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安安，喬自心又給江玉竹打去了電話。
“他具體沒有說是要干什麼，雖然我當時因為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不是你所以沒有承認你的身份，但是他自己應該也能猜出來，他那點腦子還是有的，不過你不用擔心，若是他沒有去打擾你最好，若是他做了什麼事妨礙到你的正常生活，你給我打電話，我派人把他抓回來。”
江玉竹︰“……好。”
“那就這樣，我這邊還有事，掛了。”
“好。”
江玉竹放下手機，回想起剛才看見的那張臉。
他跟馮天柯長的確實很像。
人們總說很多時候父母老去的樣子就是自己老去的樣子。
難不成等他老了以後也會是那個鬼樣子嗎。
江玉竹打了一個寒顫。
他才不要，他要注意健康好好保養，小姨是個顏控，他們都知道。
尤其是每次拍照時，對他們仨的臉滿意的不得了。
要是變成那個丑樣子小姨肯定會離他遠遠的。
想想就好可怕。
江玉竹不再亂想坐回桌子上跟朋友們一起繼續吃飯。
次日一早，他出去買早飯的時候察覺到身後有人在跟著他。
他回頭幾次都沒有看到人。
這樣的不適感持續了幾天。
終于，江玉竹忍不住了。
又一次察覺到被跟蹤後他拐進了一家店里。
馮天柯進去後四處張望想要找到那個少年，卻怎麼都沒看到人。
他正要去詢問店老板看記不記得那個人，就被人從身後抓住了衣領。
他回頭。
是一張和他年輕時極為相似的面孔。
盡管他這幾天多麼貪婪的觀望著他的一切，但跟他正式見面是他沒想過的。
馮天柯只看了他一眼便慌忙的低下了頭︰“你…你干什麼？”
他掙脫開江玉竹的手快步離開小店。
江玉竹在後面叫了一聲︰“馮天柯。”
馮天柯愣住了，停下了腳步，不知為何突然開始注意起自己的形象來。
衣服好像有點髒，發型也很亂，這幾天沒有睡好臉色也很差勁……
他慢慢的轉過身子來，看著江玉竹︰“你……認識我。”
他的聲音很小，也有些暗啞，有一種長期沒有開過口的滯澀感。
江玉竹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知道，喬自心的父親……沒出錯的話應該也是我的。”
馮天柯看著他一臉淡定的模樣，沒忍住又多看了幾眼。
江玉竹走出小店，馮天柯趕緊跟上，二人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站著。
江玉竹回頭看他︰“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
馮天柯沒辦法解釋。
他抬頭看著江玉竹。
那雙眼楮，跟箏箏好像。
江玉竹看著他的眼神，好像在透過他回憶另外一個人。
他突然想起喬自心的那些話。
馮天柯找的女人或多或少都有跟舞箏有相似的地方。
而他這張臉跟馮天柯最大的差別就是眼楮。
“你知道我母親是誰嗎？”他問。
馮天柯愣住了，他在腦海里回想一大圈，終于在記憶的角落里回想起一個人，那人跟箏箏的眼楮很像，但性格和她簡直是天壤之別。
箏箏大多數時候是安靜的，內斂的，而她是熱烈的，張揚的，永遠充滿活力的。
她…叫什麼來著。
他努力回想，可大腦就像是已經罷工的機器，怎麼也搜尋不到對方的其他信息。
他甚至只能想起那雙模糊的眼楮，其他五官再也記不起。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他連箏箏的臉都快要記不清了。
他的這番沉默在江玉竹看來格外的可笑。
他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心。
向後退了幾步，離馮天柯遠了一些︰“不好意思，不管你是出于什麼目的，你的行為都對我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我很不喜歡，如果可以，希望你以後不要這樣。”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馮天柯站在後面無措的想要伸出手，嘴巴微張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走遠一些的江玉竹想了想還是覺得一陣煩躁。
這算什麼呢？
他算什麼，他媽媽又算什麼。
他莫名的有些委屈，甚至紅了眼眶。
他想回家，他想去找小姨。
他二話不說訂了最早的回家的票。
他給顧冉打了一個招呼。
最近只有一個新接的單子，他在家也能遠程編輯，辦公室里也有其他人因為沒畢業，回了學校忙碌。
顧冉很痛快的答應了他的請求。
打完電話，江玉竹想了想給喬自心打去電話。
那邊接的很快︰“喂，玉竹？有什麼事嗎？”
江玉竹直截了當的告訴她︰“我現在在海市，具體位置一會給你發過去，馮天柯就在這邊，他跟蹤了我好幾天，可以的話你把他帶走，我不想看見他。”
他覺得馮天柯不會放棄跟著他，只是會采取更隱秘的手段。
喬自心答應的很快︰“好，知道了，我馬上派人處理。”
江玉竹“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他又給江千憶發去了消息︰“小姨，我要回家。”
江千憶格外敏銳的從他這句話里察覺到了他情緒的不對，但沒有多問︰“好，回來吧，我給你做好吃的。”
江玉竹沉默的回了住處收拾東西，坐上了回家的車。
那邊的江千憶自從收到他要回家的消息便開始忙活。
先是把他房間的床都給換洗一下，能曬的全給曬的暖呼呼的。
接著去樓下的超市買了食材和一堆零食，回家把零食櫃和冰箱都塞的滿滿當當的。
確保江玉竹來家的時候想吃的任何東西都能給他第一時間提供上。
海市距離她們這邊沒有很遠，江玉竹坐了一下午的車便到了。
運氣好，買到了直達的票，沒有中轉。
天黑之前，他踏著日落回了家。
江千憶已經等候多時了。
江玉竹一推開門，迎接他的便是一群嗷嗷叫的貓貓和滿臉笑容的小姨。
“歡迎回家。”
江玉竹瞬間想要哭出來。
他上前一步一把將江千憶抱在懷里︰“小姨……”
江千憶拍了拍他的背︰“不委屈不委屈，小姨在呢，想哭就哭吧。”
江玉竹的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他才調整好情緒抬起頭來，後知後覺的有些丟人。
江千憶拉著他坐在沙發上︰“來吧，跟小姨說說，誰欺負你了，小姨有錢，雇人套麻袋把他狠狠打一頓！”
江玉竹笑了︰“打人是犯法的。”
江千憶不怕︰“大不了賠點錢，賺錢就是用來花的幫你們出氣的，可不是為了出事的時候忍氣吞聲的，說吧，誰欺負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