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巧合還是緣分太巧,葉敏敏和喬樂瑤剛走到梁喬川家附近,竟又撞見他和那個相親對象。四個人在門口狹路相逢,空氣瞬間凝固。
    “是不是因為她們,你才對我冷冰冰的?”那姑娘瞪著葉敏敏二人,語氣里帶著哭腔質問梁喬川。
    “跟她們沒關系,”梁喬川眉頭緊鎖,聲音沉了沉,“你回去吧,別再來了。”
    “梁喬川!除了我,誰還能看得上你?你別給臉不要臉!”姑娘跺了跺腳,哭著轉身跑了。
    梁喬川的目光落在葉敏敏和喬樂瑤身上,兩人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還是喬樂瑤先回過神,把荷葉包往前遞了遞︰“我們是來送兔肉的,昨天那兔子是你抓到的,你不收下,我們吃著也不安心。”
    梁喬川沒伸手。葉敏敏趕緊幫腔︰“拿著吧,總不能讓我們白跑一趟,又原封不動帶回去吧?”
    他這才接了過去。葉敏敏嘴快,順嘴就問︰“剛剛那位……是你相親對象?”
    話一出口,她就想掐自己一下,這問得也太直白了。
    “不好意思,當我沒問。”她拉著喬樂瑤就想走,臉頰發燙。
    “等一下。”身後傳來梁喬川的聲音。
    葉敏敏腳步一頓,心里咯 一下,僵硬地回頭,該不會要怪她多管閑事吧?
    沒想到梁喬川手里拿著兩個果子,看著像小隻果,遞了過來︰“山里摘的,味道還行,你們拿著。”
    “謝謝!”葉敏敏眼楮一亮,好久沒嘗過水果味了,但又不好意思白拿,趕緊從口袋里摸出幾顆糖塞給他,“這個換給你,不然果子我們不敢收。”
    梁喬川愣了愣,手指蜷了蜷,還是接了過去。
    往回走的路上,喬樂瑤忍不住感慨︰“其實梁喬川人看著還不錯啊。”
    她又想起剛才那姑娘,撇了撇嘴︰“他那相親對象,听說也是紅旗大隊數得著的俊姑娘,看著對他挺上心的,怎麼就不給好臉色呢?難道男人都這樣,就喜歡被人追著跑?”說著,她不知想到了什麼,語氣里帶了點氣。
    葉敏敏也在回想那姑娘的模樣,穿著體面,長相周正,除了脾氣急了點,看著確實是不錯的相親對象。
    “你不是說回去問你奶嗎?沒打听出點啥?”她問道。
    原書里男女主是先婚後愛,前期總該有點苗頭才對。至于這個相親對象,葉敏敏忽然想起個關鍵信息,忙問︰“你知道她叫什麼嗎?”
    “你打听這個干嘛?”喬樂瑤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還是說了,“好像叫李桂花。”
    果然是她!葉敏敏心里一沉。李桂花,女主日後的妯娌,也是書中的一個小反派。書里寫她喜歡梁喬川,托人說親,卻被梁喬川的堂弟看上,設計壞了清白,最後不得已嫁給了堂弟。從此她恨透了梁喬川,後來喬樂瑤嫁過去,她更是處處針對。
    要不要提醒她?葉敏敏心里糾結起來,左右為難,又找不到人商量。
    和喬樂瑤分開後,葉敏敏往知青院走,遠遠看見池塘邊站著個人影,走近了才認出是李梅花。
    她心里猛地一揪,李梅花該不會是想不開吧?
    葉敏敏大氣不敢出,悄悄跑過去,伸手就想拉她。誰知李梅花往旁邊一側身,葉敏敏撲了個空,腳下一滑,差點栽進池塘里。
    還好李梅花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只是褲腳沾了泥,濕了一大片。
    “就這點事,你可別想不開啊!”葉敏敏緊緊攥著她的胳膊,語速飛快,“生命最要緊!之前我說用了會變丑,是騙你的,你不會變丑的!那套護膚品你要是想要,我送給你,千萬別做傻事!”
    李梅花反倒比她還驚訝︰“你以為我要跳塘?”她翻了個白眼,“想多了,我才不會那麼傻。倒是你,差點把我也拽下去,我要是掉進去,也是被你連累的,可不是自己跳的。”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葉敏敏松了口氣,拉著她往離池塘遠些的地方走,心還在砰砰直跳,“一個人在這多危險啊,天快黑了。”她還是有點擔心,怕李梅花因為被孤立想不開。
    “我在看荷花,”李梅花指了指池塘,“你不覺得這些荷花挺好看的嗎?”
    葉敏敏這才注意到,池塘里開了不少荷花,粉白相間,在暮色里確實清麗。不是想不開就好。
    “天色不早了,我們一起回知青院吧。”葉敏敏不敢再讓她單獨待著。
    “我才不會想不開,”李梅花沒拒絕,和她一起往回走,語氣忽然輕快起來,“我馬上就要嫁人了,過好日子去。”
    “啊?”葉敏敏愣住了,“你下鄉沒多久吧?要嫁給誰?該不會是因為知青院的事,一時沖動想嫁人吧?千萬別這樣!”她覺得這和跳塘沒什麼兩樣,都是沖動之下的糊涂事。
    “不是沖動,他家條件挺好的。”李梅花解釋道。
    “你們相處多久了?了解清楚了嗎?”葉敏敏還是不放心,“突然說要嫁人,我真的嚇了一跳。”
    “該了解的都了解了,”李梅花語氣篤定,“相處的時間多的是,婚後慢慢磨合就是了。”
    葉敏敏看著她決絕的樣子,不知道該怎麼勸。她隱約覺得,或許就是因為那套水乳的事,才讓李梅花做了這個決定。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豈不是間接害了她?
    “你要是過意不去,”李梅花忽然轉頭看她,眼神里帶著點復雜,“就把那兩瓶水乳送給我當新婚禮物吧。從下鄉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遲早要嫁人。其實我家里的情況,比劉招弟還差勁,但憑什麼我就不能過好日子,不能用好東西?”
    “想過好日子,可以靠自己努力啊,”葉敏敏急忙勸道,“國家會越來越重視人才,你可以好好學習,或者學門手藝,總能出頭的。別因為一時沖動就隨便嫁人,我怕你以後會後悔。”
    說話間已經到了知青院門口,人多眼雜,不好再多說。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李梅花說完,和她拉開幾步距離,徑直走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