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異變讓三人同時回頭看去。
    而當程濤看到來人的瞬間。
    兩條大長腿直接就軟了,臉色霎時間慘白如紙。
    “李……李縣長!”
    “李涯?”
    吳小年頓時瞳孔驟然收縮。
    而邵毅也是臉色猛地一變,肉眼可見他的眼角狠狠抽動了幾下。
    沒錯。
    來人正是江山縣副縣長、公安局局長李涯。
    “李……李縣長,您……您不是去部里培訓了?”
    此時,程濤語無倫次,呼吸粗重,腦子一片混亂。
    “哼,培訓!?”
    李涯面若寒霜,厲聲喝道。
    “我堂堂公安局程濤常務副局長都要造反了,我還有心在部里培訓?”
    “程濤啊程濤,你是真的膽大包天啊!”
    李涯手指著程濤,顯然是被氣到了,數次張口都不知道該怎麼訓斥這名下屬。
    “噗通”一聲。
    程濤兩腿一軟直接跪在了李涯面前。
    他深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更清楚一旦這件事敗露出去,自己將面臨怎樣的下場。
    哭喪著臉哀求道。
    “李縣長我知道錯了,我真的是……我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說完,程濤回身手指著吳小年和邵毅兩人,情緒激動。
    “是吳主任和邵書記他們兩個,逼著我要我配合他們,我也沒辦法啊,他們也都是大領導。”
    “你給我滾!!!”
    “你這個不爭氣的敗類!!!”
    盛怒之下的李涯一腳將程濤踹開,隨即銳利的目光轉向吳小年和邵毅。
    他涯神色復雜,語氣沉痛。
    “吳主任,邵書記。”
    “你們是自己去自首,還是我派人把你們送過去?”
    吳小年瞳孔再次猛地收縮了一下。
    盡管強壯鎮定,但吳小年的嘴唇已經變得慘白。
    緊接著他臉色一變,臉上涌現出討好且諂媚的笑意。
    “李縣長,這件事情可能有些誤會,大家都是兄弟,沒必要弄得你死我活吧?”
    “要我看咱們……”
    “我和你不是兄弟。”
    李涯冷著臉搖頭拒絕道。
    “李縣長,沒必要這樣。”
    邵毅雙手背後,所以李涯並沒有看到邵毅那抖的厲害的雙手。
    “你想要什麼,盡管開口,我和吳主任全力滿足你。”
    “呵呵。”
    李涯望著邵毅冷笑了一聲,卻並不說話。
    邵毅似乎還想爭取李涯,他清楚以李涯的位置,他和吳小年幫不了什麼大忙,便話鋒一轉繼續說道。
    “李縣長,我知道你年輕,可能也看不上我和吳主任,但我們背後都有絕對能助力你的能量。”
    “所以你……”
    “我就算再想往上爬,也絕不會和你們這種人同流合污。”
    李涯依舊態度堅定,搖頭拒絕。
    “何必呢李縣長?”
    邵毅陰冷的眼神穿過鏡片,別有深意的打量著李涯,再次開口,語氣中便多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你我都不是天真的大學生,大家能走到這一步,誰敢說自己完全干淨?真要拼個魚死網破,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難道你真的想要兩敗俱傷?拼個魚死網破?”
    邵毅本以為自己的威脅能起到效果。
    不料李涯正氣凜然,指著邵毅喝道。
    “邵毅,別以為你們是骯髒的,就看誰都是黑的!”
    “你現在就去查,動用你的所有力量去查,我李涯但凡有一點問題,我隨時跟紀委走!”
    “你……”
    望著如此盛氣凌人的李涯。
    邵毅頓時氣勢一弱,顯然被李涯給壓制住了。
    而被踹翻在一旁的程濤。
    听到邵毅態度如此堅決之後。
    頓時面如死灰,那模樣跟一條死狗沒什麼區別。
    不過他的使命顯然尚未結束。
    只見李涯朝著程濤的身上又是一腳猛踹,沒好氣的吼道。
    “去給老子把門開開!!!”
    “噢……噢噢……”
    已經六神無主的程濤這才機械的應了幾聲,起身就要去開門。
    至于監室內。
    望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他放在褲兜里的手又不動聲色的拿了出來。
    至于錄音器還在褲兜里。
    “這門開不了!”
    邵毅突然擋在了鐵門前,盯著程濤,語氣堅硬。
    “邵書記,這……”
    程濤犯難,一個是紀委書記,一個是自己的頭,而且現在的形勢。
    “程濤,你踏馬還要給邵毅當狗!?”
    看到程濤如此軟弱的一幕,李涯更是怒不可遏,指著程濤吼道。
    這一吼似乎驚醒了程濤,他試圖推開邵毅,但剛舉起的右手被邵毅死死抓住。
    邵毅眼中寒光閃爍,語氣森冷。
    “李涯,如果你今天真要魚死網破,我保證市紀委也容不下你!”
    “到時候你連後悔藥都沒得吃!”
    “的確,市紀委很厲害,連我都被關了三天。”
    就在此時。
    伴隨著幾聲腳步,一位頭發花白、身材不高卻氣場強大的男子緩步走入。
    他雙手背後,面容溫和卻透著堅毅,平靜的眼眸中藏著銳利。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八名裝備整齊的特警。
    “冷書記!!!”
    看到男子的瞬間。
    江白先是一驚,而後大喜。
    江山縣縣委書記,冷俊山!
