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瑤,不要胡來!”
吳秋笛立馬傳音,並且隨時準備阻止李清瑤的“暴行”。
她此刻只感覺一陣頭疼,這個逆徒,能不能少給她惹點事?
李清瑤被聲討時,,沒有出面,一來她覺得這樣或許能讓李清瑤有所收斂和成長。二來她也要臉,這兩年她為了偏袒李清瑤已經在弟子中引起一些爭議了。
但是現在,李清瑤難道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再次對岳靈兒出手?
吳秋笛簡直不敢想象之後要面臨的洶洶民憤,若真是如此,即便是她也兜不住了!
學院里的一些先生也在附近,他們素知李清瑤頑劣,有些人想要出聲喝止,但是此刻李清瑤還並未做什麼越界的事情,何況吳秋笛都沒有發聲,他們便也靜觀其變。
然而李清瑤嘴唇翕動,輕輕回復了吳秋笛一句,便斜睨著下方的岳靈兒︰
“我說話你沒有听見麼?”
岳靈兒身旁的葉天來望向李清瑤,眼楮一眯。
所有的人的目光紛紛聚集到岳靈兒的身上,葉天來伸手拉住岳靈兒的胳膊。
“沒事的,葉哥哥。”岳靈兒輕聲說。
雖然她也忌憚李清瑤這條瘋狗會做什麼暴起傷人的行為,但她傷勢已經痊愈,雖然打不贏李清瑤,但是短時間內自保不成問題。
葉天來今天就在身邊,只要李清瑤行凶,葉天來就會立刻出手,所以岳靈兒並不怎麼擔心。
相反,岳靈兒的心中反而隱隱期待著李清瑤能這樣做。對方越是瘋癲,就能襯托出她的無辜和眾望所歸。
“甲卯班,岳靈兒,見過執令師姐。不知師姐有何訓示。”
岳靈兒輕輕拿開葉天來的手,輕輕一躍,飛身上台,拱手行禮。
胸挺大……看著岳靈兒,又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真不愧是和李清瑤並稱月痕雙姝的存在,雖然不及李清瑤的清靈剔透,但是小小的臉蛋卻也甜美勾人。
岳靈兒今天一身單薄的素衣,頭發有些散亂,愈發柔弱嬌媚,好像大病未愈,楚楚可憐,惹人心疼。
嗯,綠茶的香氣,我超喜歡的。
“听說你想做執令者?”
李清瑤把玩著手上的“月痕令”,語氣玩味。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都莫名起來,甚至岳靈兒本人也愣住了。
她想到李清瑤可能會直接動手,也想到李清瑤可能會先找茬……但沒有想到,對方會在大庭廣眾這麼問。
問的這麼直接。
岳靈兒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種場合下,想與不想,仿佛都是不能說出口的,仿佛怎麼都不合適。
“李師姐,這是何意?”岳靈兒小心翼翼。
“我在問你,是不是想做月痕執令?”李清瑤卻不管她的太極,直入主題,不給她任何迂回的空間。
全場鴉雀無聲,等待著岳靈兒的回答,也不知道岳靈兒回答之後,李清瑤會不會再次惱羞成怒。
“我……我……”
岳靈兒終究是經驗太淺,此時此刻,面對李清瑤的壓迫感支支吾吾,微微紅了臉。
“我來替你回答吧。你想做執令者,但此時此刻卻不敢承認。可你現在也不敢否認,因為你真的很想成為執令者。”
李清瑤輕蔑地笑,仿佛在嘲笑她的虛偽。
“那又如何?岳靈兒師姐怎麼就不能做執令者了?”
台下終于有人反應過來,立馬為岳靈兒辯駁。此言後,維護岳靈兒的聲音也是接連不斷響起。
“閉嘴!”
李清瑤臉色一寒,繼續引動月痕鐘,在洪亮的鐘聲下,終于再次安靜下來。
“看來他們都希望你是執令者。”李清瑤冷冷一笑,“岳靈兒,我問你最後一遍,你想要成為月痕學院的執令者嗎?”
岳靈兒身體微微顫抖,李清瑤語氣咄咄逼人,仿佛只要岳靈兒說一個“想”字,就要再次將其無情鎮壓!
岳靈兒深吸一口氣,她終于想好了說辭,體內靈力運轉隨時準備著突如其來的襲擊,口中義正詞嚴︰
“回稟李師姐,我覺得執令者,不該是一個飛揚跋扈,欺壓同門的人!”
