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卓听著寧元公主之言,便答道︰“回公主殿下,我也不知我兄長何時成親,他要娶的姑娘也不是哪家千金,只是給薛府送菜的莊戶劉家女兒而已。”
    寧元公主要飲茶的手一頓,“莊戶女兒?”
    顧卓點頭道︰“嗯,我兄長定親的姑娘便是農家莊戶里邊的女兒。”
    寧元公主鳳眸輕挑望向了一旁的心腹宮女葉蝶,葉蝶點頭後便就彎腰退下。
    顧卓這具身體不能狩獵,他連弓箭都拉不動,也就沒有在獵場之中久待,直接回了王府。
    書院之中。
    徐先生循循善誘地講課,薛琬瑤聚精會神地听著徐先生講課。
    徐先生講課講到一半,便有人來稟報徐先生說五皇子來了,徐先生便只讓他們先寫文章,他便起身去了五皇子。
    薛琬瑤之前對于皇家子嗣那是一絲都不知曉了的,而今想來上回見過一次的四皇子,這一回的五皇子,都只是皇子,未曾出宮另立王府……
    且她好似從未有听說過太子殿下,莫不是本朝還沒有立太子嗎?
    酉時,回了王府的薛婉瑤便滿是好奇得問著顧卓道︰“王爺,當今陛下是不是還不曾立儲?”
    “嗯,我們大盛朝有沒有太子殿下,你竟不知曉?”
    “陛下現年也有四十三了吧?這年紀為何還不立儲?”
    顧卓看向從外歸來的薛婉瑤道︰“陛下的心思我怎麼能知曉?不過我猜是因為舅舅不滿意他這些兒子們,是以一直遲遲沒有立下誰為儲君……”
    薛琬瑤道︰“為何不滿意?上回與四皇子一面之緣,看他彬彬有禮,頗具有皇家子孫的氣度,陛下怎還不滿意他呢?”
    顧卓听著薛琬瑤夸贊別的男子,只覺得心中有所不愉,不免話語之中多了一分酸味道︰“你起碼如今還是我的侍妾呢,怎可以在我跟前夸獎別的男子?”
    薛琬瑤見著顧卓吃醋淡笑了一聲道︰“四皇子再好,在我眼中也是比不過王爺您的,我只是好奇陛下為何一直遲遲不曾立儲君?”
    顧卓道︰“先皇後所出的大皇子二皇子相繼早夭,三皇子雖然身體康健,但是生母出身太低,資質平庸,要是讓他為儲君恐怕是難以擔得起儲君大任。
    四皇子乃是宮中賢貴妃娘娘所出,生母出身是高貴,但四皇子從小就有不少心眼子,少了仁厚之情。
    五皇子是胡昭儀娘娘所出,在胡皇後娘娘身邊教養長大。
    四皇子與五皇子皆是十九歲的年紀,這兩人也是朝中呼聲最高的儲君人選,還有六皇子……如今才七歲,是安婕妤所生,平日里最喜吃的了,怕是日後長大了,也不堪為儲君大任。”
    薛琬瑤看向顧卓道︰“王爺,您與寧國公府走的相近,你是不是支持五皇子為儲君?站在五皇子這陣營之中的?”
    顧卓道︰“我才不會傻的參與進立儲之爭斗之中,我這幾位表兄不論是誰成了太子殿下,我日後好好輔佐就是,摻和進這爭斗之中,到時候怕是下場淒慘。”
    薛琬瑤朝著顧卓一笑道︰“王爺聖明。”
    顧卓道︰“我已是給我皇祖母寫了一封信,昨日里我也求得舅舅的應許了,你娘這兩日就能進宮中做繡娘去了,你也不必擔憂薛紳與薛夫人為難你娘了。”
    “多謝王爺。”
    薛琬瑤朝著顧卓一笑。
    顧卓瞧著對面自己的俊臉,顧卓覺得自個兒大抵是瘋了,怎得他望著自己的臉竟會生出一股別樣的情愫?
