們不是……我還以為你們早就……”
“以為我們早就死了？”
關志文一笑，也認出了這幾人。
正要上去寒暄，範德義忽然扯了他一下，小聲道︰“趁這個機會，正好把趙剛毅死了的消息散播出去，給秦雲造勢。”
關志文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兩人的交流沒有避諱秦雲等人，而秦雲也沒有拒絕。
見狀，關志文和範德義立刻走了過去，和那幾人寒暄起來。
而話題很快就被引到正事上。
一個中年男人忍不住問道︰“老範、老關，你們這是干什麼？剛才我听到樓上有人慘叫，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哎喲，老姜，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那慘叫是趙剛毅發出來的，趙剛毅已經死了！”
“啊？趙剛毅……死了？”
“臥槽，真的假的？這消息哪來的？”
幾人同時震驚起來。
關志文點頭道︰“千真萬確，我親自動手搬的尸體。”
“誰……誰干的？”
幾人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關志文指了指秦雲，隨後壓低聲音，語氣卻如鐵釘入木，“31樓那根硬骨頭秦雲干的，他一人殺了趙剛毅和他五個手下。”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中年男人瞪大雙眼，嘴唇微顫︰“你……你說什麼？一個人殺了趙剛毅六個？怎麼可能！他那麼精壯！”
關志文道︰“再精壯也是人，是人就會死。”
“……”
幾秒鐘沉默後，連廊里爆發出壓抑的騷動。
有人倒吸冷氣，有人眼神驟亮，更有人攥緊了拳頭，指節發白。
“那幫畜生……終于遭報應了？”
老姜喃喃道，眼眶竟有些泛紅，“我兒子就是被他們推下樓梯摔殘的……我一直不敢吭聲……”
範德義見狀，知道火候已到。
于是立馬沉聲道︰“現在正是機會，趙剛毅一死，他的小弟群龍無首，只要我們聯合起來，不僅能報仇，還能搶到糧食分配權。”
“可……”有人卻還在猶豫，仍舊不敢相信趙剛毅已經死了。
“沒有吃的，左右不還是個死？抓住趙剛毅的小弟，說不定還有食物分！到時候我們還會發起公開批斗，決定他們的生死！”
關志文果斷提高音量，氣勢上瞬間提升了不少。
而這句話就像火星落進干草堆。
原本畏縮的面孔一個個變得熾熱。
饑餓太久的人，最經不起“食物”二字的誘惑。
壓抑太久的人，也最容易被“權力”點燃。
“我去！”老姜立馬站出來，聲音都在抖，卻是堅定，“我要讓他們也嘗嘗被人一腳踹下樓的滋味！”
“我也去！”
“算我一個！”
有人帶頭，立馬就有人跟風，五個人的小隊，再次增加了五個人。
而他們在看到提著樸刀的秦雲後，眼神中都忍不住流露出敬畏。
對于能殺死趙剛毅的狠人，誰能不怕？
不過秦雲沒有刻意放下警惕去討好，越是這樣，才越讓人信服。
而有了開頭後，關志文每過一層樓，都要喊一嗓子︰“趙剛毅死啦，趙剛毅已經被秦雲打死了，大家快去找趙剛毅的狗腿子報仇搶糧啊。”
不少人立刻跟了出來，打听情況。
知道趙剛毅死了，頓時群情激動，跟在秦雲身後下樓討伐趙剛毅團伙。
短短幾分鐘，五人小組迅速膨脹成一支五十多人的隊伍。
有人抄起鋼筋，有人拎著滅火器，還有人綁著布條當護腕，眼神里燃起了久違的斗志。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之前從29樓逃下來的吳良平等人。
此時在樓下某個隱蔽角落，姚偉渾身發顫，臉色慘白如紙。
“完了……全完了……”他牙齒打顫，“趙哥死了，秦雲要反了天了……這下，誰都保不住我們了……”
倒是吳良平要冷靜一點。
“都別發愣了，他們一層層搜下來沒這麼快，我們先往下跑！”
他立馬帶著幾名趙剛毅的舊部往11樓跑。
如果實在沒有活路，他們還可以撐船往水里躲。
但在路過16樓的時候，吳良平卻忽然頓住了。
“吳……吳哥，你干什麼？”
姚偉立馬緊張地問。
吳良平獰笑一聲︰“趙剛毅死了，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你什麼意思！”
姚偉等人驚呆了。
吳良平冷哼道︰“趙剛毅除了讓我們頂在前面送死之外，他還會什麼？”
姚偉等人不說話了。
隔了好一會，才有一個小弟顫聲問道︰“吳哥，你主意多，你說怎麼辦？”
吳良平這才露出滿意神情，點頭道︰“現在輪到我們自己當家做主了，雖然現在秦雲氣勢不小，可咱們也只要像他一樣擋住幾波，就能繼續在這棟樓活下去。”
幾人眼前一亮。
吳良平繼續道︰“這樣，姚偉你們先下去整合趙剛毅的那些小弟，但是先別說趙剛毅死了的消息，我在這里想辦法拖住秦雲他們。”
“那感情好！”
姚偉立馬帶著幾人往樓下跑。
他巴不得吳良平在這里擋住秦雲他們，而他也可以趁機收編趙剛毅的小弟為自己所用。
這麼一想，趙剛毅死了還真不是件壞事。
可他卻沒有注意到吳良平嘴角的冷笑。
“真以為趙剛毅的小弟是那麼好控制的？”
他不是姚偉那種蠢貨，知道在這種時候想要控制一個人，手里頭必須要有物資。
而他偷偷觀察過，趙剛毅這兩個月來頻繁出入1601，所以這里面肯定有趙剛毅的存貨。
為此，他還弄到了1601的業主信息，知道里面住的是一對母女，平時開會沒有見著，估計是連著存貨一起鎖在了臥室里。
見姚偉他們下去之後。
吳良平也不耽誤，立刻狂拍1601的大門。
“開門，開門啊，李娟，開門！”
此時房間里，李娟和女兒周清清坐在客廳里。
兩人脖子里各帶一條狗鏈。
周清清的鏈子被鎖在桌腿上，李娟的鏈子倒是放開的。
“媽，我肚子疼……”
周清清虛弱捂著肚子，她大腿上有鮮血流下。
李娟麻木的臉上，頓時露出驚恐之色，連忙跑到周清清身邊，道︰“清清？清清你怎麼了？你別嚇媽媽啊。”
周清清臉色蒼白︰“媽，我不想活了，你幫幫我吧。”
她大姨媽來了，然而趙剛毅卻還是硬是闖紅燈上了高速，導致她現在肚子絞痛，心理上創傷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