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景和林靜商量著這事，到底要不要和大哥大嫂說一聲。
不過商量後他們覺得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貿貿然說這事他們也找不出依據，他們不想暴露林小滿的特殊之處。
宋承景打算先讓賀鑫他們去找，他也想先證實一下，林小滿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再把那個孩子帶回家，如果不是真的，他們沒有提起過，也就不會讓大哥大嫂再次傷心。
兩人低聲說著這些事，宋承景還把他們仨今天去做的事和林靜說了一遍。
林小滿本來還強撐著精神听著呢，但是她這小幼崽的身體確實不爭氣，瓜都還沒吃完，眼皮已經蓋下，沒過多久已經累得開始起了小呼嚕。
林靜看她睡姿奇怪，怕她枕著手臂會麻，伸手給她調整好，又摸了摸她熱得有些發紅的臉，以及不斷起伏的鼓鼓的肚子。
宋承景原本還在說秦廠長那邊的事，不過逐漸也放緩了聲音，視線落在了身邊的林小滿身上，伸手踫了踫林小滿的小手，整個手感覺還沒他一根手指長。
這是宋承景第一次養孩子，林靜也是，他想到林靜先前說的在竹子上做記號就覺得好笑，但隱約又感覺有些心酸。
他稀里糊涂的當了爹，好歹還有適應的時間，但林靜在比他還小一些的年紀，就當了媽，沒有任何人幫襯，也不懂怎麼帶孩子。
敏感不懂愛的林靜，一路莽撞地照顧出了一個小太陽一樣，很會愛人的林小滿。
“小滿剛出生的時候長什麼樣？”
宋承景捏著林小滿的手，放置于自己的掌心中，林小滿握拳的手比他掌心還要小一圈，他好奇地問林靜她們以前的事。
林靜當初自己在屋里生的林小滿，屋外還有前來鬧事的錢大強夫婦，當初滿屋子都是血腥味，發懵的耳朵還是因為听到林小滿的哭聲才逐漸恢復清晰。
她發紅的視線，看到的是一個皺巴巴，臉上還帶著胎脂，捏著拳頭張著嘴哭的林小滿。
一個和她在這個世上血脈相連的至親，一個會因為她靠近，因為她熟悉的氣息就逐漸安靜，沒有任何理由對她給予信賴的林小滿。
但是滿腔的母愛還是沒有太強的濾鏡加持效果，對于宋承景的問題，林靜還是如實地回答，“小滿剛出生的時候……很丑。”
睡夢中的林小滿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皺眉就要哼唧兩聲，不過很快又控制住，宋承景听到這話，臉上的感慨一時間有些僵硬。
嗯？丑就丑吧，怎麼還加個很字……
宋承景默默把女兒往自己身邊抱了抱，他覺得雖然剛出生的小孩都丑，但他家林小滿應該不會很丑才對。
不然現在怎麼長得這麼可愛。
林靜的審美其實還挺大眾，林小滿現在確實很可愛，但當時因為難產，所以憋得林小滿小臉通紅，再加上剛從肚子里出來，被羊水泡得眼皮都腫得和悲傷蛙一樣。
皮膚也紅紅黑黑，看上去像是一個剛從土里撈出來的蛙，能養到現在這模樣，林靜覺得錢嬸子一直夸小滿好看應該功不可沒。
宋承景不死心，又問林靜覺得林小滿現在長怎樣？
林靜看著林小滿那張和宋承景格外相似的臉，沉默幾秒後，又抬眸真誠地說了句，“現在……挺好看的。”
一句話相當于夸了兩個人，這話宋承景听得心情好，又追問林靜和林小滿以前的一些趣事。
林靜想想其實也能想出不少，她伸手放在林小滿的肚子上，“林小滿剛生出來的時候，我經常半夜摸摸她還有沒有出氣，身體還熱不熱……”
有時候林靜半夜驚醒都會爬起來把手指放在林小滿鼻子下，小孩呼吸又不重，她偶爾還緊張地腦袋趴在林小滿胸口，听听到底還有沒有活著的動靜。
“還有林小滿剛會爬的時候，有一次我睡得熟，林小滿爬到地上我都不知道，等醒來沒看到人，找了好久，才發現她在床底下，也不哭，還在那咬著手笑。”
“等她學會走了之後，就成天黏在平安還有鐵子身後，有一回他們仨被蜜蜂給蟄了臉，鐵子腫了嘴，平安腫了眼，小滿腫了兩邊的臉頰……”
宋承景听著林靜眼里帶著一點淺淡的笑，細數林小滿以前的一些小事。
林靜那三年很忙，忙到沒有任何時間休息，但只要能歇一口氣的時候，她的視線就落在林小滿身上。
她喜歡看林小滿像一只沒有任何束縛的小鳥一樣到處蹦噠。
在她回想著過去幾年的事，宋承景則是垂眸看著說這些事的林靜。
林靜說了不少林小滿的事，當她發現宋承景一直沒有吭聲，誤以為他已經睡著，轉頭的時候和正認真听著這些話的宋承景對上視線。
“這些年，辛苦了。”
宋承景看著林靜，手還搭在林小滿的肚子上，給因為熱開始踢被子的林小滿蓋著肚臍眼。
說完這話，一室沉寂，宋承景伸手關了亮著的燈。
林靜躺在床上，直到視線逐漸適應黑暗，能借著外頭零星的月光看清屋內後，她才轉頭看著好像已經閉上眼睡的宋承景。
林靜收回視線，悄悄地伸手抱住林小滿，其實自從擁有林小滿之後，比起辛苦而言，她得到更多的還是幸福。
早上五點多，林小滿被熱醒，她起來的時候，發現爸爸媽媽都朝著她的方向，雙手交疊在她肚子上，林小滿覺得好沉。
沒什麼太多浪漫細胞的林小滿，左轉轉，右扭扭，把自己從爸媽懷里扭出來。
小滿把自己拔出來的時候，還呼了一聲，用小手擦擦腦袋上的汗，太辛苦了，做為爸爸媽媽都搶著喜歡，搶著要抱的寶寶，小滿覺得自己實在太辛苦了。
小滿略微臭屁地用手撐著下巴，搖頭晃腦地抬著下巴往外走。
在鄉下待習慣，同樣早起在刷牙的宋承妄，瞧見一大早就搖頭晃腦，頭重腳輕走路的林小滿朝著他走過來。
嗯？怎麼？這是決定自己跳進他的麻袋里了嗎？