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二丫的話,陸錚和大丫也都警惕地看向她。
夏淺淺心里明白,他們都不信任自己。
畢竟在他們看來,從小在鄉下長大的夏雯雯都嫌棄陸錚,那自己這個嬌生慣養長大的大小姐,恐怕更是瞧不上他們,說不定還巴不得他們家人都死光了才好呢。
看著陸母嘴唇發紫,夏淺淺清楚,不能再耽擱下去,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她迅速打開藥瓶,取出一粒救心丸,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你們看,她嘴唇發紫且呼吸不暢,這顯然是心肌缺血的癥狀,必須得馬上用藥。你們要是信不過我,那這藥我先吃。”
“咳……咳咳,我……我吃。”
夏淺淺剛要把藥送進自己嘴里,陸母便艱難地從嘴里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夏淺淺微微一笑,聲音溫柔且堅定︰“阿姨,您放心,我不會害您,您吃了這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一邊說著,她一邊小心翼翼地把藥放到了陸母的舌下。
也許是因為陸母自己表了態,也許是看到夏淺淺那自信從容的模樣,陸錚和大丫都沒有再阻攔她。
二丫剛要張嘴說話,姐姐一個凌厲的眼神就飛了過來,像一道無形的繩索,瞬間就把二丫的話頭給勒住了,她只能乖乖地閉上嘴,不敢再有絲毫的造次。
夏淺淺給陸母喂完藥後,抬起頭對陸錚說道︰“你去把赤腳大夫找來,阿姨這情況,喝點草藥有助于養心,能讓病情緩解些。”
二丫一听這話,心里老大的不服氣,剛要懟一句“你懂什麼”,哪知道陸錚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二話不說轉身就出了門。
陸錚自己也覺得納悶兒,眼前這個看起來連20歲都不到的姑娘,怎麼說話就這麼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呢?
他又一想,反正自己也要去找大夫,去就去吧。
想到這兒,他朝著村衛生所的方向飛奔而去,速度快得驚人。
赤腳醫生一听陸母的病又犯了,趕忙抄起藥箱,跟著陸錚就往他家跑。
邊跑邊氣喘吁吁地說︰“哎呀,怎麼這麼快就又犯了呢?依我看吶,還是她送到省城的大醫院去治吧,咱們這兒的醫療條件實在是有限。”
“我們家現在這種狀況......去省城不大方便。您能不能給我媽開點草藥?我听說草藥效果也不錯。”
赤腳醫生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確實是有效果,但也僅僅只是起到緩解的作用啊。你媽這情況啊,還是得去大醫院才行,人家那兒才有一些特效藥,咱們村里根本就弄不到啊。”
听了這話,陸錚不由自主地緊緊握起了拳頭。
要不是父親被舉報,他和母親又何至于被趕到鄉下來呢?
如今母親病成這樣,而父親更是生死未卜。
赤腳醫生和陸母本就是舊相識,也清楚陸家目前的狀況,不禁嘆息一聲,說道︰“孩子,你也別太著急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說話間,兩人就已經來到了陸家的門前。
听到屋里安安靜靜的,赤腳醫生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之色。
他用力推開門,哪知道正看到陸母靠在疊高的被子上喝水,夏淺淺坐在陸母身旁照看。
見到陸錚回來,夏淺淺朝著兩人輕輕點了下頭。
“這!這!”赤腳醫生沒好氣地埋怨起來,“陸小子,你瞧瞧你,把你媽說得那麼嚴重,差點沒把我這把老骨頭給嚇死!你看你媽現在這樣,明顯沒什麼事兒嘛!”
“媽,您的病好了?”陸錚滿臉驚喜。
“咳咳。”陸母輕咳兩聲,有些虛弱地說道,“還不快謝謝……”
話到嘴邊,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眼前這個救命恩人的名字呢。
陸母向來端莊大氣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出尷尬的神情。
“阿姨,我叫夏淺淺,您叫我淺淺就好。”夏淺淺朝著陸母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陸母看著她,心中不禁感慨︰這姑娘可真好看啊!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陸母又問道︰“你也姓夏,這可真是太巧了!”
“先別講太多話了,說多了傷氣血。我先給你把把脈。”
赤腳醫生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按住陸母的手腕把脈。
見他神情嚴肅,屋里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下來,大家都屏氣凝神地看著他。
過了好幾分鐘,他才抬起頭,看向夏淺淺︰“姑娘,你給她用了什麼藥啊?剛才要不是你的藥,她恐怕根本就撐不到我們來。”
說完,他便給陸母開了一個草藥方子,大丫懂事地帶著妹妹去抓藥、熬藥了。
陸錚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夏淺淺說道︰“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懷疑你的,我向你道歉。”
還沒等夏淺淺回應,一個聲音就傳了進來。
“陸大哥,你可是個男人,哪能隨隨便便跟女人道歉呢?”
夏淺淺聞聲回過頭去,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身碎花布衣服,皮膚有些黑,一雙吊梢眼正盯著夏淺淺,那眼神里都是嫉妒。
黃招娣從來都沒見過如此好看的女人。
人家不光長得俊,那皮膚更是白皙得如同剛剛摘下的棉花一般,軟嫩又透著純淨的白。再反觀自己的皮膚,跟人家一比,簡直就像黑煤球似的。
這一比較,她心里頓時警鈴大作。
她伸手就想去拉陸錚的手,可陸錚卻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黃招娣倒也沒太在意,雙手捧著手里的瓦罐,滿臉殷勤地說︰“陸大哥,你每天都去地里干活,身體肯定累得很,需要好好補充營養。這是我特意給你熬的骨頭湯,可香了。”
見陸錚沒有回應,她又把目光投向了進屋找藥罐的二丫。
熱情地招呼道︰“二丫,你快看看阿姨給你帶什麼來了?這骨頭湯啊,可香可香了。等會兒你就和你爸一塊兒喝,反正咱們以後都是一家人嘛。”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故意挑釁地朝夏淺淺看了一眼。
哼,不管這個女人心里打著什麼主意,听到自己這話,就應該識趣地知難而退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