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船就是一根粗舊的木頭鑿出個凹洞,修理就是仔細檢查一遍,有沒有被蟲蛀漏水。
吃了頓野菜湯來到後湖邊,簡易小木船勉強能坐兩個人。
後湖水下降明顯,湖邊有幾米遠的水干涸留下的泥土痕跡。
“我先來。”黎薇當仁不讓,她已經迫不及待。
“我要和三姐一起。”
黎落邊說邊靈活上了船,被大哥一把拎到一邊。
他一邊掙脫一邊喊︰“大哥,你不講理,是我先上來的。”
“一邊待著,哪里用得上你。”
黎榮不由分說地擠上小木船,船晃蕩了幾下,黎薇忙坐下扶住船邊,嘴里抱怨道︰“大哥,你這大塊頭,木船承受不住。”
“這不是穩下來了,我來劃船,停在哪兒你說了算。”
後湖不算小,即便是大旱,水位下降很多,中心區域的水也有一米多深。
院子里種的菜和果樹都是靠一家人從後湖打水澆灌才得以存活至今。
黎薇指向湖中央,“那邊。”
湖邊的黎落急的哇哇大叫,拽著黎二石撒潑打滾,被黎芸一聲吼鎮住,“安靜些,魚都被你嚇跑了。”
“你二姐說的對,別亂喊亂叫。水里萬一有怪魚,你沒有大哥和三姐機靈,會被一口給吞了。”
“阿爹騙人,我是家里最聰明的。”黎落不依,但到底听進去了。
三人眼巴巴地盯著,看著黎榮下漁網,黎薇鎮定自若指揮。
黎落又高興起來,“三姐看著很有信心,一定能撈到魚,今晚能敞開肚子吃肉啦。”
“要起網了。”黎二石十分緊張,比他自己親自去撈還要刺激。“萬幸沒有怪魚,等會兒我要親自下網。”
漁網一點點撈出水面,黎薇早已知曉網中情形,一條大腿粗的青魚,肥碩鮮美。只是沒有看到魚兒撈出,總有幾分不安。
黎榮感覺到手中的拉扯力,高興地咧開嘴大笑,看到青魚出水面,聲音更是洪亮。
然而,青魚開始猛烈掙扎,還沒徹底撈起來,刺啦一聲,網破了,魚兒瞅準機會逃之夭夭。
到嘴的鴨子飛了,黎薇傻眼幾秒,氣急敗壞,“大哥,你動作咋那麼慢,要是快一點兒大青魚就是我們的。”
“我,我也沒想到網會破啊。”黎榮懊悔萬分,感覺瞬間痛失萬千,“就說這破漁網不結實,誰能想真的是紙糊的。那麼大一條魚,少說也有十斤重,太可惜了。我去找人借漁網,今天一定能吃上大魚。”
木船空間有限,沒了捕撈工具,干瞪眼不是辦法,兩人只能返回湖邊。
黎薇瞅了瞅鐵叉,“阿爹,你打我們一打一個準,用這個準能叉到魚,咱們去試試。”
黎二石躍躍欲試,就要上船。
“阿爹,讓我來。”
幾人齊齊看向黎芸,異口同聲,“你有啥辦法?”
黎芸笑得狡黠,“等會兒就知道了。三妹咱倆一起,你只要告訴我哪兒魚多。”
換成姐妹二人組,除了黎芸氣定神閑,其他人都疑惑不解。黎芸到底有什麼殺手 ,平日也沒見她展露一二。
“二姐,你偷偷告訴我,準備咋辦?”黎薇實在好奇,忍不住問道。
“等會兒自己看,一定要找個魚多的地方。我只能試一次,能不能撈更多的魚,還要看你。”
黎薇半信半疑,“你真有辦法?沒有工具,徒手抓魚嗎?換成阿爹,還能一試。我可從沒見過你的手速,還是說你一直藏拙,實則深藏不露?”
“沒藏拙,是我去年研究出來的技能,用得好了今天定能撈到魚。”
黎薇見她實在不願說,只能找了好地方停下船,“這一片有十幾條大魚,請開始你的表演。”
“捂住耳朵。”黎芸直接吩咐,“快點兒,照我說的做。”
“這樣?”黎薇兩手捂住耳朵,表情更加怪異,“這是啥操作,捕魚和耳朵有啥關系?”
黎芸沒回答,對著水面就是尖利一嗓子。
離得近,雖捂住了耳朵,但黎薇還是覺得自己被震的懵了一下,那聲音像是帶了利刃一般,瞬間能劃破一切。
“就這?喊一聲完了?”黎薇放下手,看著二姐,那一嗓子像是抽干了她渾身力氣,整個人快速萎靡。
“你沒事吧,這是啥特殊技能?”
黎芸搖了搖頭,看向水面。
等了等,一條翻著白肚子的大魚浮出水面,黎芸高興道︰“真的有用,我只是想試一試,效果很好。”
黎薇瞪大了眼,看看翻肚子的魚,再看看黎芸,這是啥神操作,緊接著第二條魚浮出,她震驚地望著水面,足足盯了一刻鐘。
“十三條大魚,整整十三條啊。”黎薇喃喃道。
眼前的一幕太過匪夷所思,這兩天接連發生怪事,她總覺得是自己睜開眼的方式不對。
生活了十六年的世界,崩塌只在瞬間。
“二姐,你是怎麼做到的?”
“別廢話,先撈魚。”黎芸倒是鎮定的快,“快點兒,這麼多大魚,得趕快撈上來,萬一被別的東西吃了就太可惜。”
“對對對。”黎薇如大夢初醒,當務之急是撈魚。
兩人手忙腳亂,弄得渾身濕漉漉,總算把所有翻肚子魚撈了上來,不敢多停留,快速劃船回岸邊。
岸邊的父子三人如同石雕,黎薇忙大喊︰“快幫忙,先把魚弄回家。”
野外的危機無處不在,毒蛇猛獸經常出沒,這也是村里人很少走動的原因,出門太危險。
後湖這一片離家近,他們也經常清理,但難保沒有漏網之魚,況且水里也潛藏著危險。
黎薇已經“看到”,在不遠處泥潭草木下,有東西蠢蠢欲動。
“阿爹,大哥,抬著船,快回家。”
“小弟,和我一起抬著二姐,快,西邊有東西要過來了。”
黎薇聲音急促,快速下命令。
幾人反應都不慢,經常在外的默契早已融入身體,配合起來十分默契。
不過十分鐘,就狂奔回了院子,緊緊關上後門。除了被抬著的黎芸,各個氣喘如牛。
柳美花正在後院摘胡瓜,听到動靜一看,幾步沖到跟前。
“這,這都是青魚,真抓到了。”
黎榮接話,“貨真價實,大青魚,阿娘,今晚做五條大魚,咱們放開肚子吃。”
“咋抓到的?”柳美花急忙問,“用漁網的,不對,咱家那破網哪能抓到十幾斤的大青魚。”
幾人齊刷刷側頭,看向坐在地上的黎芸。
柳美花不解,“都看她干啥,你們倒是說啊,咋抓到魚的?”
黎落快言快語,“魚都是二姐抓的,當然要看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