噫,好,這話說的漂亮!岳靈兒一邊說著,一邊心中為自己喝彩,相信此言一出,她在同門中的威望……
“好,好的很啊!既然你想要……”
李清瑤笑了出來,岳靈兒心中一驚,卻見李清瑤起身,揮掌拍在她的胸口上!
“住手!”
葉天來眼疾手快,怒不可遏地飛身上前,一掌將李清瑤擊退!
“李清瑤,你居然……”
葉天來連忙攙扶著岳靈兒,卻驚訝地發現岳靈兒並沒有受傷。
她捂著胸口,只是因為胸口處多了一枚月痕令。
月痕令,月痕學院執令者的象征,持有月痕令,方為執令者。
葉天來瞬間茫然了,李清瑤剛才不是在攻擊靈兒嗎?她的月痕令,怎麼跑到靈兒手上了?
“靈兒,你沒事?”葉天來茫然地問。
“我沒事……”岳靈兒也茫然地道,“她,她只是將月痕令,拍在我胸口上。”
這一刻,所有人都撓頭了,沒人猜得到劇情會這麼發展。
“咳,咳咳……葉執令,也太過,憐香惜玉了。”
李清瑤猝不及防被葉天來攻擊,倒飛數丈遠才穩住身形。此刻的她臉色蒼白,嘴角也溢出一絲殷紅的鮮血。
可是她遭此一擊,臉上並無怒容,只是冷冷的笑。
“你……你在做什麼?”
葉天來眨了眨眼,對方居然沒動手,那他就有點尷尬了。
“執令者而已,我也不稀罕,玩夠了,送給你了。”
李清瑤無視葉天來,只是揚著頭,面無表情地對岳靈兒道。
岳靈兒怔怔拿起手上的月痕令,這是她朝思暮想之物,現在就這樣得到了,這麼輕而易舉,這麼簡單直接?
“行了,岳執令吉祥,在下告退。”
李清瑤不等眾人和岳靈兒反應,陰陽怪氣地貧了幾句,擦掉嘴角的鮮血,冷冷地看了葉天來一眼。轉身飄然離去。
“你要的交代給了,兩清了。”
一道細語傳進葉天來的耳中,葉天來這才如夢初醒。
他呆呆地看著李清瑤那縴弱的背影,雖然心中有無數疑惑,但此刻已經確信,是同一個李清瑤。
剛才,下手好像太重了?
葉天來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慚愧和歉意。
……
李清瑤越走越快,身後隱約響起了歡呼聲。
“你真的不想做執令了?”
吳秋笛的身影緩緩出現在李清瑤的面前,眼神莫名。
“岳靈兒,才是眾望所歸嘛。”李清瑤笑了笑。
“那你今天,為什麼要演這麼一出?”
“最後一次了,就當是徒兒任性一把,跟大家開個玩笑。”
“你這是知道自己的錯誤了?”
“我才不是認錯……不過是,補償而已。”
吳秋笛笑了,她覺得,這是自己這個徒兒改邪歸正的表現。看來這個小紈褲也是有所反省的嘛!
“葉天來打了你一掌,你有什麼想法?”
“算了吧,他也不是故意的。”李清瑤淡淡的,嘴角再次溢出一絲鮮血,笑道,“師父,有點走不動了,您送我回去吧。”
……
回到住所,李清瑤送別吳秋笛,躺在床上,倚著憑幾。葉天來這含怒一掌果然了得,所幸他穿了內甲,其實傷的並不重。還把吳秋笛給騙了。
“確實大,是真材實料。”李清瑤幽幽地說。
“什麼大?”阿福飛了出來。
“岳靈兒的胸。”李清瑤搖頭嘆息,“可惜只摸了一下下,還沒怎麼細細感受呢。”
“呃……”阿福臉上不知道作何表情。
“好想繼續揉……”李清瑤幽幽嘆息道。
“你今天為什麼要繞那麼一大圈,才把月痕令給她?”阿福佯裝沒听見李清瑤蹦出口的黃色欲望,“你直接給她不就得了,非要搞得天怒人怨,讓人更討厭你!”
“別人討厭我不算什麼,這其中有故事要講的……”李清瑤笑著脫下軟甲。
“什麼故事?”
“別急,這故事是要跟葉天來說的。”李清瑤笑著托起下巴,“奇奇怪怪的傲嬌小姐,你不覺得能挖掘出很多有趣的故事嗎?”
