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司凜周身剛剛緩和些許的氣息瞬間凍結,比之前更加冰冷刺骨。
那個甦冉,和陸遲宴可沒少接觸!
他猛地湊近,鼻尖幾乎要踫到她的,語氣危險至極︰“所以,你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在我門口上演那麼一出,就是為了給甦冉當說客?”
喬軟軟被他嚇得渾身一抖,下意識地想否認,卻又無從辯駁。
她一開始來找冷司凜的目的,確實如此,誰知卻撞見他發病,然後後面的發展就愈發不可收拾。
“喬軟軟,你真是好樣的。”男人冷笑一聲,眼底翻涌著難以言喻的怒火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失望。
他驟然松開了對她的鉗制,站起身,背對著她,整理了一下身上僅存的衣物。
“滾回你的房間。”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卻比任何斥責都讓人心寒。
“在我改變主意之前。”
喬軟軟如蒙大赦,也顧不得身上只裹著一件他的睡袍,手忙腳亂地爬下床,赤著腳,頭也不回地沖向門口,仿佛身後有惡鬼追趕。
“砰!”
房門再次被關上,室內重歸寂靜,只剩下空氣中尚未散盡的、屬于她的淡淡馨香,以及那抹微咸的淚痕氣息。
冷司凜站在原地,良久,才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嗤笑一聲。
看來,他這位看似純良無害的小妻子,心里裝著的人,還真不少。
【啊這……這就結束了?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冷司凜最後那個眼神好可怕!是醋王覺醒還是覺得權威被挑戰了?】
【軟軟快跑!順便把腦子里的水倒一倒!這時候提什麼甦冉啊!】
【所以“今晚的眼淚”真的就是字面意思?軟軟的恐懼之淚?】
【我宣布本屆“破壞氣氛錦標賽”冠軍是——喬•耿直•軟軟!】
【冷總︰感謝大自然的饋贈,但禮物拒收,原因是——心里有別人(冷笑)。】
喬軟軟逃回房間,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在地,心髒仍在狂跳。
剛才發生的一切如同噩夢,冷司凜那雙翻涌著怒火與失望的眼楮,像烙印般刻在她腦海里。
她抱緊膝蓋,把發燙的臉埋進去,試圖驅散那份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激烈的心跳漸漸平復,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等等!
她猛地抬起頭,環顧四周。
她的小熊玩偶呢?
她趕緊拉開衣櫃,一整排熨帖整齊的男士西裝沉默地懸掛著,散發著屬于冷司凜的、冷冽的木質香氣。
轟!
這是冷司凜的房間啊!
那剛才……她被抱進去又逃出來的那個房間……是她自己的?!
這房子是冷司凜的別墅,喬軟軟結婚後就搬過來了,但想著反正一年後兩人就要分開,所以並沒有改變房間的布局和裝飾。
所以兩個房間除了一些私人用品外基本一模一樣!
難道再回去?
可是自己好不容易逃出來,再折回去,不就是自投羅網!
巨大的尷尬如同潮水般瞬間將她淹沒。
喬軟軟感覺臉頰燒得更厲害了,這次不是恐懼,是純粹的社死。
剛才慌亂逃跑,她身上還裹著冷司凜那件沉甸甸的絲絨睡袍,里面……幾乎真空。
總不能穿著這個在冷司凜的房間里過一夜。
糾結再三,羞恥心和現實需求激烈搏斗後,喬軟軟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再次打開了房門。
她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地走向隔壁那扇緊閉的、剛剛被她“砰”地甩上的房門。
抬起手,猶豫了足足半分鐘,她才用指尖輕輕叩響了門板。
“叩、叩、叩。”
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
房間內,冷司凜剛沖完一個冷水澡,試圖壓下心頭那股無名火。
水珠順著他利落的短發滴落,劃過壁壘分明的腹肌,沒入腰間的浴巾。
听到這微弱得近乎試探的敲門聲,他動作一頓。
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隨即被一種了然的、甚至帶點玩味的情緒取代。
這麼快就後悔了?
知道害怕了?
還是……想通了?
他走到門邊,沒有立刻開門,隔著門板,能想象出外面那只小兔子此刻是如何忐忑不安。
他故意等了幾秒,才猛地拉開門——
果然,喬軟軟站在門外,身上還裹著他的睡袍,寬大的袍子更襯得她縴細嬌小。
她低著頭,雙手緊張地絞在身前,耳朵尖都是紅的。
這副樣子,落在冷司凜眼里,自動解讀成了“知錯歸來”的示弱姿態。
他心底那點因被拒絕而生的不快,瞬間散了大半。
男人好整以暇地靠在門框上,浴巾下的長腿交疊,語氣帶著一絲慵懶和篤定︰
“怎麼?知道錯了?”
喬軟軟被他問得一懵,茫然抬頭。
對上他那種“果然如此”的眼神,她瞬間明白他誤會了!
臉“轟”地一下爆紅,這次是急的。
“不是!我……”
她慌忙擺手,語無倫次地解釋,“那個……這個房間……好像、好像是我的……”
她越說聲音越小,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冷司凜臉上的慵懶和篤定瞬間凝固。
他眉頭蹙起,下意識轉頭看向房間內部——
一只兩米多的呆萌大兔子,它正以一種憨態可掬的姿態趴伏在灰色床單上,長長的耳朵耷拉著,與這間充斥著冷硬線條與低氣壓的臥室,形成了荒謬至極的對比。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結。
冷司凜︰“……”
喬軟軟︰“……”
幾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後。
冷司凜什麼也沒說,面無表情地、干脆利落地向後一步。
“砰!”
第三次,房門被重重關上。
只是這次,被關在門外的人,換成了他。
喬軟軟對著眼前緊閉的、仿佛都散發著尷尬氣息的門板,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這就……結束了?
他以為他會生氣,然後再鐵鏈麻花小皮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