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放下身段,柔和的跟兩個女孩打成一片。攝像鏡頭完美的將和諧畫面一幕幕拍攝下來——背景是參天巨樹,落葉都比人身形大,一地的青苔蔓延至河流邊緣,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的濕潤氣息。
靈動的少男少女組合,真是青春又養眼。
一路說說笑笑,初入原始森林的恐慌震驚感,就被壓下去了。連卡卡都忘記最初的示好,是為了避免可能的危機。
主要是兩個女孩健談又懂眼色,他不想談論的就適合而止,他願意談的就花樣捧場,一口一個哇塞,還會用星星眼看著自己,年輕的男孩只覺得非常愉快。
走了差不多三四個小時,體力耐力都到了一定界限,鈴蘭瞥了一眼梔子。後者就夸張的甩胳膊,“哇塞,終于要到了!”
一句鼓勵,又堅持半個小時。
正當所有人都心煩時,翻過一個小山丘,平坦的草坪露了出來。
草坪的深處,是一大片的木芙蓉花,花朵大而美。它的果實,就是芙蓉果。
終于見到了成果。
雖然眾人的目標不是它,但能見到同樣美味的芙蓉果,也是一樣收獲啊。
“現在還是花,什麼時候結果?”
鈴蘭搖頭,“這個看天意啊。”
她和梔子一起走過去,那碩大美麗的花,頃刻之間就花瓣枯萎,留下一枚紫紅色的果子。
兩人將果子摘下,送入口中。一路的肌肉酸痛都不見了,體力值瞬間滿了。
卡卡學著她們的樣子,也走近一株木芙蓉,仔細的觀察。就見那果實須臾膨脹起來,把花瓣的營養全吸收了似地。
他摘下果子,卻沒有立刻服下,繼續觀察。
觀察外表,透過果皮觀察內里……
謹慎不是壞事,但卡卡忘記鈴蘭和梔子,都變著法子暗示,一路緊跟,她們做什麼,他也做什麼,可保護他這一路的平安。
他只是多觀察了三五秒,卻不想這枚果子被摘下後還在變化!就像它飛快的成熟速度,卡卡手中的它也用飛快的速度腐爛,化為一灘水!
驚愕的卡卡抬頭,就見這一大片的木芙蓉,瞬間花瓣枯萎,果實膨大,而後腐爛,落地成水。
“這、這……”
所有人都驚呆了。
只有梔子,還在原地贊嘆,“哇塞,每一次看到這一幕,都覺得大自然太奇妙了啊!”
分組導演氣得不輕,“你們早知道?早知道為什麼不提醒?”
早提醒,大家就不忙著休息整理,調整拍攝角度了,而是馬不停蹄的摘果子了!
鈴蘭攤手,“您不是做了攻略嗎,這芙蓉果的特色不知道?它又稱顏色果,不是它本身的顏色多變,而是它喜歡給人顏色看!簡單來說,就是看人下菜!長得好看的,能討它喜歡的,就結成果子,給人吃。不喜歡的,長得不那麼好看的,它寧可結束果實的生命!”
“事先,我又怎麼說呢?”
為難的鈴蘭攤手無奈。
她提醒人,早點摘,好像變相的說你們長得丑。
何況,萬一這果子沒有脫落腐爛,那她的提醒就變成笑話了。心眼小的,說不定會記恨她一輩子呢。
分組導演無語,“那我們這次的目標,珈茄子不會也這樣吧?”
“不同不同!”鈴蘭立刻搖頭,“兩種完全不同的果子,怎麼可能一樣麼!”
休整了片刻,眾人就整理行囊再次出發了。臨走之前回頭看著一地狼藉的果子泥水,有些怒氣,只是不好對兩個女孩發罷了。
鈴蘭和梔子對視一眼,各自挑高了眉眼,沒說一句話,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接下來的路程,卡卡試圖恢復之前的和樂融融,可惜,收獲甚微。老是听不到一聲聲的哇塞,他還挺不適應的,也只能沉默著趕路。
“還有多遠?”
分組導演臉上的汗珠子不停的流。
“三個小時!”
和最初的預想,差別太大了。越看天空越陰沉,不同之前的樹木高大但是沒有遮擋陽光,還能看到大片大片的光照,現在樹木密集,只能偶爾看到一點碎光照射下來。
空氣的潮濕,不僅多了腐敗氣息,還有一股說不明的發酵酸甜味。
節目組有經驗的,判斷是有毒氣了。
森林里有毒的多的去了,毒花毒草毒蛇,連瘴氣也帶著毒,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中招了。
他們也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兩個小女孩身上吧?
打退堂鼓的人多了。
珈茄子經濟價值很高,但也不值得用自己的命去換吧?
“要不……”
暗地里,有人眼神示意,至少三分之二的人想要退縮了。他們只是打工人,拿的工資完全不足以覆蓋此次所冒的風險!
倒是卡卡身邊的助理和工作人員,堅持不肯退縮——他們是蒙特家族的人,沒有後顧之憂,珈茄子要是真能發現、量產,就是為家族立功了!
倒是卡卡少爺本身,是個拖累……
“我不走!”
卡卡堅持。
他給自己注射了一只快速恢復精力的藥劑。
家族的人見狀,也無法多勸什麼——他們想要為家族奉獻,爭取立功的機會。卡卡少爺也一樣啊,眼下他多堅持一分,家族的長老們就能看到他是多麼努力。將來哪怕只是多分一分的家產,就是多少人一輩子奮斗都得不到的巨額財產!
不過半個多小時,兵分兩路,一部分人調轉頭踏上返回的路。
少數人背著行囊繼續前行。
鈴蘭看著跟隨的攝像頭,招手,狀似無意道,“我們莫麗之家和你們定下的約定里,是我和梔子兩個人當向導,引領你們去芙蓉果盒珈茄子兩個出產地,對嗎?”
分組導演擦了滿頭的汗,剛想說什麼,突然眼角一抽,“你什麼意思?”
繼續一攤雙手,鈴蘭表示,“我沒什麼意思,我就是重復一下約定內容。我和梔子,只帶路,帶安全的路。反正跟著我們倆的,沒事就對了。其他的,我不好說,不敢說!”
把導演听得,嘴角也開始抽了。
他想對離開的人抬手挽留,可是說什麼呢?想走的人,不是體力跟不上,是壓根不想往前走了。本身珈茄子到底能不能成功種植,能分多少利潤,誰也不清楚。就為了一點不確定的目標,冒這麼大的風險?
想說,回去的路也有危險。
但就像鈴蘭說的,不好說,也許人家能平平安安的回去呢?
自己多嘴,反而惹出矛盾。
卡卡把這一切看全了,心說,以前以為福利院的孩子愚昧單純,看來是他無知了。
可等鈴蘭的目光掃過來,不知出于什麼原因,他立刻露出笑容。
恰到好處的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