    孔雀巷子別院內。
    寧元公主听著宮女葉蝶的稟報,低聲道︰“派人去傳喚他前來。”
    “是,公主殿下。”
    寧元公主走到了一旁的書案前,跟前擺滿著的賬簿都是她名下的產業,祁州城這兩年內,她的生意突飛猛進倒也能算是薛嘉樹的功勞。
    約摸著兩刻鐘後,薛嘉樹才趕來屋中,朝著寧元公主下跪行禮道︰“奴拜見公主殿下,不知殿下有何要事。”
    寧元公主輕一抬眸,葉蝶便招手讓著在房中的伺候的其他宮女退到屋外,將房門緊閉起來。
    寧元公主坐到了一旁的小榻上道︰“過來。”
    薛嘉樹起身走到了寧元公主跟前,便被她拉住了衣領,薛嘉樹忙用手撐著,才沒有踫到寧元公主。
    薛嘉樹只覺得鼻尖處傳來這女子身上的幽蘭香味,這是寧元公主最喜歡的頭油味兒。
    寧元公主靠近著薛嘉樹的鼻尖,紅唇輕啟道︰“伺候我……”
    薛嘉樹微皺眉,他連後退了兩步,跪在了地上道︰“公主殿下,小的將要成親,恕小的只能違命不能再伺候公主您……”
    寧元公主皺眉看著跪在地上的薛嘉樹道︰“你將要娶的姑娘只是一個莊戶農家女,出身卑賤低微,又何懼于她?”
    薛嘉樹低下頭道︰“不論她的出身如何,既然她將要成為我的妻子,我便不能再辜負于我的妻子,我不會背叛于我的妻子,還望公主殿下恕罪。”
    寧元公主不禁皺眉道︰“本公主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為了一個莊稼女子,竟情緣得罪本公主……”
    “公主殿下,奴萬萬不敢得罪于您的,只是我並不能辜負與我定下婚約的姑娘。”
    薛嘉樹道︰“還請公主殿下恕罪。”
    寧元公主站起來看著跪在地上的薛嘉樹,冷聲道︰“滾!”
    薛嘉樹磕首後,才起身躬身退下。
    寧元公主在薛嘉樹走後,鳳眸輕眯,眼中怒意不減。
    門外的葉蝶見著離去的薛嘉樹,她忙進了屋內小聲道︰“公主殿下。”
    寧元公主深呼吸一口氣道︰“去倒一杯茶來。”
    “是,殿下。”
    薛嘉樹離了別院,外邊天色已黑,他在回去薛家的路上不由得自嘲一笑。
    薛嘉樹入了薛家偏僻的角落之中,他便見著林姨娘在收拾著行李道︰“娘,您這收拾行李,是要去何處?”
    林姨娘一笑道︰“你婚後不久就要久居祁州,你妹妹瑤瑤怕我在薛家里會受薛夫人的欺辱,所以給我在宮中找了一個繡娘的活計,干些時日倒也是能成為女官的,屆時哪怕娘親離不了薛府隨你去祁州,你與你妹妹也不由擔心我在薛家受欺辱,到底女官是有品階的。”
    薛嘉樹道︰“進宮伺候人的活計可不好干。”
    林姨娘道︰“小王爺說了只讓我去伺候太後娘娘,我听說太後娘娘還是小王爺的親外祖母,想來我只在太後娘娘宮中做繡娘,只要好好繡花,並不怕得罪宮中貴人的。”
    薛嘉樹想起方才震怒的寧元公主,但細想想,寧元公主未必會知道他娘親進宮做了繡娘,且寧元公主應當也不會遷怒于母親上邊。
    薛嘉樹嘆了一口氣道︰“娘,都是孩兒無用。”
    林姨娘紅著眼眶道︰“你並不無用,怪我,都怪我,當時若不是我逼你把入鳴鹿書院的機會讓給康哥兒,你也不至于……唉。”
    薛嘉樹道︰“娘,您不必自責,如今不是越來越好了嗎?妹妹的打算是極好的,您入宮得個女官的稱號,孩兒在祁州城之中也不必再擔憂您會不會在薛家受欺負,小王爺不只救了妹妹,還願意幫妹妹這個忙,可見是一個貴人。
    咱們一家定會苦盡甘來越來越好的,少不得您從宮中做完繡娘出來,得太後娘娘的恩惠可離開薛嘉來祁州,幫我照看孩兒,咱們一家團圓。”
    林姨娘听得薛嘉樹此言,都是對入宮也不再有任何惶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