阿福不理解,但根據兩人短暫的接觸,阿福覺得李清瑤笑得越好看,那就越沒憋好屁!
不過,雖然這個人做事很不著調的樣子,總能整出什麼新花樣……但能力,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李清瑤取出點藥丸吃了,然後又故意咳了咳。
“咳咳……唔,似乎有點假……咳,咳咳……唔,是不是有點太健康了……咳,咳……嗯,差不多了。”
李清瑤取出鏡子自顧自表演了幾次,終于滿意地點頭。他伸手撓了撓丁丁,等著人來。
果然,臨近午時,屋外響起一道聲音。
“李師姐,在嗎?”
李清瑤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起身。
“她不在嗎?”
岳靈兒望著緊閉的房門,眨巴著眼楮,看向一旁的葉天來。
“她要是不在的話,我們就晚上再來……”
葉天來想起昨天晚上擅進閨房,瞥到李清瑤身子的一幕,臉上微微一熱。
可話音未落,門開了。
“何事?”
李清瑤站在門口,語氣淡漠。瘦削的臉蛋蒼白如紙,發絲有些凌亂,眼神冷然,可憐卻孤傲,有種棄世之絕美。
“師姐,你……”岳靈兒正要開口。
“現在就要我搬走了?”李清瑤淡淡地問。
岳靈兒連忙擺手︰“此事不急,您先養傷重要。”
葉天來取出一個玉瓶︰“我這里還有些療傷丹藥……”
“我沒有嗎?”
李清瑤關上門。
葉天來和岳靈兒吃了個閉門羹,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師姐,應該是需要休息……葉哥哥,我們,就先不打擾她了吧?”岳靈兒輕聲說。
“好吧,那我們先走吧。”
葉天來只能如此點頭。
兩人並肩離開,不多時,葉天來又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屋宅依舊,竹聲瑟瑟。
李清瑤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執令者“讓賢”給岳靈兒,著實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此刻他們心中有很多疑問,尤其是葉天來。
他現在對李清瑤這個人好奇的很,她到底是個什麼樣人,她平日里為什麼要一副飛揚跋扈的樣子?又為什麼要把“執令者”讓出來?
雖說,李清瑤表示要給岳靈兒一個交代,但即便是葉天來也沒有想過,李清瑤會做到這一步!
剛才看她,好像傷得挺重的……葉天來想到李清瑤方才的臉色,心中微微一緊,愈發後悔起來。
雖然感覺李清瑤身上有很多謎團,但葉天來此刻卻隱約覺得,那個飛揚跋扈的李清瑤,或許只是偽裝。
那不是她真實的性格。
……
“你剛才演了半天,怎麼把他們都趕走了?”阿福見李清瑤給兩人吃了閉門羹,極為不解。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算計葉天來,讓他給我一掌嗎?”李清瑤挑眉一笑。
“讓他愧疚?”
“呵呵。”李清瑤笑了笑,“你等著看吧,他晚上還會來的。”
墨色漸染天幕,明月皎潔,疏星淡若螢光,夜風徐徐,亂入青竹林中。
屋內,李清瑤躺在憑幾上,津津有味地看著一本《傾城春色》,這是李清瑤之前沒收的,如此少兒不宜的東西,怎麼能放任它禍害同門!
“甲卯班葉天來,求見李執令。”
一道洪亮的聲音傳入屋內,李清瑤微微一笑,立刻將《傾城春色》收起,換了一本詩集,道貌岸然地翻著。
“進來吧。”
靈力包裹著聲音,清晰地傳到了外面。
葉天來猶豫片刻,推門而入,走進里屋。
“葉執令好雅興,連續兩晚來我這兒了。”李清瑤不咸不淡。
葉天來臉色有些尷尬,心說你這什麼話,讓不明真相的人听見,還以為我倆有什麼呢!
葉天來見李清瑤躺在床上,倚著憑幾,沒有貿然上前,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坐在偏遠的椅子上。
“李執令……”葉天來開口。
“我已經不是執令了。”李清瑤淡淡地打斷。
葉天來嘴角微微抽搐,仿佛听出了李清瑤話語中淡淡的幽怨之意。
“咳,李師妹,傷勢如何了?”
“托您的福,一時半會兒還死不掉。”
葉天來聞言愈發尷尬起來,他再次掏出一個玉瓶︰“這里的靈液是我偶然所得,療傷效果應該比你用的好上一些……”
“葉師兄,這是在關心我嗎?還只是因為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