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依雯很高興，她最怕自己只是秦雲借以安慰的工具。
秦雲的這句關心，毫無疑問讓她心里暖洋洋的。
她左右看了看，見周圍沒人注意這邊，才忽然在秦雲臉頰上親了一口。
少女的香甜，頓時浸入鼻息。
秦雲啞然失笑，卻也沒有說破，只是問道︰“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記得跟我說。”
“嗯。”
王依雯本就沒談過戀愛，這會兒臉上已經滿是紅暈，小女人姿態十足。
配合她熟透的身材，讓秦雲忍不住想要將之蹂躪一番。
壓下心中躁動，秦雲轉移話題，語氣輕快地問道︰“你剛剛和王大媽聊什麼呢？”
“唔……”
說到這個，王依雯忽然更來勁了，“王大媽說她認識咱們樓下的那個女鄰居。”
秦雲挑眉道︰“吳綺懷？”
“嗯嗯，王大媽說，吳綺懷是個蠻熱心的女孩，大水災之前她是一邊開直播一邊上學，自由時間多，經常去做志願者，幫社區送物資、照顧老人，王大媽就是那時候和她認識的。說他性格也好，不擺架子，關鍵是——”
她看了秦雲一眼，嘴角微揚，“人家還有錢。”
秦雲輕笑一聲︰“現在錢就是廢紙，不過你確實幫了我一個大忙。”
“啊？”
王依雯愣了愣。
秦雲正色道︰“我想要吳綺懷的無人機，你看王大媽能不能幫忙當一下說客？”
王依雯恍然過來，點頭道︰“那我待會就跟王大媽去說說。”
她現在什麼事都願意幫秦雲干，而且巴不得能幫秦雲分擔一些事情。
這樣才不會顯得自己很沒用。
秦雲當然也知道她的想法，隨後兩人又聊了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
廚房里，鞏桃正低頭切菜，眼角余光瞥見陽台上的兩人，忍不住低聲對關志文說︰“你看他倆，站一塊兒還真像那麼回事。”
關志文正在鍋里煮魚和泡面，湯水輕濺，香氣四溢。
他抬眼望去，嘴角浮現一抹笑意︰“是挺般配，一個長得乖，一個本事大，英雄配美人了。”
“這也是世道變了啊。”鞏桃嘆了口氣，刀鋒慢了下來，“以前講法律、講規矩，現在呢？誰狠誰說了算，有些人藏了半輩子的好皮囊，一出事全露餡了。”
關志文將魚盛入盤中，擦了擦手，語氣篤定︰“但我看好秦雲，年輕人，有血性，夠果斷，做事也不莽撞，說不定他真能帶著我們從這末世活下去。”
鞏桃訝異道︰“你就這麼確定是末世？”
關志文沉聲道︰“我已經不抱希望了，現在活著就是最大的奢侈品。”
鞏桃微不可聞地點了點頭。
“好了，不說這個了。”
關志文隨即端起魚湯，提高嗓門招呼︰“吃飯了！都過來坐！”
眾人陸續圍坐桌邊。
“太好了，好久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食物了！”
範德義等人興奮不已。
這一頓是簡單的魚湯泡面，魚還是三條小魚，可在這末世，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
所有人的食指大動。
只是泡面只有兩包，面量有點少，分到每個人碗里就更少了。
不過秦雲主動把自己那份泡面推到關小瑤面前。
“我就不吃了，喝點酒就行了。”
小女孩瘦得幾乎能看見骨頭，眼楮卻亮得出奇。
她怯生生地看著秦雲，又看向父母。
秦雲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吃吧，我不吃這個。”
見狀王依雯也想把自己的泡面讓出來，然而卻被秦雲不動聲色地按住了。
王依雯一愣，當即沒有做聲。
秦雲一個人讓出還好理解，但如果兩個人都讓出，會被人往他家里是不是還有很多物資的方向去想。
“那就謝謝小秦了！”鞏桃反應過來，連忙道謝，眼眶微紅。
關志文也鄭重道︰“不多說了，秦兄弟，這份情，我記下了。”
他轉頭對女兒說︰“小瑤，叫叔叔。”
小女孩仰起臉，聲音清脆，卻叫︰“哥哥。”
滿桌人都笑了起來。
秦雲也樂了︰“嘖嘖，這情商，比你爸媽高多了。”
關志文慚愧不已。
秦雲則舉起了杯子，“來，為咱們結盟，干杯！”
“干杯！”眾人齊聲應和。
就連甦乃欣的嘴角，也浮起久違的笑容。
她望著眼前這一幕，恍惚間仿佛回到了水災前的時光。
她不禁自問，以後還會回到那樣的社會嗎？
“嗚嗚，好好吃！”
另一邊，關小瑤埋頭吃面，吃得急了差點嗆住。
她舔了舔嘴唇，把最後一口湯喝盡，連碗底的油星都不放過。
這是她從家里搬出來之後，第一次吃飽，第一次覺得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同時目光落在秦雲身上，眼眸里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唉，要是沒有這場洪水多好啊。”
忽然，範德義一口酒下肚後，紅著眼眶嘆息起來。
王大媽抹了抹眼角，手背上的皺紋里還掛著淚珠，“也不知道和小輝和小靜他們兩家都怎麼樣了……這水災來得突然，電話也打不通，廣播也沒信號，咱們這些人，就跟被世界丟棄了一樣。”
屋子里頓時一片沉默。
窗外風聲嗚咽，仿佛整座城市都在哭泣。
關志文摟著妻子肩膀，輕輕拍了拍，低聲說︰“至少咱們一家還在一塊兒。”
在這末日般的水災之中，親人尚存，已是莫大的幸運。
“災難已經發生了，說其他的也沒有用，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
秦雲端起酒杯，聲音不高，卻很有力量。
“秦雲，你主意多，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一直在這里等待救援嗎？還是劃船離開？”
範德義沉悶著問道。
甦乃欣好奇道︰“說到救援，我一直想問，僅僅半年的暴雨，就能讓國家機器徹底癱瘓嗎？”
“這些我們很難弄清楚。”
秦雲搖搖頭，“就算國家在計劃救援，但救援要來，也需要時間。現在最要緊的不是等天上掉餡餅，而是要解決我們眼下最大的敵人，否則活下去都是奢望。”
這個最大的敵人，無疑就是趙剛毅了。
關志文皺眉問︰“那怎麼對付他？他手下有一只裝備精良的保安隊，還有很多倒戈的業主。”
“其實我並不認為他們真的能擰成一股繩，我更相信他們只是一盤散沙。”
秦雲冷靜分析，“不過人數上我們確實不佔優，對了關叔，你之前提到的那個幫手呢？”
“他住在29樓，我換魚時去找過了，但他今天剛好不在。”
“他真的跟趙剛毅有仇？”
關志文點頭，眼神黯然︰“賀燁偉其實是個好人，末世剛來那會兒，他和女朋友一起組織鄰里互助，拿自家存糧分給老人小孩，可就是因為太善良，被趙剛毅盯上了。”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壓低︰“趙剛毅帶人闖進去，把他們的糧食全搬走，還……還當著他面，侮辱了他女朋友……”
說到這兒，他咬緊牙關，“那天晚上，他女朋友從陽台跳了下去，也就是從那天起，賀燁偉就跟……呃，小甦一樣，像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