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執令請問，在下知無不言。”
李清瑤攏了攏頭發，故作平淡樣。
“師妹你，為什麼要讓院長收下靈兒？”
葉天來開口詢問，這是他這兩天最感到疑惑的地方。
李清瑤肯定是討厭岳靈兒的，這不僅僅是停留在嘴上，葉天來也相信李清瑤討厭岳靈兒，因為她有充足的理由。
既然如此，李清瑤為什麼要如此多此一舉地幫她？如果說是因為之前的沖突所做的賠償，李清瑤給予岳靈兒的丹藥和月痕令已經完全足夠了，甚至溢出到慷慨。
“我只是進言，真正做決定的，還是師父本人。”
“那你為何要替靈兒進言？”
李清瑤沉默，只坐在地上，幽幽地望著遠處，溪水在月光下無聲地流淌，仿佛籠罩著一層輕紗。
“如果李師妹不方便的話，就當我沒問吧。”葉天來嘆了口氣。
“葉執令，你不是余懷人，對吧。”李清瑤說。
葉天來望著李清瑤，沒有說話。算是一種默認。
這種時候抵賴也沒什麼意義，在他跟李清瑤訴說自己冒險經歷時，這層身份早就暴露了。
“其實我看出來了，你的見識和談吐不是一般人，你應該也出生在某個豪門大家。”李清瑤又說。
葉天來依然只是默認，李清瑤是個極為聰明的女子，她能猜出這些也不稀奇。
“你自從來月痕學院，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所以你肯定不是為了在余懷定居。你應該是在找什麼東西，並且你總是要回去的。”
葉天來眼中終于流露出一絲驚訝。
“李師妹，果然冰雪聰明。”
葉天來低頭笑了笑，算是正式承認。
“岳靈兒沒有任何背景，天賦也算不上極佳，會被你身後的家族勢力輕易接納麼？”李清瑤眼簾低垂，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現在的她，配不上你。”
言盡于此，李清瑤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
她也不用把話說明白，葉天來自然能听懂。把話說的太清楚，反而會破壞那種若隱若無的曖昧。
葉天來再次吃驚地望著李清瑤，眼神震顫，他萬萬沒有想到，李清瑤此舉，居然還是為了他。
對啊，他怎麼沒有想到呢？李清瑤為何要在岳靈兒的修行路上給予那麼多珍貴的丹藥？她為何要讓出執令者之位？她為何要促成岳靈兒成為月痕學院院長的親傳弟子？
李清瑤和岳靈兒非親非故，拔高岳靈兒，自然是為了他葉天來啊！
葉天來感覺內心一陣波濤翻涌，心髒仿佛要跳了出來。
葉家遠比李清瑤想象的強大，她的努力在葉家看來並無太大區別，而他葉天來和誰在一起也不需要家族的認可……可那又如何呢？
眼前這個聰明的女孩，可是盡她所能、全無私心地，在為自己著想啊！
拳頭緩緩緊握，葉天來心中有千萬言，可一句，也說不出來。
“看來，今晚是听不完你的故事了。”
李清瑤似乎沒有注意到葉天來心中那澎湃欲出的情感，只是听著葉天來依然無言，便言語冷淡地站起身，轉身走進帳篷。
阿福繞在李清瑤耳邊，滿是惋惜︰“剛才葉天來對你的好感簡直要爆掉了，如果你再加把勁，說不定就……”
李清瑤悠悠一笑，不以為意︰“所謂的撩人，就是若即若離。感情這種東西，壓抑的越深，將來迸發的時候能量就會越大。先讓他自我消化一下吧。”
……
第二天，李清瑤在帳篷里伸了個懶腰。雖然在野外，但她睡得很踏實。若是護不住她一個小女子的周全，那葉天來這個天命者也可以說是白當了。
“醒啦。”
李清瑤走出帳篷，葉天來的笑聲隨即響起。
“葉執令醒的好早。”李清瑤說。
“習慣了。”葉天來笑笑，扔給李清瑤一枚野果，“洗過了，這個野果很少見的，味道也還不錯。”
李清瑤接過，沒有遲疑便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確實還行。
“李師妹，以後出門在外，要多留個心眼啊。”葉天來笑笑，“隨便吃別人給的東西是很危險的，尤其是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子。”
“我還沒有蠢到隨便吃外人給的東西！”李清瑤輕哼。
就是說我不是外人咯？因為我是特殊的麼？葉天來因為李清瑤隨意的一句話，內心就止不住有些開心。
“你在烤什麼？”李清瑤吃著野果問。
“兔子，沒什麼油脂，早上吃也不會覺得膩。”葉天來說。
“你把我兔子烤了？”
李清瑤連忙扭頭看向鐵籠，冰靈兔在里面安然無恙。
“哈哈哈，我還指著這冰靈兔能帶我們找到柑蘭草呢，怎麼會舍得烤了他啊！”葉天來大笑起來，“我早上起來運氣不錯，抓到了一只默胡兔！”
兩人簡單解決早飯，再次搜尋起了柑蘭草。
柑蘭草比較少見，很多人兩三天都找不到一株，但兩人今天運氣不錯，在太陽快要下山時，李清瑤從河邊的石頭縫里找到了一株，被她小心翼翼地割下。
到了第三天，餓了兩天的冰靈兔終于開始發揮作用，葉天來又給它喂了一點買來的柑蘭草，用繩子拴住，一路不準它吃路上的水草，冰靈兔終于領會到葉天來和李清瑤的意思，老老實實地尋找起柑蘭草。一天之內，居然找到了兩株。
隨後幾天，兩人繼續依靠冰靈兔，幾乎每天都有收獲。僅僅過了七天，兩人就收集到了九株柑蘭草。
在這過程中自然遇見不少妖獸，只是大部分妖獸攻擊性並不強，只要人類不抱敵意，雙方便能夠相安無事。不過兩人還是遭到了一些極具攻擊性的妖獸的襲擊，所幸都被葉天來利索地解決了。
兩人並沒有深入藍山腹地，只在外圍活動，所遇妖獸幾乎都在三階以下，偶爾遇到三階的，也被李清瑤和葉天來聯手輕松擊敗。
“只差一株，任務就能結束了。”夜色下，篝火旁，李清瑤輕輕抱著兔子，“明天，就可以回學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