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烤好的熱氣騰騰的串端了上來，滿滿一大盤，上面的熱油還在“滋滋”作響。
“二位慢用！”
這種路邊的燒烤小推車，一百塊錢能買很多東西了，他倆去的也不是那傳說中的燒鳥蛋攤，不然這一大盤，要不兩人吃完直接跑。
不過兩個醉鬼被老板追上扭送派出所的可能性更大，要不就是李義拿自己零錢通里的油錢出來付賬。
否則給他倆身上的全部東西賣了都不夠還債的！
李義早就餓了，之前倒是啤酒喝飽了，剛剛不是又吐了，他拿起一串烤面筋就吃了起來。
咬了一口，嗯，老板沒偷懶，外焦里嫩，最重要便宜，一塊錢一串，買五塊錢還送一串！
李義看到莫離從自己紅旗渠上抽掉上面的塑料薄膜，扣在眼楮上，朝天空看，忽然就笑了。
一邊嚼著嘴里的面筋，一邊說道︰“大哥，那家伙騙人的，看不到的，天上也沒有城市，月亮上也沒有美女！”
莫離有些意外的回頭看了李義一眼︰“你知道我在干什麼？”
李義重新給自己起了一瓶啤酒，苦笑道︰“天空之城嗎，我其實也看過不少次，最後得出結論那家伙在騙人！”
“哈哈哈！”
莫離忽然丟掉手里煙盒上的薄膜，哈哈大笑了起來，只是笑著笑著眼角忽然有淚水流出來。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吃串，不時地哈哈大笑，引起過路的行人和攤位上其他顧客側目，不過兩人也不在乎就是了。
李義喝著喝著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莫離看著對面年輕的李義笑了笑，拿起相機，看了看自己鬢角的星星白發。
他扣開放吉他的盒子，對攤位老板笑道︰“老板，我唱首歌行嗎，會不會影響你的生意？”
頭發花白的老板直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腰，站起身看了看身邊的妻子，一頭齊耳短發正在烤串的婦人看了莫離一眼，沖老伴點了點頭。
老板還沒開口，就听旁邊一桌三十多歲的男人舉著酒瓶，笑著說道︰“兄弟，唱！唱得好你們這桌我們請了！”
莫離把吉他掛在脖子上，拿起桌子上的酒瓶，朝男人遙遙一敬。
“客氣了兄弟！不用！唱得不好別罵我就行！”
“哈哈哈！”
莫離把手機連上音響，一邊彈吉他，一邊緩緩開口唱道。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間，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閑……”
李義听到歌聲，緩緩抬起了頭，看了看又唱起來的莫離，遙遙晃晃地站起身，從支架上拿過話筒。
“重來，重來！我來唱！”
莫離看著自己剛認識的兄弟笑了笑，重新開始彈！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間……”
“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閑！”
“你既然不是仙，難免有雜念，把道義放兩旁，把利字放中間！”
結果李義只唱了一句，後邊就變成了莫離彈吉他伴奏，一群男人圍著李義手中的話筒，相互攀著肩膀，由李義一個人演唱，變成了十幾個男人的大合唱！
無數的行人被歌聲吸引，駐足觀看著攤位上的一群人吼著歌……
其實早就跑調了，但這歌聲就是有種特別的魔力，不斷沖擊著那些駐足傾听的中年男人內心，嘴上也不自覺地跟著唱了起來。
等到一首歌唱完，不光是攤位上的顧客站起身給李義莫離兩人鼓掌，就連路邊很多行人都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有人笑道︰“兄弟，你倆干脆整個組合出道算了！”
莫離站起身，把手里的吉他遞給李義︰“我唱得不好，讓我兄弟來，我兄弟唱得好！”
李義把話筒插到支架上，坐在莫離的馬扎上，沖那些人笑了笑︰“想听什麼！”
“再唱一遍！”
“兄弟，唱蜉蝣志！”這是莫離起哄。
“再唱一遍！”
李義拿起桌子上的煙給自己點了一根，想了想然後笑道︰“唱首余香吧！”
“好！”
低沉的聲音從音響傳出去很遠，這次是李義的獨唱。
而不遠處，剛剛關閉店門正在逛街的阮星月，听到歌聲，皺了皺眉感覺有些熟悉。
“李義？”
阮星月有些疑惑，今天秦韻李義兩人不是去動物園了嗎？李義怎麼會出現在這里？秦韻也在？
她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按道理來說，現在兩人應該在那個餐廳吃漂亮飯，而不是待在路邊唱歌。
踩著腳下的高跟鞋，阮星月“噠噠噠”地朝歌聲來處走去。
位置很好找，哪里有人圍著，李義就在哪里。
不過阮星月還沒走到的時候，歌聲就停了，人群見到吉他被收了起來，知道沒有歌听了，送上了自己的稱贊之後，緩緩的散去。
莫離這次沒有拿出二維碼……
最開始說話的男人攀著莫離和李義的肩膀︰“兄弟，唱得不錯，這桌我請了趕緊回家睡覺，明天周一，發泄完了該賺錢賺錢，該上班上班！”
莫離搖頭︰“就是臨時興起，不用，我們有錢！”
男人臉色一變︰“看不起哥哥是不是！”
然後就是一陣你拉我拽，最後李義和莫離兩人敗下陣來，男人還是替他倆把錢付了，因為沒人家人多！
男人招呼一聲，就有四個大漢沖了上來攔著他倆。
男人付完賬，就帶著自己兄弟們走了，連個名字都沒留下。
李義和莫離對視一眼，坐回桌子上繼續喝了起來。
不過莫離的酒量好像不怎麼樣，剛剛半箱啤酒喝下去，又唱又起哄，現在已經搖搖欲墜了。
而李義剛剛睡了一小會，這會已經清醒了很多，起碼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當阮星月走到攤位的時候，看到李義正在和攤主老板爭執。
“不是，這酒是不是我花錢買的！”
老頭一臉為難︰“這不是人家請你的嗎？”
“請我也是我的！酒我喝了，憑什麼酒瓶不讓我帶走！”
“不是，小兄弟，我擺攤這麼多年了，第一見喝完酒連酒瓶都要帶走的！”
李義嘴里叼著煙，襯衫袖子挽得老高，梗著脖子說道︰“那是你沒踫見我！踫見我早讓你見識了！”
說著李義就拎著麻袋，把兩人喝光的玻璃瓶往袋里裝。
老板還要說，卻被身後的妻子拉了拉，老婦人對他說道︰“算了，你計較這個干嘛，這小伙子明顯是喝醉了。”
老板一臉的惆悵，看著李義把一箱啤酒瓶全裝麻袋里了。
阮星月看著這一幕，忽然就不太想上前了，她很想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