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乾，你看慕姑娘方才明明已經開口推辭了，不如就將這築基丹贈予羅豹吧！”
羅雲見狀，立即快步上前，臉上堆滿殷勤的笑容，一雙狹長的眼楮里閃爍著精明的光芒，語氣熱切中透著幾分刻意討好的意味︰
“當然，我羅雲也不是那種強取豪奪之人，我願意出五千塊上品靈石來購買這枚丹藥。這可是實打實的五千塊靈石啊！”
說著還不忘刻意加重語氣強調這個數目，同時從袖中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儲物袋晃了晃，發出清脆的靈石踫撞聲。
“五千塊靈石？”
陳乾聞言，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瞳孔猛然收縮，握著築基丹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他這一百年來在宗門內勤勤懇懇，從最低等的雜役做起，經歷過無數風吹雨打，卻從未見過如此巨額的財富。
這筆靈石若是全部用來修煉，怕是足夠他在聚靈陣中閉關修煉好幾年了吧？
甚至還能購買幾件趁手的法器...想到這里，他的呼吸都不自覺地急促了幾分。
“陳乾，你莫要被他蒙騙了！”
慕元辰立即挺身而出，周身衣袍無風自動，氣勢凜然地打斷道︰“五千塊靈石雖然數目驚人，但就算翻倍也買不到一枚二階延壽丹。況且青羽方才不過是出于女兒家的矜持才推辭一二，她怎會真的不要這枚築基丹？”
他一邊說著，一邊意味深長地看了陳乾一眼，那目光中既有警告又有幾分擔憂，生怕這個沒見過世面的老雜役會被羅雲開出的天價所迷惑，做出錯誤的決定。
“呵呵。”
陳乾輕笑一聲，目光堅定如磐石，聲音雖輕卻擲地有聲︰“我陳乾雖然愛財，但既然已經承諾要將築基丹贈予慕師姐，就絕不會食言反悔。這世上有些東西，不是區區靈石能夠衡量的。”
他說著，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慕青羽，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錢財終究是身外之物，情義才是無價的！”
慕元辰語重心長地勸誡道，花白的胡須隨著他激動的語氣微微顫動︰“延壽丹卻能讓你多活數十載光陰，若是命都沒了，要那麼多靈石又有何用？老夫活了幾百年，最是明白這個道理。”
陳乾不再多言，直接將築基丹塞進慕青羽手中︰“這是我心甘情願送給慕師姐的禮物。至于延壽丹，我自會另想辦法換取，但絕不會用這枚築基丹來交換。”他的語氣堅決如鐵，沒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我......”慕青羽一時語塞，雪白的貝齒輕咬下唇，望著手中溫潤如玉的築基丹，想要再次推辭的話終究沒能說出口。
她的眼眸中浮現出復雜的神色，既有感動又有猶豫，縴細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丹藥表面精美的紋路。
“陳乾，你這個榆木腦袋！”羅雲突然厲聲喝道，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額頭上青筋暴起︰“五千塊靈石你都不要，非要白送人家一枚築基丹。你可知道，八十年前廢你修為的......”話到此處戛然而止，仿佛觸踫到了某種禁忌。
“羅雲！你給我住口！”慕元辰勃然大怒，周身真氣激蕩如怒海狂濤，衣袍獵獵作響︰“你若敢再說半個字，老夫今日定要撕爛你的嘴！”他的聲音如同雷霆炸響，震得在場所有人耳膜嗡嗡作響。
“我偏要說！你分明是怕......”羅雲話音未落，慕元辰已是大袖一揮，一股磅礡真氣瞬間如天河倒懸般將羅雲裹挾，兩人轉瞬間便從比武台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道殘影在空氣中緩緩消散。
台下眾人面面相覷，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他們心知肚明。
方才羅雲險些說出的，必定是宗門秘辛。
這等隱秘之事，豈是他們這些普通弟子能夠听聞的？一時間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不少人都在暗中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
最震驚的莫過于陳乾了。羅雲未說完的話，正是他追查了八十年的修為被廢之謎。
這是他第一次听到宗門高層親口提及此事，卻偏偏被慕元辰強行打斷。
這讓他不禁懷疑︰慕元辰究竟是在隱瞞什麼？為何如此害怕羅雲說出真相？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陰郁，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渾然不覺。
看著陳乾陰晴不定的臉色，慕青羽猶豫再三，還是將築基丹遞了回去︰“這枚築基丹，你還是收回去吧？”她的聲音輕柔如風，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你不要正好給我！”羅豹瞅準時機，突然暴起發難，體內真氣瞬間爆發，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竄出，一把從慕青羽手中奪過築基丹，得意洋洋地叫囂道︰
“這個老雜役吃了也是浪費，還不如給我這個天才弟子！”他高舉著丹藥，臉上寫滿了狂妄與輕蔑。
慕青羽猝不及防，眼睜睜看著築基丹被奪，這才徹底看清了羅豹的丑惡嘴臉。
此人為了築基丹，竟能如此不擇手段，連最基本的禮義廉恥都不顧了。她的俏臉氣得通紅，眼中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羅豹也沒想到自己一擊得手，站在比武台上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勝利者的傲慢與得意。
慕青羽和陳乾卻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逼急了羅豹會當場吞服丹藥，那可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羅豹，你卑鄙無恥！”慕青羽氣得渾身發抖，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卻只能說出這樣一句無力的指責。
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發顫，縴弱的身軀在風中顯得有些單薄。
“羅豹，把築基丹還給慕師姐，我可以既往不咎！”陳乾強壓怒火警告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他雖然表面上維持著冷靜，但眼中閃爍的寒光卻顯示出他隨時可能爆發的怒火。
“陳乾，你真是個蠢貨！”羅豹譏諷道，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容︰“難道你沒看出來嗎？慕青羽的爺爺分明是在阻止我家長輩說出你當年被害的真相！這說明什麼？說明害你的人就是慕家！”他刻意提高音量，讓在場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