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證永證，永不退轉的特性，確保不了李先每一次武學開創都能有所進步。
但卻能確保他但凡方向正確，就一定能有所收獲。
僅數個時辰，李先已然完成血玉功燃燒氣血和丹勁爆發兩者間的初步融合。
他試著稍稍運轉這一全新秘術，頓感氣血灼燒，五內俱焚。
那爆發後被引爆的丹勁，更是洶涌澎湃，猶如在體內引爆一座火山，釋放出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
僅僅一個呼吸，他這具已然著手換血洗髓的軀體竟有種渾身欲裂，土崩瓦解之感。
“好一門秘術！當真有死無生，霸道絕倫！”
李先迅速中止秘術運轉。
而就這麼一個呼吸時間，他的身體已經猶如一個布滿裂縫的瓷器，似乎再施加一丁點外力，就能當場碎裂，徹底崩解。
雖然後果慘烈，隱患更是肉眼可見，但李先對這種秘術十分滿意。
“搏命秘術不可輕用！但凡使用，必將你死我活！威力，自然也越強越好！”
都拼命了，證明不生則死，哪還有閑功夫考慮隱患不隱患的。
而且，目前副作用巨大，但他相信，隨著他一次次對這門秘術的不斷使用、優化，終有一天，這門秘術會趨于圓滿，直至成為他的招牌搏殺之法。
他的萬象無極功，便是取海納百川，法天象地，無盡無極立意。
前世通過一次次和強敵交手，汲其所長，不斷改進，乃至功成。
這門秘術，相當于在抱氣成丹衍生出丹勁爆發的基礎上推陳出新，亦將如此。
“這等搏命之術，不可養身、不可長生、不能問道，確實堪稱魔功，雖為魔功，取名時也當立意高遠。”
李先微微思量。
他根據自身的核心法門萬象無極功……
“魔道至高，是為真魔，魔中之魔，則為天魔。”
再聯想到施展秘術時五內俱焚，軀體如四裂崩解……
“此術，為天魔解體術。”
李先定下這門秘術名號。
當下自己也覺得滿意的點了點頭。
“踏踏。”
這個時候，腳步聲傳來，同時傳來的還有一個聲音。
“李少俠可在？廣元劍聖劍侍銀沙拜訪。”
李先回了回神。
上前打開門，看到等候在院落的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
“可是李先李少俠？”
銀沙從資料上知道他化名李先，雖然不知他為何棄“李現”之名不用，可眼下登門拜訪，自當予以尊重。
“我是。”
李先應了一聲︰“銀沙姑娘是來找我？”
“是。”
銀沙說著，直接將一個看上去頗為精致的盒子拿了出來，交至李先手上︰“這是我家老爺贈予李少俠的禮物。”
“是什麼？”
“李少俠打開看一眼就知道了。”
銀沙微微一笑。
李先將盒子打開……
不認識。
于是，再看向她。
銀沙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還是很快調整過來，如實道︰“此為血靈散！除了升龍閣方會外賜的益血丹外，乃最佳換血洗髓、補充氣血之物。”
“血靈散？”
李先有些詫異。
這可是比珍玉湯還要貴重一個檔次的寶物。
“廣元劍聖有何需求？”
“並無所求，老爺希望和李少俠結個善緣。”
銀沙道。
李先听罷，微微沉吟︰“未來能力足夠，我當予以酬謝。”
“也行。”
銀沙點了點頭︰“我便在此代老爺祝李少俠前程似錦，早登潛龍榜，屆時蛻蛟化龍，乘風而起，一飛沖天。”
“借你吉言。”
李先頷首接下。
再稍作寒暄，銀沙便告辭離開。
走的倒是頗為干脆利落。
而這……
也正合李先心意。
待得銀沙離開，李先才再將目光望向盒子。
“血靈散。”
他詢問周絕塵時，亦是了解了這等近乎靈丹妙藥的服用之法。
一份血靈散，省著點用，夠那些著手換血洗髓者用一個月。
李先想盡快補上氣血虧空，不至于摳摳搜搜，但仍然只是先分出三十分之一的量。
一來謹慎，二來判斷效果。
不過……
這血靈散不愧為比珍玉湯更高級的補藥，對許多江湖人士來說，堪稱至寶，哪怕引發小範圍生死搏殺亦非怪事。
這一點從換血洗髓的周絕塵居然都沒資格買到就能看出一二。
李先一服用，再抱氣成丹，運轉氣血，頓感氣血如虹，壯大過程清晰可查。
且這些藥力雖然有些霸道，可肺腑大成的他完全可以有效消化，對自身危害極低。
“好！”
他由衷道了一聲。
“這一份血靈散下去，換血洗髓即便無法大成，估計也相去不遠。”
判斷出效果並心中有數後，他直接上了十分之一的量。
……
在李先這邊服用起血靈散。
另一邊，周絕塵走了白雲居士任青山的關系，拖了一位滄浪劍派長老，折騰到夜晚這才換了三份珍玉湯藥材來。
