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J市。
培訓基地。
錢毅趴在桌子上睡了整整兩節課,直到此刻才清醒過來。
了無生趣的伸了個懶腰,他朝著廁所的方向走去。
因為參加培訓的馭鬼者本來就不多,所以此時廁所里一個人也沒有。
可是才走到廁所門口,不知是不是錯覺,錢毅忽然看到,在廁所中,隱約出現了一襲紅色的身影。
“大白天的,難不成還能見到鬼了?”
雖然錢毅在內心安慰自己,他身上就有一只鬼,到時候真見了鬼,指不定是誰先跑。
可是那一襲若有若無的紅色身影還是讓他忍不住心底一陣發毛,大熱天感到後背傳來一陣涼意。
“媽的,不管了,有這雙鞋在腳上,就算真的運氣不好,踫上了有鬼域的厲鬼,我也能從鬼域中走出去。”
想到這里,錢毅一咬牙,走進了廁所。
說起來,剛才那一幕似乎真的只是心理作用在作祟,在錢毅踏入廁所的瞬間,那鬼的身影便不見了。
片刻之後,精神剛放松一些的錢毅在洗手台洗手,本以為剛才的小插曲已經過去,可是當他洗完手抬頭時,卻發現面前的鏡子中,竟然倒映出了一紅一白兩道身影。
廁所里蒼白的燈光將這兩道身影映照的很清楚,不過兩只鬼的臉都被什麼東西遮住了,根本看不清楚。
那穿著紅衣的女鬼似乎注意到了錢毅的目光,將和白衣鬼牽在一起的左手緩緩舉起,在半空中以某種頻率僵硬的擺動起來。
鬼!
培訓基地里真的有復甦的厲鬼!
瞬息之間,錢毅的心跳幾乎要猛的停下了。
馭鬼者駕馭的厲鬼,和真正復甦的厲鬼,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後者的恐怖程度無疑會高出許多,是真正的凶險,而且這種存在你無法將它徹底鏟除,只能做到限制,或是說勉強保命。
恐懼在錢毅心頭蔓延,他作為一個新人,不管平時看上去有多麼威風,等真正踫到了靈異事件,變得手足無措也很正常。
他本以為自己會癱倒在地,但或許是潛藏的本能救了他,雙腳上的鬼繡鞋猛的縮緊,將錢毅的腳骨簡直要壓得碎開。
這種感覺十分不好受,但是錢毅此刻也管不了這麼多了,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錢毅雙目赤紅的逃出廁所,一邊跑還一邊喊︰“鬼!有鬼!”
一旁有人听到錢毅在這里大喊大叫,先開始也被嚇了一大跳。
可是朝錢毅身後一看,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那名馭鬼者問道︰“錢毅,你在大喊大叫什麼?哪里有鬼?”
錢毅的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了,一會哭一會笑,只會在嘴里重復鬼這一個字。
听到有人和他說話,他朝那人沖過去,抓住那人的手道︰“救救我!救救我!你不救我就殺了你!”
“這人精神很不正常,怕是體內的厲鬼要復甦了。”
旁人像躲瘟神一樣遠遠跑開,因為他們看到錢毅的雙腳以一種不符合常理的角度扭曲,順著跟腱往上的皮膚都已經被靈異侵蝕腐爛了。
身體高度腐爛,被靈異侵蝕,這是厲鬼復甦的征兆。
而且瀕臨厲鬼復甦的馭鬼者,確實會出現精神失常的情況,就像當時和平大酒店的林山一樣。
那名被錢毅死死抓住的馭鬼者面色鐵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陸明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幕,沒有絲毫意外。
他當然不會感到意外,因為這一切都在陸明的預料之中,或者說,這些都是他的手筆。
剛才在廁所中那一白一紅的鬼影,正是他和干尸新娘。
雖然能夠直接殺死錢毅,但陸明還是讓干尸新娘動用了招鬼的靈異,讓錢毅體內的厲鬼復甦,再名正言順的將他殺死。
這種行為算不上光明正大,但是卻能省去許多麻煩,陸明向來不願意在這種麻煩事中惹一身腥。
至于將錢毅殺死的行為,陸明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因為這家伙也不是什麼好人,屬于那種臨死前都想坑別人一把的類型。
原劇情中,鬼差事件爆發,錢毅不僅自作主張,不與楊間等人匯合,而且故意在衛星電話中報了假的情報和位置,將楊間等人引到離鬼最近的樓層。
靈異事件中,只顧著自己活命的情況不算少見,或許可以算是人之常情。
但錢毅這種主動引鬼去殺人,只求給自己爭取一些逃跑時間的敗類,活著也只是惡心人。
“太喜歡耍小聰明,過于相信自己腳上的這雙繡鞋,就算今天不被我殺死,也會在鬼差事件中被楊間殺死。”
••••••••••••
用來講課的房間中已經亂成了一團。
精神狀態瀕臨崩潰的錢毅死死掐著那名受到無妄之災的馭鬼者的脖子,腳上的鬼也踏在了那名馭鬼者身上,錢毅似乎是預感到自己將要厲鬼復甦,于是想著隨機帶走一人陪自己上路。
“陸教授••••••求你救救我••••••”
那名馭鬼者體內厲鬼的恐怖程度並不高,與錢毅接觸的瞬間,便被鬼繡鞋死死壓制了,或者說他並不敢隨便動用那只鬼的靈異,所以只能將陸明當成了救命稻草。
他看向陸明的眼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一片死灰之色,似乎已不抱什麼希望。
此時,其他馭鬼者都只敢站在一邊看熱鬧,誰也不願意主動面對一位將要復甦的馭鬼者,陸教授會幫自己嗎?
殊不知,陸明等的便是這句話。
他點了點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黃金左輪,頂在錢毅頭頂,沒有任何猶豫,扣動扳機。
砰!
巨大的響聲在封閉空間中炸開。
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一槍已經足夠了。
錢毅的腦袋像是從高處摔落的西瓜,瞬間變得四分五裂,東一塊西一塊。
他駕馭的厲鬼只有一雙鬼繡鞋,自然不是那種沒有了身體還能存活的馭鬼者。
這一槍之後,顯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已經發臭的死灰色腦漿濺到那名馭鬼者臉上,他也來不及擦,只是露出呆滯的表情,似乎還沒緩過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