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走後。
    留下一地雞毛。
    胡銘和劉振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胡銘站在原地,臉色變化不定,沉默了許久。
    隨著司機把胡銘的理想L6開到身前,上車前。
    胡銘突然轉身,凝視著江白,臉上是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年輕人,今天出夠風頭了吧?”
    “但你明天過後就會知道,你這片刻的風頭,是用你一輩子的前途換回來的。”
    “你應該知道曹縣長要把紀委劉書記帶來的意思。”
    “我對你無話可說。”
    “如果明天你出了什麼事情,可別怪我胡銘不護自己人,你我實在沒辦法護,你好自為之吧。”
    “胡書記放心,不給您添麻煩。”
    江白禮貌彬彬的樣子,在胡銘眼中卻是囂張至極。
    “很好。”
    胡銘重重的點了帶你頭,而後轉身上車。
    劉振在丟給江白一個凶狠的眼神後,也彎腰從另一側上了胡銘的車去。
    隨著胡銘等人散去。
    其余人也先後離去。
    只是楊宇在經過江白身旁時候,拍了拍江白的肩膀。
    “江委員,明天這時候我也會來。”
    “我會親眼看你把這張封條撕下去嗷,可不要讓我失望。”
    說完,楊宇便開著自己的奧迪A6,揚長而去。
    這個時候,姚倩倩才來到江白身後,語氣輕柔。
    “領導,他們都走了,咱倆也走吧。”
    “等等。”
    這個時候,尚未離去的範玉昌三人來到了江白身前。
    範玉昌盯著江白連連點頭。
    “不管怎麼說,江委員,今天你算是讓我見識到了什麼叫做英雄少年。”
    “這件事兒不管如何,我範玉昌已經不關心了。”
    “以後您如果有需要我老範的,隨時給我打電話。”
    “你這朋友我交了。”
    範玉昌說的情真意切,而站在範玉昌身旁的付戰則神色凝重。
    待範玉昌說完,付戰接話道。
    “江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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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明天過後你還在青雲鄉干,還管著我們這些企業。”
    “我付戰送你一份大禮。”
    “又說這話,老付。”
    相比起他們的凝重和擔心。
    此時江白卻顯得輕松自如。
    “我可不要你什麼大禮,萬一給我送進去咋辦?還是那句話,你把你的企業做好就行。”
    “放心,江委員。”
    付戰也隨著江白的調侃放松下來。
    只見他呲牙笑道。
    “我送你的大禮,絕對不會讓你犯任何錯誤,你等著便是。”
    ……
    車上。
    姚倩倩憂心忡忡,一路上愁眉不展,撅著小嘴兒。
    似乎感受到氣氛有些沉悶,江白主動開口問道。
    “倩倩,你在想啥呢?怎麼一路上都沒有幾句話。”
    “我在想他們一個個的怎麼就都這麼壞呢?”
    小姑娘終于按捺不住胸中積郁,吐槽道。
    “明明知道星宇有問題,問題還那麼大,偏偏死不整改,一個個的就想憑關系和權利去壓人。”
    “整改一下能花幾個錢?不還是想突出自己的優越感麼?”
    “合適麼他們?”
    “還有那個曹縣長,副縣長怎麼了?副縣長就能不遵守國家法律了麼?”
    “我跟你說江委員,我這人就特別特別討厭那種官僚做派,以權壓人的領導。”
    “呵呵。”
    听著姚倩倩的吐槽。
    江白只是搖頭笑笑。
    “你有句話說的沒錯,他們就是想要體現出自己的特權。”
    “今天我說的一切都在法理之上,所以曹洪才沒辦法反駁我。”
    “不然恐怕今天要血濺三尺了。”
    “不過話說回來。”
    正在開車的姚倩倩扭頭看了江白一眼。
    水汪汪的大眼楮里滿是毫不掩飾的崇拜和喜歡。
    “你今天好勇啊江委員。”
    “說實話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敢這麼剛。”
    “不是我剛。”
    江白搖頭解釋道。
    “只是因為我站在法理之上。”
    “如果沒有黨紀國法在背後撐腰,我肯定也剛不起來。”
    “那你明天怎麼辦?”
    說著,姚倩倩又緊皺起眉頭,白皙清秀的臉蛋上浮現出幾許擔憂。
    “你今天跟曹洪弄得那麼難看,那家伙明天指定會不遺余力的報復你。”
    “再怎麼說,他也是副縣長。”
    “真要整你,怕是你也頂不住。”
    然而江白只是沉吟片刻後,緩緩搖了搖頭。
    “倩倩,其實咱們很多人都陷入了一個誤區。”
    “什麼誤區?”
    姚倩倩忍不住看了江白一眼。
    “對權利過度的追捧和崇拜。”
    “什麼意思?”
    姚倩倩不由得鼓起了小嘴。
    江白頓了頓,接著說道。
    “很多人以為,只要見到官比自己大的就要去阿諛,去迎合,去跪舔。”
    “覺得只要自己迎合了權利,方便之門變會為自己大開。”
    “其實大多時候這種迎合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沒有誰會僅僅因為一頓飯,一頓吹捧或者你的一次讓步而記住你,甚至去幫你辦事兒。”
    “更不會輕而易舉把你當做自己人。”
    “領導們是現實的,政治場是最講究利益交換的,你對他有用,那麼敵人也能化為朋友。”
    “你對他無用,那麼你就是跪下喊爹,基本也都是無用功。”
    “所以很多人需要進行一次權力祛魅。”
    “包括你,有時候不要過于畏懼權利,那並不一定是件好事兒。”
    “現在說到我和曹洪這里。”
    說到這里,江白看向窗外,語氣平穩。
    “曹洪是副縣長沒錯,在區縣級別實權副處已經是人中龍鳳。”
    “但他如果真想去針對一名干部,也並不容易。”
    “他想要整我,無非三個方面,一個是工作上給我使絆子,一個是通過組織晉升,再嚴重一些就是紀委查辦。”
    “可這三項,哪一項他都很難干預。”
    “工作上,他不分管我,組織上,他雖然能和唐部長說得上話,但組織部和唐部長絕不會因為他的一家之言而去決定一名干部的任免,組織部不是他家開的。”
    “我今天和曹洪這麼剛了一場,場面上看的確很難堪,但說到底,這是為了公事,理虧的是他,堅守原則的是我,這件事兒說到哪里去,我都不丟人,落不了下乘。”
    “那麼第三步,從紀律審查上,曹洪更沒有讓紀委去替他查人的能耐,退一萬步講,我也不怕他查。”
    “所以曹洪又能怎樣?”
    說完,江白轉頭看了眼姚倩倩。
    而姑娘只是略有迷茫的點了點頭,而後陷入沉思。
    顯然這些話她需要好好消化一番。
    “嗡嗡嗡!”
    就在即將到達鄉政府大院的時候。
    江白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