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沉默之後。
    小食堂才逐漸泛起竊竊私語。
    “嘖嘖嘖,李冰完了,李冰完了啊!”
    “禍從口出,活該!”
    “再不濟,江白也是曾經的第一大秘,跑到這兒來撒野也是自取其辱。”
    “好爽!”
    ……
    江白從李冰身前跨過。
    走出食堂大門。
    他才發現小食堂門外早已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一個個眉飛色舞,神采飛揚的議論著。
    曾經不可一世的李冰。
    就這麼活生生隕落了。
    偏偏還真就沒幾個人幫他說話。
    要怪就怪李冰平日為人的確跋扈,看不慣他的人太多了。
    江白也感覺很爽。
    因為閑著沒事兒,所以他早早地來到食堂。
    也注意到黃偉吳小年和邵毅三人先後上了二樓。
    所以李冰失去理智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大概率他們三個是能听到的。
    因為那個時候。
    三位領導已經吃完飯,走到樓梯拐角了。
    “自作孽,不可活。”
    江白人向公寓走去。
    可沒走兩步。
    吳小年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這並不常見。
    一個縣委常委,一個一級科員,兩人之間的差距猶如鴻溝。
    平時吳小年想要見誰,一般都會讓辦公室主任或者副部長通知。
    像這種直接打電話的情況,並不多見。
    想來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江白接通電話。
    “吳主任您好。”
    “小江啊,剛看到你在食堂吃飯了,你吃完飯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好的吳主任。”
    掛掉電話。
    江白調轉方向,直接奔向了吳小年的辦公室。
    “要出牌了。”
    預感如此,江白甚至有些興奮。
    他太好奇吳小年會打出怎樣的牌了。
    別看吳小年現在對他態度不錯。
    但說到底也只是為了拉攏自己成為他的一枚棋子,去搞掉冷俊山罷了。
    一旦自己失去利用價值,下場並不會比冷俊山好上多少。
    這一點江白很清楚。
    政治場上,迎面的笑,隨時可以轉化為殺人的刀。
    “咚咚咚。”
    江白站在吳小年辦公室前輕輕敲門。
    “進。”
    隨著江白推門而入。
    映入眼簾的。
    是坐在紅木辦公桌後面,笑容可親的吳小年。
    以及坐在右側單人沙發上,正在抿茶的紀委書記邵毅。
    江白怔了一下。
    他沒想到邵毅居然也在。
    但還是禮貌的打了招呼。
    “吳主任好,邵書記好。”
    “快,坐。”
    吳小年熱情招呼道,同時示意江白關上門窗。
    坐在邵毅對面的沙發上。
    邵毅只是沖江白微微點頭,面無表情。
    “江白,跟了冷俊山兩年,邵書記你應該也認識。”
    “認識認識。”
    江白連忙應聲道。
    “好,那我就不�@鋁私 住!  br />
    說完,吳小年靠在沙發上,緩緩開口。
    “今天特地把邵書記喊過來,也是為了冷俊山的事情。”
    “你也知道,冷俊山的案子已經走到了關鍵節點,這個時候需要你勇敢站出來,向組織交代清楚冷俊山的犯罪事實,好讓這匹害群之馬得到應有的懲罰。”
    “所以我特地把邵書記請了過來。”
    “而不是讓你去紀委,一方面是為了降低對你的負面影響。”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安全起見,邵書記都是自己人,你大可以暢所欲言。”
    “對了,為了保密,咱們都需要把手機交出來,這是邵書記的意思。”
    說完,江白隨著吳小年和邵毅兩人,把手機關機,都放在了辦公桌上。
    而听完吳小年的開場白。
    邵毅也是放下水杯,再次面無表情地沖江白點了點頭,不苟言笑。
    與吳小年的笑臉形成鮮明對比。
    這個時候,邵毅才緩緩開口。
    “江白,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將冷俊山的犯罪事實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組織不會虧待你的。”
    “但你如果有心隱瞞。”
    “紀委也會以最嚴厲的手段回報你。”
    “希望你能拎的清楚。”
    邵毅說完。
    兩人期待的目光便全都落在了江白身上。
    江白面色不變,思維發散。
    “吳小年和邵毅看起來很著急。”
    “是時間問題麼?”
    “急需要我去指認冷俊山問題。”
    “不然很可能這個局走不下去。”
    “那我就更得拖了。”
    “不僅要拖住這個局,更要拖到那個陌生號碼的回信。”
    想著,江白便有了思路。
    “兩位領導,你們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冷書記平時公私分明,他和我更多的是工作上的交集,寫寫材料什麼的。”
    “至于冷書記的私人生活,我的確沒怎麼參與過。”
    “所以我需要仔細回憶一些細節方面的東西……”
    這話一出。
    吳小年臉色就變了。
    你小子他娘的唬誰呢?
    誰不知道冷俊山對你極為欣賞,大事兒小事兒都帶著你。
    到這兒就成兩人不熟了?
    這要不是法治社會,老子早拖著自己那五十米大刀讓你先跑四十九米了!
    不過心里這麼想。
    吳小年卻是不動聲色。
    今天的場合,他的角色是唱白臉。
    至于唱黑臉的邵毅,當場臉色便拉了下來。
    他繃著臉,一語點破江白的意圖。
    “江白,如果你企圖用拖延的手段來為冷俊山爭取時間的話,那你可以直接打消這個念頭,你最好老實一點。”
    “我真沒有這個意思,邵書記。”
    江白賠著笑。
    “只是冷書記平時做事滴水不漏,真有什麼問題,我恐怕很難知曉,不好好想想真想不出來。”
    “哼。”
    邵毅冷哼一聲,看向別處。
    “那就好好想,想不出來跟我回紀委想!”
    “哎,怎麼說話呢老邵。”
    吳小年適時跳出來唱白臉。
    “江白是咱們自己的同志,一些手段能避免還是要避免,不要搞得那麼難堪。”
    “不過江白,你自己還是要爭點氣。”
    吳小年話風一轉,看向江白。
    “現在是讓你在這里說,如果你真想隱瞞什麼,再被紀委帶走,到時候恐怕邵書記都挽救不了你。”
    “冷俊山的犯罪已成事實,如果你還為自己的前途著想,還想在縣委辦干秘書,你就應該向組織拿出你的誠意。”
    吳小年這話。
    有畫餅也有威脅。
    主打一個軟硬兼施。
    可江白就是硬拖。
    愣是拖了半個下午。
    吳小年和邵毅都沒能問出什麼。
    實際上他們根本就問不出什麼。
    這個時候,吳小年開始試探起來。
    “江白,如果你真的記不起什麼的話。”
    “我可以提醒一點。”
    吳小年端擰開手中的杯蓋,望著江白的眼眸中光芒閃爍,壓低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