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走了，那我剛才不是白演了？”
李清瑤笑笑，又取出數百金幣，布置起防御的靈陣。
這個小賤人居然這麼有實力！望著那些金幣，終于有人回過神來。
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多錢，這個小姑娘家庭背景非同一般，一些人當即就產生了退卻之心。
“你們是不是傻了！今天得罪他們這麼狠，他們出去以後能不報復？她現在既然舍得花這麼多錢，下面肯定有十倍百倍的寶物！”壯漢注意到這一點，立刻喝罵，“要麼不做，要麼做絕，你們覺得自己還有退路嗎？我在這里發誓，誰第一個進入水潭，這小賤人就讓誰第一個享用！”
此言一出，原本打退堂鼓的人立刻反應過來，重振旗鼓。
防御的靈器徹底破碎，但李清瑤又升起了防御的靈陣。
但雖然耗資不菲，可由于靈陣籠罩了整個水潭，導致消耗同樣巨大，甚至防御本身也比較薄弱。
所有人都發了瘋似的攻擊著靈陣，李清瑤面色依然平靜，不斷維持著靈陣的平衡。
早在離開學院之前，也就是寫出入道作之後，他就聯系李家，索要了很多補給，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此刻即便靈陣破了也沒有關系，李清瑤至少還有三個後手，足夠她在最後關頭坐上飛舟安全跑路。
當然，現在看來應該是用不上了。
“快了，快了……十，九……”阿福輕聲提醒。
其實不用阿福提醒，李清瑤已經察覺到了繩子上的靈力波動，正在飛快地靠近。
下一刻，隨著儒士的一掌轟下，靈陣終于破碎。
眾人大喜，紛紛沖向水潭。李清瑤面色蒼白，運起靈力拼死阻止。但這種殊死一搏已毫無意義，壯漢僅僅一掌，就將李清瑤擊飛。
她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拋向空中，然後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壯漢獰笑︰“小賤人這下……”
忽然，水下傳來強大的氣息，葉天來破水而出，愕然地看著這一切。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葉天來吸引，紛紛喝罵︰
“小畜生，交出傳承，饒你不死！”
而趁著這短暫的空隙，角落里無人關注的李清瑤輕輕拍了自己一掌，沒有啟動衣服上的防御，便順利地將本源拍碎。
“噗……咳咳咳……”
李清瑤嘔出一口鮮血，這動靜立刻吸引了葉天來，他連忙走到李清瑤身邊，頓時感受到了那支離破碎的身體，以及那四處散溢的靈氣。
“師妹，你，你……”葉天來扶著李清瑤，驚駭不止，聲音顫抖，“你的本源……”
“我的本源，碎了……”
李清瑤咬著嘴唇，身體因為疼痛而顫抖，純淨的眼淚順著清絕的臉龐緩緩流淌。
嫣紅色的鮮血染紅了青色的長裙，她整個人如風中殘燭，好像沒有根蒂的花，在海浪中搖搖欲滅。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無比強烈的痛苦涌上心頭，葉天來紅著眼眶，喃喃自語，“我不是讓你先走嗎……”
人的本源，是能夠修煉的根本，本源破碎，意味著她從此成了廢人。
“你的聲音和表情都不太對，那下面的東西，一定咳咳咳……一定對你很重要。”李清瑤咬著嘴唇，強忍著身心痛苦和悲傷，又咳出一絲鮮血，輕聲問，“你，拿到了嗎？”
“拿到了……我拿到了……”
葉天來痛苦的淚水滾落而下。他的內心是前所未有的悲痛，又一次的無力而憤怒，恨不得讓這天地與之同滅！
葉天來很清楚，對李清瑤如果想走，以她太僕千金的私庫以及那五品飛舟，即便是四重天也攔不住她。
但是她沒有走，以至于本源盡碎。
而即便是此刻，李清瑤仍然只在關心他的悲願！
“臭小子，交出傳承！或許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另一邊，壯漢揚著刀怒喝。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聰明。”葉天來緩緩地閉上眼楮，淚水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他聲音哽咽，瘋狂地壓抑著，“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傻！”
“我跟你說話你沒听見嗎？”
被人無視，壯漢大怒，凌厲的刀勢迎面而來。然而，這凶猛的一刀，葉天來只用一只手輕輕接下。
其實，葉天來有點好奇，為什麼對方會篤定他獲得了傳承。如果是平時，他應該會問明白。
但此時此刻，他無心過問。不重要了，什麼都不重要了。
“你等我一下。”
葉天來溫柔地將李清瑤小心放下，然後背對著她，面向眾人。
“殺了他，殺了他，不然我們都得死！”
壯漢驚恐地退到眾人身後。
但回應他們的，只有那一聲，爆發出的、壓抑許久的、少年悲憤到極致的怒吼！
龍鳳的血脈似乎感應到了葉天來的心情，紛紛回應他吶喊！葉天來狠狠揮掌，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掌風瞬間封死眾人所有的退路。緊接著金色的巨掌成形，伴隨著龍吟鳳鳴交織盤繞，空間仿佛都發生了扭曲和顫抖……最後，毫無顧忌地砸下！
一切都結束了。
……
“你剛才那一掌好厲害，你的境界是不是又提升了？你不會已經四重天了吧？”
“……提升一點點，但大境界上還是三重天。”
“真的假的，三重天居然能一舉滅掉三個四重天？”
“……這就是，我這次獲得的機緣。”
“蒼天不負英雄漢，想必你這次回去，肯定能揚眉吐氣，把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統統打趴下！”
“……嗯，或許吧。”
李清瑤修為盡失，無法再駕馭飛舟，若是由葉天來駕馭，速度太高太快，也容易使李清瑤墜落。所以此時李清瑤躺臥在飛舟上，葉天來牽著飛舟，就像牽著馬似的，慢慢返回白雲城。
李清瑤貌似開朗，不停地跟葉天來說話，反倒是葉天來像是那個本源破碎的人，精神萎靡不振，看起來半死不活。
“唉……師兄，你獲得了此等傳承，干嘛還這麼不開心？”見葉天來一直如此，李清瑤嘆了口氣，忍不住咬著嘴唇，終于又流露出一絲絲嗚咽聲，“你讓我也……有點高興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