    “冷書記您出來了?”
    望著大步走向自己的冷俊山,江白忍不住脫口問道。
    冷俊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關切地注視著他,眼中光芒微動︰
    “江白,這幾天委屈你了。”
    他徑直走到邵毅面前,掃了一眼身後的程濤,平靜地問。
    “邵書記,我能不能把這扇門打開?”
    此時此刻。
    邵毅和吳小年兩人已經如木雕般呆在了原地。
    其實當冷俊山走進門的瞬間。
    他倆的腦子便“轟隆”一聲炸裂開來,徹底變得一片空白了。
    冷俊山的出現。
    代表著他們的陰謀和計劃,徹底破產!!!
    眼看邵毅不說話。
    站在不遠處的李涯指著邵毅和吳小年兩人喝道。
    “邵毅、吳小年、成都,你們三人非法拘禁國家公務人員,現在依法對你們實施拘捕!”
    說著,他大手一揮,沖身後八名特警喊道。
    “朱隊長,把吳小年、邵毅和程濤這三名犯罪分子給我銬起來!”
    “慢!”
    邵毅退後一步,依舊在奮力掙扎。
    他眼神從冷俊山臉上劃過,而後看向李涯。
    “李縣長,不管怎麼說,江白性騷擾在先,這都是有人報案了的,派出所依法辦事對他進行拘留難道有錯麼?你這個非法拘禁國家公務人員是不是在憑空捏造?”
    “至于我和吳主任,我們犯了什麼罪麼?”
    “我和吳主任來關心一下江白就有罪了?”
    邵毅一句反問。
    倒是將了李涯一軍。
    明知道他們圖謀不軌,拘禁江白,且背後誣陷冷俊山。
    偏偏手里還沒有什麼證據。
    現在真要銬起來,拿什麼名義去拷?
    不得不說,論老辣,邵毅的確有點兒本事,這時候依舊不慌,還能如此冷靜。
    比吳小年之流強多了。
    “哼!”
    可李涯表面依舊是一聲冷哼,駁斥道。
    “邵毅,別以為今天走出了拘留所的大門,你和吳小年就能安然無恙,你們干的事情遲早會敗露的!”
    “呵呵,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最起碼當下你沒有拘捕我們兩個的理由。”
    “而且江白你放不了,性騷擾的罪名可是實打實的。”
    “我可以證明性騷擾是污蔑。”
    隨著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消失的程度,終于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
    此時的他,頭發凌亂,眼楮布滿血絲,完全沒了之前的威風。
    “程度!?”
    “程度!”
    李涯和程濤同時看向程度,反應截然不同。
    “李縣長,我可以證明。”
    程度大步走向李涯,神情誠懇。
    “之前的確是吳主任和邵書記逼著我配合他們做局,坐實江白性騷擾的罪名的,好把江白控制起來。”
    “其實江白是為了攙扶那個女人,我手里有完整的監控視頻。”
    “程度,你他馬勒戈壁的!!!”
    程濤咬牙切齒的望著程度,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程度不出現則以,一出現就玩兒了個大的。
    而成都則是看著自己的表哥,苦笑道。
    “哥,現在什麼形勢你看不明白麼?”
    听完程度的解釋。
    李涯的神色緩和許多。
    他再次看向邵毅。
    “邵毅,這次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邵毅和吳小年兩人不再說話。
    吳小年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一臉頹喪。
    倒是邵毅依舊硬著脖子,他那陰沉的臉上,依舊囂張,他咧嘴沖李涯冷笑。
    “是又如何?李縣長,污蔑一個小科員罷了,算不了多大罪名。”
    “算不算,你說了不算!”
    李涯眼眸中爆射。
    “給我帶走他們!”
    這次沒有任何阻撓,吳小年、邵毅、程濤和程度四人全部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只是程度即將被帶走的時候。
    望著略顯疑惑的江白,勉強擠出一絲笑,哀求道。
    “江白,我這個時候站出來,是因為我知道他們大勢已去。”
    “只希望能夠做出一點兒補救措施,好減輕我的刑罰。”
    “希望你到時候能幫我多說幾句。”
    江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面無表情。
    鬧劇落幕。
    ……
    隨著冷俊山親手為江白把門打開。
    李涯自然也是箭步上前,竟直接攙住了江白。
    “小兄弟,他們沒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我首先代表江山縣公安局向你道歉,是我管教不嚴,導致出現了這種事情,等我回去一定在局里上上下下好好開展一次整風運動。”
    從級別上來看。
    江白和李涯之間的差距是一條鴻溝。
    李涯完全沒必要這樣低聲下氣。
    但他不傻。
    本來江白就是冷俊山的秘書,現在冷俊山居然親手為江白開門。
    足以見江白在冷俊山心中的分量。
    這話雖然是說給江白的,但實則是讓冷俊山听的,以此表明自己有一個好態度。
    “可不敢李縣長。”
    江白也是跟著客氣道。
    “這次若不是您及時趕來,他們說不定真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踏出拘留所的瞬間。
    刺目的陽光射的江白睜不開眼。
    但卻照的人暖洋洋的,仿若頭頂的陰霾都被這陽光一掃而空。
    在冷俊山的示意下。
    江白和冷俊山乘坐同一輛車。
    然而就在江白打開副座駕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
    冷俊山卻朝江白揮了揮手,說出了一句讓李涯都倍感震驚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