相較于血靈散，珍玉湯往往三五天就得服用一份，三份也不過十天半個月的量。
不過，人體存在藥物抗性，且長時間服藥不利于自身。
服用三五份往往得歇息一段時間，否則，副作用再小的藥物也會累積余毒，必須花費時間，依賴自身新陳代謝才能將余毒排出。
帶著這些珍玉湯藥物，周絕塵快速往住處而去。
不過，當他快到小院時，等候于此的玄鐵道人已經遙遙拱手︰“周館主，過來喝一杯如何？”
江州頂尖強者的圈子就這麼大，對于這位鐵劍門掌門投效越王府一事周絕塵自然知曉。
因為李先和越王府的關系……
周絕塵並未表露出什麼熱情︰“玄鐵掌門有話不妨直言。”
玄鐵道人听罷，不以為意，反而呵呵一笑︰“周館主可知，你們周家即將大禍臨頭了。”
“呵。”
周絕塵冷笑一聲︰“我還真不知道。”
說罷，懶得理會︰“若玄鐵掌門要和我說的就是這個，那麼，我听到了，告辭。”
“周館主，你真要為保下修煉血玉功的李現而和越王府為敵？”
玄鐵道人也不笑了，一臉肅穆道。
“越王府要對李先出手了？”
周絕塵也很快猜到了什麼。
“李先？李先眾目睽睽之下擊殺王府管事，王府豈能輕饒？世子已親自下令，取他性命！雷霆之下，他必死無疑，沒有人保得住他！”
玄鐵道人拱了拱手︰“周館主乃周家麒麟，肩負周家榮辱興衰，一舉一動當三思而行。”
“玄鐵掌門，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在威脅我？”
周絕塵眼神一冷。
“只是一個忠告罷了。”
玄鐵道人道︰“世子喜歡廣交朋友，明日正午，打算于觀濤樓宴請周館主，還請館主賞光，屆時，世子還會為周館主準備一份落霞大師領悟混元如一的手稿，作為禮物。”
觀濤樓是滄浪山下小鎮上檔次最高的一處酒樓。
當然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
酒樓位于滄浪劍派之外。
“若我不去呢？”
周絕塵道。
“世子將來必然是要前往那一方全新天地的人物，而哪怕世子可能無法入道，可從那一方天地歸來的武人，誰沒能練就真氣？”
玄鐵道人淡笑道︰“識時務者為俊杰，想來周館主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周絕塵听罷，似乎內心掙扎，臉色變幻，陰晴不定。
好一會兒，他才道︰“明日，我會帶李先一道前去赴約。”
“哦？周館主果為俊杰，這樣再好不過了。”
玄鐵道人笑著拱手︰“那我們到時候就在觀濤樓中恭候周館主大駕。”
簡短的交流後，玄鐵道人告辭離開。
而周絕塵，卻快步回到院中。
當他看到李先似乎在搬運氣血時，並未打擾。
直到他修行結束，這才上前，沉聲道︰“收拾一下，我們連夜下山，去王都，馬上報名參與躍龍門。”
“嗯？”
李先看著他，很快感覺到了他內心的沉重。
“珍玉湯沒換到？”
“不是。”
周絕塵搖了搖頭︰“出了一些意外。”
“不是珍玉湯……”
李先很快明白了什麼︰“越王府。”
他倒是十分平靜︰“無妨，我正想看看越王府中有哪些高手。”
“你要正面對抗越王府？”
周絕塵一怔。
“不。”
李先從容不迫︰“是越王府要正面對抗我！”
周絕塵無奈。
好一會兒才道︰“越王府中，強者如雲，尤其是和‘仙苗’扯上關系後，投效于越王府的換血洗髓境高手都有四人！而越王府統領兼郡馬章書恆，更是悟出混元如一，練就周身無漏的江湖一流高手！”
“哦？”
李先眼前一亮︰“可曾拿捏氣血？”
“這等隱秘，外人如何知曉。”
周絕塵道。
“那就是有可能了。”
李先一拍手。
悟出混元如一，氣血生生不息，即可稱周身無漏，若能拿捏氣血，以氣血傷人，便是無漏境大成。
到了這一步，便能著手神氣合一，借假修真，沖擊真氣境。
李先揣摩氣血一月有余，可調動氣血運轉，卻拿捏不住氣血之力，使其化虛為實。
若能和無漏大成拿捏氣血的強者交手，用自己的身軀好好感受一下自身氣血被對方氣血擊潰、摧殘的過程……
他就有很大把握加以效仿，凝聚氣血。
“料敵從寬，是件好事，可這……卻不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吧？”
“不該嗎？”
“該嗎？”
“……”
李先率先轉移話題︰“越王府的人找到你了？他們說了什麼？”
“明日正午，宴請我在觀濤樓交流。”
周絕塵道︰“我假裝應下，先穩住了他們。”
“好！”
李先一點頭︰“那便明日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